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餓了,舅舅也餓了,可以開飯了嗎?”
艾笑語發現她成了焦點中,身爲主人也不好一直這樣,就轉移了話題。
“好,可以開飯了。晚林來,和我一塊去廚房端菜。你們都不要客氣,坐下吧。來,小雪,你也坐啊。”
艾媽艾爸還有田大夫兩夫妻,都在幫忙端菜,艾笑語看着桌上的菜,只有四道肉類有回鍋肉,青椒肉絲,酸菜魚,蘑菇燉小雞,還有就是河水豆花和各種小菜。
這樣的菜色,對於九零年代的農村來說,是非常豐盛的了。
“來,大家都吃吧,不要客氣。小雪,你是第一次來我家裡,房子破得很,菜色也很普通,你不要介意啊。”
艾媽其他人不擔心,都是常有來往的,而弟妹樑雪是城裡人,是軍醫,家裡的環境好,她真的害怕給弟弟丟臉。
“二姐,你太客氣了,我吃着這菜很好吃啊,你的廚藝真好,有機會的話,你教教我啊。”
樑雪昨天第一次回到丈夫的老家,雖然很舊,但她覺得還不錯,有股書香之家的味道,但今天來到二姐家,看到破舊的茅草屋,她真的爲二姐擔心,這樣的家庭,聽說還有一對極品老人,她真不敢相信,這樣的家還能住嗎?
“是嗎?呵呵,這都是些菜常菜,都是我胡亂做的,你就不要誇我了,我清楚自己的水平。聽說城裡人的菜特別講究,我可不能亂教你,你讓曉竹給你找個專業的。你要實在喜歡二姐做的菜,就多吃點啊。”
艾媽清楚自己的廚藝,都是託了女兒指環空間的福,要不然,她的廚藝完全上不了桌面。
吃過午飯後,田大夫一家知道幾兄弟姐妹有事情要談,早早就回家去了。留下來的都是自己人,各自都說起了各自的事情。
當然,大家的驕傲白曉竹的事情最受關注,白曉竹自1976年參軍以來,也有15年的軍齡了。
白曉竹十幾年來,一直參與着包括1979年中越邊境中方自衛還擊作戰1981年中國收復扣林山、法卡山之戰1984年中國收復老山、者陰山、八里河東山之戰中國對越拔點作戰、兩山輪戰、對越堅守防禦作戰等中越邊境軍事衝突。
艾笑語也清楚了他爲什麼十幾年來,中間就回過一次老家了,也理解了“軍人就是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的深刻含義。
白曉竹現隸屬成都軍區,艾笑語以及身邊的親人朋友上一世一直是平常白姓。
這一世多了這個充滿變數的舅舅,也安靜地坐在一羣大人的旁邊,聽着舅舅白曉竹談論着她一點兒也不瞭解的軍人生活,以及舅媽樑雪不經意間的話語裡流露出來的高幹子女特有的生活環境。
“二姐,上次你來信說要出去打工,具體是怎麼回事啊?”
白曉竹這次親自來了白曉蘭的家,他真的很難受,他現在的命運是完全改變了,大姐白曉梅嫁的大姐夫徐長遠是村幹部,五個子女也長大了,生活還不錯,小妹白曉菊住在白家祖傳的大院子裡,沒有公婆,妹夫程海是木工,有手藝,生活很不錯。
唯有二姐白曉蘭,爲了讓他放心參軍,把家裡的重擔接了過來,照顧母親,撫養小妹,錯過了好幾個結婚的好對象,後來大齡了才找了現在這個,過上現在這樣的苦日子。
他現在在部隊發展得很好,跟着妻子孃家的兄弟也掙了不少錢,白曉竹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幫白曉蘭脫離現在的公婆,自己當家作主。
“你姐夫是個裁縫,上星期他去城裡看了幾個服裝廠,我本來打算跟着他出去打工,也跟着學習做衣服。”
艾媽早就離開這個家了,但一直捨不得女兒,不知道怎麼安置女兒,現在知道女兒的神奇指環空間,更加不想離開她了。
“那笑笑怎麼辦啊?姐夫帶着你這個徒弟,不可能還把笑笑帶得上吧?”
看着坐在他懷裡乖乖不動的外甥女,白曉竹發現笑笑的父母居然把她給忘記了,立刻抗議道。
“曉竹,我們沒辦法啊,我在這個家真的待不下去了。我本來打算把笑笑送到她小姨家裡去的,但笑笑知道後,又不願意,哭鬧着不想離開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艾媽在滿屋子最親人的安慰下,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她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壓抑了。
此時,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家門口站了兩個人。
“怎麼,白曉蘭,孃家人來了,告起我們的狀了嗎?”
艾笑語聽到爺爺的吼叫聲,知道今天的重頭戲來了。
“爸,媽,你們怎麼過來了,曉蘭哪有告狀啊,她只是太想念親人了。”
艾爸看着老婆的親人都望着他,他知道他們是想看他的表現。他今天瞭解了舅弟的情況,現在是底氣十足,也顧不上老爺子的王八之氣了。
“怎麼,靠山來了,就敢跟你老子雄起啦?”
“爸,大家都是親戚,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呀!來,我給你說,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當軍官的曉竹,他這次從成都專門回來看曉蘭的。”
艾笑語有時候覺得艾爸總是在自欺欺人,像爺爺艾虎這樣沒道理可講的人,說再多的話都沒有用。
“軍官!你們還想把我抓起來嗎?艾晚林你要想欺師滅祖所?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艾虎怒火一上來,操起門口的扁擔就衝向艾晚林闢頭而下,瞬間艾爸的頭上流出血來。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可能怎麼也沒有想到有這麼不可理喻的事。艾虎對待自己的親兒子是說打就打,完全是個瘋子啊。
艾笑語給嚇壞了,她上一世七八歲就到小姨家生活了,之前的很多關於爺爺打艾爸艾媽的事,她都從旁觀者中聽到的,她長大後都不大記得了。現在又一次親身經歷,她嚇得大哭大叫起來。
“啊——啊——爸爸,爸爸,血,血,流血了,舅舅,舅舅,我怕,我怕,血,血呀……”
艾笑語害怕得緊緊地擁住白曉竹,整個頭都埋進他的懷裡。艾笑語上一世從來沒有親自看到過艾媽被爺爺打得頭破血流,她的記憶裡只有那白布上浸染上的血痕。
“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爲是犯法的呀?”
白曉竹在外甥女的哭叫聲裡,反應過來了,急忙把艾笑語放到艾媽的懷裡,快速衝到艾晚林前面,一手搶過艾虎手裡的扁擔。
艾虎可能坐過牢的關係,對穿軍裝的人本能的還是有點害怕,也不敢再和白曉竹硬碰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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