張濟連敗兩員戰將,迫使張凡退軍,郭汜大感揚眉吐氣,同時自信心又一次暴漲:“狗屁的風雲亂,還自恃武勇,我都沒親自出手便敗了,真真是有名無實!”
他心情大好,連忙置備宴席,爲張濟慶功。
張濟笑容滿面,回到府邸換上便服,準備赴宴。
此時張繡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急道:“怎麼樣?風大人如何回覆?”
張濟微微一笑,道:“不該叫大人,要叫主公!”
張繡大喜:“如此說來,大人……哦不!主公已經接納我等?”
張濟笑着點了點頭:“不只如此,我還探聽到一則消息,主公麾下大將趙雲和你乃是同門師兄弟,共同師承於童淵先生!你們兩人有同門之情,想來這也是主公如此痛快答應的原因之一!”
“趙雲?”
張繡一愣,隨後大喜,趙雲可是張凡的頭號大將,爲其心腹,而自己與他乃是同門,日後也可多加來往,想來自己歸順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怪不得當初呂布會問我和趙雲是什麼關係,原來他已經從槍法中看出了些端倪!”張繡終於明白過來,同時對這個名震天下的師弟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意,兩人是同門,如今又共事一主,以後定要好好親近親近。
“好了!”張濟拍了拍張繡的肩膀,目光一閃,道:“主公欲奪廣宗,你我叔侄二人當傾力合作,爭取擒拿郭汜,建下大功!”
“本當如此!”
張繡重重的點了點頭,大丈夫靠別人終究會落人話柄,如果能擒拿郭汜倒不失爲一件大功,可爲他叔侄二人的晉身之階!
兩人趕忙又討論了一些細節,便匆匆趕往城主府赴宴,此刻郭汜已經坐於高堂之上,周圍各擺案臺,美酒佳餚不一而足,他見張繡張濟前來,不由大笑:“快請入座,今日不醉不歸!”
“謝將軍!”兩人趕忙行禮,彼此對視一眼,各自入座。
再座都是西涼軍的將官,他們紛紛舉起酒杯,爲張濟慶功,今天張濟可算是露了大臉了,戰敗了冀州之主張凡,這份功勳讓人豔羨。
張濟笑容滿面的站了起來,對着郭汜遙遙一禮,端起酒杯道:“風雲亂戰敗後退,士氣必然大降,將軍可穩坐高堂,日後奪取冀州也不是夢想!”
郭汜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原本心裡十分擔憂,卻沒有想到張凡這麼不經打,這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心情也跟着大好,一想到日後統領冀州富饒之地的景象,便禁不住大笑出聲,酒意也更足了,連連痛飲,真是一個不醉不歸!
賈詡在一旁微微搖頭,行軍打仗講究勝不驕敗不餒,可郭汜只是“勝”了一場而已,就如此得意忘形,這是取死之道!
“屬於西涼的時代將要落幕了!羣雄逐鹿的舞臺上將再沒有這一脈!”賈詡端起了酒杯,這酒,有些苦。
沒有人注意到他,場面十分的熱鬧,衆將互相敬酒,而張濟張繡顯然是盯上了郭汜,不斷的勸酒,郭汜心情大好,來者不拒,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轉眼間就有些暈乎乎的,面色漲紅了。
張濟張繡對視一眼,心裡不由冷笑,仍自勸酒不停,這一場宴席大家盡歡而散,郭汜早就爛醉如泥,走路都有些不穩了,被侍從攙扶着回到房間休息,一面走他還一面狂笑連連,口中語無倫次的喊着:“冀州,我的!哈哈,我的!”
城中的西涼軍都很振奮,只要是落差太大了,原本以爲會面臨一場惡戰,己方難以支撐,沒想到如此輕易就擊退的張凡軍,這讓他們感覺冀州軍也沒有多可怕,己方還是有勝利希望的。
夜幕漸漸臨近,西涼軍雖然振奮,但仍舊有十足的警惕感,四面城牆都嚴加防備,廣宗城燈火通明,防衛的滴水不漏。
可惜,這種防禦只是針對城外,城內的防禦則略顯鬆懈!
暗夜中,兩道黑影悄然而出,慢慢摸向城主府,正是張濟和張繡二人!
兩人暗夜潛入,要擒拿酒醉的郭汜,獻出廣宗城,立下大功。
張濟張繡都是武勇之人,他們緩緩靠近,在黑夜中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高大的院牆不足以阻擋他們的步伐,徑直被一翻而過,進入到城主府之中。
出乎預料的是,他們剛剛進入沒多久,就見一道身影立於身前,月光下長長的影子直接映射到他們腳下,將兩人嚇了一跳。
再擡頭,張濟不由渾身冷汗,失聲道:“文和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沒錯,此人正是賈詡,賈文和!
