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貓耳山回來後,周拓再次遇見周燁呈的那點小鬱悶和小糾結漸漸的都煙消雲散了。UC 小說網:他偶爾會跟靳珊去愜意時光吃飯,週末也經常參與逍遙社的各種活動,不可避免地會碰到周燁呈,他不再彆扭,也不再回避,坦然而自然地迎接他的目光,對他的眼中的情意視而不見,就像面對一個普通的追求者,表現得淡定自若,客氣而疏離。
他相信時間能沖淡一切。
十一月中旬,天氣一下子就冷了起來,在初冬這個適宜戀愛的時節,靳珊又交了一個男朋友。那是M市本地的一個富二代,名叫任易,人帥錢多還很會玩,靳珊跟他很合得來,並且把他也發展成爲了逍遙社的社員,兩人每天蜜裡調油,好不黏糊。
周拓卻對她這個男友沒什麼好感,此人太過油滑,且風流成性,一看到美女就移不開眼,聽說他跟靳珊在一起之前,交過的女朋友沒有上百,也有好幾十了。
他勸靳珊道:“這樣的人,沒法長久……”
靳珊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又不是要跟他天長地久,曾經擁有就夠啦,不都說要活在當下嘛,現在開心就夠了,以後的事,who care?”
室友凃南對此反應激烈,他又難過又氣憤,趁周拓出了門,對室友黃洋和許茂林發泄道:“她果然勢利,只喜歡門當戶對、有權有勢的人。”
那天恰好周拓忘了帶手機,折回宿舍去拿,一字不漏地聽到他說這句話,他氣得要命,推開宿舍門,毫不客氣地甩了凃南一個耳光,怒吼道:“靳珊纔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她交男朋友從來不會看條件,只看有沒有感覺,她以前也不是沒跟家境很差的男生交往過……你這個一聽說她家背景就退縮了的膽小鬼,你有什麼資格說她?!”
凃南捂着被他打出指印的臉,垂着頭不語。
黃洋和許茂林面面相覷,黃洋忍不住爲凃南說了句話,“凃南心裡是喜歡靳珊的,他只是一時沒想通而已,靳珊這找新人也找得太快了點兒,換了誰也接受不了啊……”
快?
周拓想到靳珊最多隻有十一年的生命了,只覺這話很諷刺。這一刻,他一點也不反對靳珊跟任易在一起了,只要她覺得開心就好,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根本不重要。
他冷笑道:“那你們希望靳珊怎麼樣?拒絕所有追求者,一直單身等着凃南覺醒,還是幻想她放下身段苦苦倒追凃南,滿足了凃南那可笑的自尊心,凃南再考慮要不要跟她在一起?!哈,要不要這麼搞笑,到底誰是爺們誰是娘們兒?!”
宿舍三人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周拓扭頭對塗南說:“也許我說得過分了一點,但是凃南,既然你之前選擇了放棄,現在靳珊有了男朋友,就請你祝福她,如果你做不到也沒關係,起碼不要在背後這樣說她。”
凃南被他說得一直羞愧得低着頭,“對不起……”
周拓沒有理他,拿起手機徑自走出了宿舍。
他給靳珊打了個電話,“親愛的,在做什麼?”
“跟我男人逛街呢~正打算去看電影,要不要一起?”靳珊的聲音聽起來很快活。
周拓也忍不住笑起來,“得了吧,我纔不要做電燈泡。”
“嘻嘻,那晚上一起吃飯啊。”
“不了,出去一趟都要跟指導員請假,太麻煩了。”
“那好吧……對了,我忙着戀愛都忘了問你,你最近跟霍銘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
“少裝傻!”
周拓望天,“沒怎麼樣啊。”
“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他對你有點意思。”
“你也說是有‘點’意思而已,他並沒有正式對我說什麼。”
靳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你人見人愛的湯姆蘇氣質哪去了?趕緊地側漏出來,勾住他的魂,讓他進行愛的表白啊!”
“還側漏咧,你以爲是大姨媽啊?”周拓笑道,“還是算了吧。”
“你不喜歡他?”
“有點好感。”
“那不就得了!”
“我對你也有好感啊,有好感就一定要在一起嗎。”
“你這傢伙,你要氣死我啊!霍銘多好啊,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又有錢又有性格,你倆多合適啊,你不抓緊他,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靳珊氣得哇哇大叫。
“好了好了,在你新男友面前注意點形象。”周拓好笑地安撫道。
“哼,我們看電影去了,懶得理你!”
