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醫師,蘇醫師!”煜哥兒熱誠的喊聲打破了店鋪裡的寂靜,引起了不少排隊的人的注目,這時從那鋪子中挑簾走出一人對那大喊大叫的煜哥兒道:“喊什麼喊,沒看到蘇醫師正在給人看病嗎?”
“陳大哥,你快給蘇醫師說一聲,我這有急事要找他,有重病的病人。”
“什麼重病的,先去排隊,折磨多人等着呢。”那個被煜哥兒稱爲陳大哥的男子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這時,或許是兩人的說話聲被裡邊的蘇宇聽見了,只見此人挑簾出來,撫須淡然道:“小哥,你說有什麼重傷的病人啊?”
“蘇醫師,就是他,他,”煜哥兒一見蘇宇出來,及其激動地說道,同時還用手招呼着後邊的花紫嘯。
“蘇醫師,這......”方纔的那陳大哥面色略有爲難的衝着蘇宇道,但蘇宇卻面色祥和的衝着那男子擺了擺手,而後道:“不礙事,你先去抓幾幅藥給那幾位大娘,他們都是店裡的老主顧,只管還是平日的配方即可。”
那男子見蘇宇開了口,忙不遲迭的應了一聲,而後進了店鋪內去抓藥。
花紫嘯一見此人倒有幾分書生氣的模樣,下巴處留着一撮軍師小鬍子,四方臉,丹鳳眸,一臉和善的樣子,再結合剛纔那人待人的言語以及道聽途說,心裡對這人到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花紫嘯將懷中那男子趕忙抱了過去,此時那男子斷腿處包裹的衣服已經完全被血水浸透,讓人看起來觸目驚心,那蘇宇見後原先臉上風輕雲淡的模樣也迅速被凝重所替代,而後馬上道:
“快,你們先把他抱到裡屋去,這傢伙傷的太嚴重了,如果不快點止血,非得斷送了這條命不可。”
聽見那蘇宇的話後,花紫嘯等人也不敢耽擱,忙跑到店鋪內的裡屋,將那男子放到了一張白色的小牀上。
這時那男子早已經昏迷了過去,所以也並沒有在喊叫疼痛,而在將他放置在牀上時,花紫嘯纔在這時略微端詳了下那男子的相貌,只見男子蒼白的面孔伴隨着微弱的呼吸律動,大概看上去有十七八的模樣,穿着的衣服有些破舊,都是一些粗布爛裳,應該是尋常百姓家的人。
這時那蘇宇已經是緊隨其後,在他的旁邊還帶來了兩個小孩,看上去是他的小學徒,進來後,將花紫嘯等人推開,見到牀上的男子,他有條不紊的對着旁邊的一個小學徒道:“阿莫,針。”
蘇宇面對如此情況,絲毫沒有半分慌亂,就連跟在他旁邊的兩個小學徒臉上也沒有慌亂的神色,僅僅是這一點就讓花紫嘯對此人又有了幾分的信任。
那小學徒在聽到蘇宇的話後,將手中的一個黃色的布包遞了過去,而後那蘇宇將其攤開,只見布包內盡是長短不一的一些針,那蘇宇一根一根的將布包中的細針取出,而後一根一根的紮在那昏迷男子不同的穴道上,在最後一根針紮上之後,蘇宇方纔長舒了一口氣。
“阿呆,等下跟阿莫找一些治傷的藥,磨成粉塗抹在一張乾淨的布匹上,給他包在腿上,記着要清洗一番,要不然很麻煩,那個針暫且不要動,等你們包好之後記着給我說一聲。”蘇宇對着那兩個小孩叮囑道。
那兩個小孩應承了一聲之後,便退出了屋子。
這時,蘇宇朝着花紫嘯與煜哥兒的方向走來,對煜哥兒道:“小哥,他是?”
“那位是他的哥哥,他叫做安巖,我叫煜哥兒,是幫這位哥們的,那竟然現在地方也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安巖小哥,我們日後有緣再見哈。”煜哥兒對着蘇宇笑着說道,同時對花紫嘯笑了笑,便準備走。
“煜哥兒,等一下,這個,就當是謝謝你吧,”花紫嘯從口袋裡掏出了兩枚金幣說道。
“這,怎麼能收你的呢?你們哥倆遭受了這麼大的事情,日後還要找父母,用錢的時間還多,不用了不用了。”煜哥兒一邊推脫着,一邊從這房間離開了,而後在外邊對着那陳大哥道:“還是以前的那種藥,來一包吧!”
望着煜哥兒離去的背影,花紫嘯淡淡的笑了聲:“倒是個挺好的小孩,”
“小哥兒,你認得那煜哥兒?”蘇宇見花紫嘯沉默少言,但舉止間卻與平常孩童不同,就連臉上的神情也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不由得對這個小孩產生了些許的好奇,問道。
“哦,我與兄長在山上遭遇劫匪,得虧了煜哥兒的指點才得以到這裡。”花紫嘯對蘇宇淡笑道。
“哦,原來如此,這煜哥兒人倒是也不壞,只聽說素日裡在街頭是個賣梨的小孩兒,平日裡倒是經常來我這鋪子裡抓藥,聽說是他的父親還是母親好像有什麼病。”蘇宇道。
花紫嘯點了點頭,算是應承,蘇宇見花紫嘯沒有應答,便換了個話題道:“他的情況倒也不算太危險,只要清洗了傷口之後包紮傷口,就不會有生命的危險,雖然以後可能是走不了路了。”
這個人花紫嘯實質上不怎麼認識,只想讓他被醫治好之後問問他家在哪裡,到時候也好將他送回去,自己這也算是積德行善了,所以對於蘇宇語氣中的安慰與惋惜並未在意,只是木訥的應答了一聲。
蘇宇以爲花紫嘯是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便不打算在打擾,畢竟看上去這只是一對相依爲命的哥弟,在出去時蘇宇對花紫嘯道:“等你的哥哥醒過來之後,叫我一聲,我在給他抓點藥,你就可以將他帶回家調養了。”
“以後的話,出行肯定是不方便了,只能是買一些帶軲轆的坐着的車子,來輔助行動了。”蘇宇淡淡說道。
花紫嘯坐到了那男子的旁邊,那男子的蒼白的面孔上還隱隱帶有着痛苦的神色,許多的淚水在臉的兩側劃落,在枕頭的兩旁積成了兩個小水窪。
不知爲何,那男子的神情讓花紫嘯總感到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卻怎麼也想不出來是誰,良久也就懶得去想,只是哀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喃喃道:“你也是一個可憐人,等會兒等你醒了就告訴我你家在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