賈詡看着他們,冷冷一笑,這個笑容在兩人眼裡如同惡魔一般恐怖,賈詡賈文和是什麼人?
他引領已經窮途末路的西涼軍再度展現生機,在長安大敗過呂布,在清水河一計反敗爲勝,讓張遼都不得不撤退,可稱是智計無雙!
這樣的一個人誰都不願意得罪,賈詡雖然是謀士,但張濟張繡卻絲毫不敢輕視,因爲他會出現在這裡,代表着自己的謀劃已經被看穿,別看他現在孤身一人,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呢,只要自己一動,立刻便是衆矢之的!
賈詡冷冷的道:“不知二位將軍深夜到訪,所爲何來啊?”
張濟驚悚,顫聲道:“吾等……吾等有要事稟報將軍!”
賈詡嘴角一撇,眼睛轉向兩人的腰間:“有什麼要事需要帶刀覲見?”
“這……”兩人都無言了,這實在無法解釋,而且兩人也沒走正門,怎麼說都說不通。
賈詡冷笑:“還不說實話!”
張濟張繡面色大變,其實以他們的武力根本不需要畏懼賈詡,兩人一擁而上,在這種距離下賈詡絕不會是對手,但他們不敢妄動,對賈詡有着很深的恐懼感,這個人算無遺策,怎麼會置自己於如此危險的境地,暗中肯定還有人埋伏!
許久,兩人長嘆一聲,似乎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文和先生,事到如今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此言一出,兩人都是一副放棄抵抗的模樣,輕輕低下了頭,但他們眼中卻有寒光在閃動,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也不管其他了,奮力一搏便是!趁着賈詡放鬆警惕的時候,他們或許能夠偷襲成功!
好好的事情變成這樣,兩人都有些無奈,但此時他們已經騎虎難下,如之奈何?
又過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動靜,張繡年輕,最先沉不住氣,擡頭看向賈詡,卻見賈詡也正靜靜的看着他們,那目光深邃,沒有一絲波瀾,似乎能看穿人的靈魂。
“文和先生……”張繡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賈詡輕嘆一聲,道:“兩位將軍,你們想做什麼便去做好了,我不會阻攔的!”
兩人又一次傻眼了,此時只聽賈詡說道:“郭汜殘暴無道,勇而無謀,西涼軍已經窮途末路,而風雲亂將冀州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又善用人才,禮賢下士,這樣的人才是明主,你們投他也在清理之中!”
張濟聞言心下稍安,趕忙道:“既如此,不如文和先生與我們同往,如何?”
賈詡道:“我亦有此意,只怕風雲亂不會接納於我,畢竟我在冀州造下了太多殺孽!”
張濟忙道:“若我事成,定當在主公面前美言,相信主公必以仁義爲先,當不計前嫌,重用先生!”
“希望如此吧!”賈詡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他的心裡多少有些擔憂,但還是有一些憧憬,否則他今天完全不必前來的,又或者直接把張濟張繡兩人抓了便是,何必要說這麼一番話?
良禽擇木而棲,名臣擇主而侍,賈詡眼光獨到,又爲冀州的繁榮與安定所震撼,早就感覺到張凡是一個明主,但那個時候卻有些晚了,西涼軍在他的計謀下連克數城,造下了許多殺孽,他怕張凡不會接納他,要是主動上去那就純粹是找死了。
可是今天在兩軍陣前,張凡曾與他推心置腹,表達了自己的愛才之心,這讓賈詡很是感動,不過他長於計謀,做事務求穩妥,所以纔會來到城主府中,先與張濟二人表明心跡,而兩人的表現也都在他預料之中,這就爲他投靠張凡增加了些砝碼!
賈詡走後許久,張濟兩人都不敢妄動,他們至今都感覺到深深的恐懼,還好賈詡深明大義,否則的話他們兩人今日絕不能活着離去!
“幸好,幸好!”張濟長出了一口氣。
張繡的目光變得明亮無比:“主公果然乃是天命之主,連文和先生這樣的大才都願意歸降,來日必可雄踞天下,成就不世霸業!”
張濟聞言也是大喜,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更加堅定,終於小心的邁開步子,朝郭汜臥房之處走去。
這一刻他們已經無所畏懼,因爲既然賈詡出現在這裡,並說了那樣一番話,肯定也是有所準備的,會提供很多幫助,有如此大才在,他們的行動萬無一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