周拓笑着正要掛電話,靳珊又問了一句,“誒,你跟周燁呈又怎麼樣了啊?”
“就那樣。”周拓淡然地說。
“他可真夠執着的啊,從風城追到這裡來……”靳珊感慨道,然後又問了一句,“誒,你最近怎麼不躲他了?”
“躲夠了,就這樣吧。”
週六的下午,周拓吃過霍銘做的美味午餐,在愜意時光的二樓找了一張最舒服的沙發坐着看書打發時間。
周燁呈在樓下彈了一下午鋼琴,全都是周拓上一世熟悉的那些訴衷腸的曲子。
當他彈到那首《夢中的婚禮》時,他的睫毛顫了顫,隨後平靜地將書頁翻過去,繼續看下一頁。
霍銘嘆氣道:“你的心可真硬的。”
周拓假裝沒聽到。
霍銘無奈,就是因爲周拓的這種態度,所以他遲遲下不了決心正式追求他,他的心太硬了,周燁呈做到這個地步都不能讓他的心軟化分毫,他沒有多少信心自己能做到更好。
樓下的周燁呈比霍銘更無奈。
他已經花了太多時間在周拓身上,可是不管他做什麼,周拓都一直油鹽不進,對他的態度冷冷淡淡,絲毫沒有改變。他有很多事情要忙,雙學位的課程繁重,沒課的時候要去公司學習,週末也有各種應酬和飯局,他不可能每天風花雪月追求周拓,而且周拓也帶給他太多打擊,讓他引以爲豪的自信無聲地傾塌,他覺得自己就快撐不下去了。
晚上他用杏花疏影的ID跟周拓聊天。
起初周拓沒有理他,他孜孜不倦地發了很多個彈窗,周拓忍受不了他的騷擾,才敷衍地問了一句。
拓:有事?
杏花疏影: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他不肯接受我
拓:哦,是嗎
杏花疏影:我覺得他對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我不明白,他爲什麼不肯接受我
拓:感覺是個很主觀的東西,這也許只是你的錯覺
杏花疏影:我相信我的感覺
拓:好吧
拓:就算他對你有感覺,也不代表他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吧?他不接受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許他覺得你們不合適
杏花疏影: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不合適
拓:你發現了嗎,你一直在“我覺得”、“我不覺得”,你真正考慮過他的想法嗎?你喜歡他,糾纏他,他對此覺得開心嗎,感動嗎?
杏花疏影:……
拓:強扭的瓜不甜,你還是放棄吧
杏花疏影沒有再說話,他的頭像很快就灰了下去。
隨後有一段時間周拓都沒有再見到周燁呈,聽說他很忙。
靳珊每天跟男友膩在一起,見色忘義地更不怎麼找周拓玩了,周拓又因爲她的事跟凃南的關係變得有些尷尬,因此不愛待在宿舍,他越來越喜歡泡在“縹緲峰”,他喜歡在那一邊聽歌一邊看書,他和霍銘越來越熟,霍銘經常給他做飯吃。
聖誕節前夕,霍銘帶周拓去市區的gay吧玩。
周拓有些猶豫,重生以來,他還沒去過這種地方。
“怎麼,純情少男,怕了?”霍銘故意激將他。
周拓翻個白眼,去個gay吧有什麼好怕的,小爺前世去過的gay吧數量說出來嚇死你!
霍銘帶他去的是市區一家很多年輕人聚集的時尚gay吧,這裡每個星期都會辦主題派對,這一晚的是化妝舞會,霍銘扮的是內褲外穿的超人,周拓穿着緊身衣扮蜘蛛俠,結果兩位大英雄太多粉絲,他們跟好些個人撞了衫。
周拓怎麼沒想到竟然會在gay吧碰到周燁然,遠遠地隔着重重人影,他看到他穿着漫畫裡的日式軍裝坐在卡座裡,懷裡正摟着一個穿着黑執事制服的小男孩,男孩喝了一口酒,笑嘻嘻地嘟着嘴渡到他嘴裡。
周拓十分震驚,他記得很清楚,前世周燁然並不喜歡男人,有一次被他撞見他和一個男生舉止親密,他開了句玩笑問他是不是也彎了,還被他氣呼呼地揍了一拳,周燁然氣得張紅臉怒吼道:“我纔不會像你和周燁呈一樣變態!”
周拓遠遠地看着周燁然,覺得陌生和茫然,這個重生的世界到底怎麼了?
一旁的霍銘眼毒地搖頭說:“又是個來測試自己性向的。”
周拓揚眉,“那你說他是不是?”
“不太像。”
“怎麼說?”
“這裡這麼多帥哥美男,可他臉上沒有一點興奮激動的表情,反而極力忍耐着,一副快要作嘔的樣子……”霍銘摸摸下巴,“話說回來,這人看着好面熟,好像在哪見過……”
周拓輕聲說:“他是周燁呈的堂弟。”
“我說呢!不僅長得像,身材也差不多啊!嘖,他家這是遺傳嗎,哥哥是gay,弟弟也是……”
“你剛纔不都說他看着不像。”
“這種事說不準的,也許我看走眼了呢,他會來這個地方,證明他起碼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就是不知道讓他產生懷疑的對象是誰……哈哈,不會是周燁呈吧?兄弟禁斷,好重口啊!”霍銘擠眉弄眼地笑道。
周燁然和周燁呈?
周拓光想象了一下就一陣惡寒,不由得回憶起前世周燁然每次看到他都沒個好臉色,對他和周燁呈的關係也十分厭惡。
他不會真的對周燁呈有什麼吧?!
天吶!!!
周拓和霍銘去吧檯喝了一會兒酒,不經意地回頭,就看到周燁然被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攙扶着往外走,之前的那個小男孩則得意洋洋地把一個錢包放進了自己口袋裡。
周拓一眼就看出有問題。
周燁然八成是遇上了劫財劫色的團伙。
雖然這傢伙十分欠扁,活該受點教訓,可是周拓前世生爲身爲警察,這一世即將成爲警察所賦予的正義感和使命感,都讓他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他對同樣看到這一幕的霍銘使了個眼色。
霍銘意會,兩人沒有理會那個偷了周燁然錢包的小男孩,一齊朝gay吧的後門走去。
酒吧漆黑骯髒的後巷裡,被藥物迷倒的周燁然被仍在地上,兩個高大的男人正在討論誰先上。周拓問霍銘,“你能打得過他們其中一個人嗎?”
霍銘快速衡量了一下雙方實力,“估計打不過。”
周拓鄙視地嘁了一聲,把外套脫下來交給他,“那你負責看熱鬧吧。”
“誒——”
霍銘來不及說他是開玩笑的,好歹也是從小打羣架長大的,再不濟也能對付其中一個人,周拓已經乒乒乓乓把那倆飆形大漢給解決了。
霍銘看得目瞪口呆,就算是警校學生,這身手,也有點太嚇人了吧!
“還看什麼看,趕緊的把他扶你車上去,一會兒該來人了!”周拓吼道。
“啊?哦!”
五分鐘後,霍銘開着車,看一眼後座躺倒的周燁然,問周拓,“他是哪個學校的啊?”
“不知道。”陳映提過一回,可他根本沒注意聽。
“那……把他丟酒店裡?”
“他錢包被偷了,如果你願意替他出房費,我沒意見。”周拓涼涼地說。
“……”霍銘雖然有錢,可他也不樂意做這冤大頭,而且對方還是情敵的弟弟!
“也不能把他帶回店裡……唉,我把他丟給周燁呈算了!”霍銘幸災樂禍地笑道,“這位少爺看樣子是被人下了藥,一會兒藥效發作起來,hiahia——”
後座周燁然一聲輕微卻清晰的□讓霍銘的笑聲驟然戛然而止。
霍銘猛地將車停下。
周拓跟他一起回頭,只見周燁然躺在後座,緊閉着雙眼,皺着眉頭,一邊急促地喘着氣一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不是吧?這就發作了?!”霍銘瞪大雙眼。
周拓沒有作聲,他想起了自己被盧鞘陷害,跟周燁呈度過的那個混亂癲狂的夜晚。
僅僅一分鐘的功夫,周燁然一邊在座椅上蹭來蹭去,扭來扭去,一邊把自己剝了個精光,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他渾身發燙,車裡又開了暖氣,他熱得要命,身上一片紅彤彤的,不停地流着汗,緊緊咬着下脣,睫毛上溢出的生理淚水顫動着,莫名的有一種惹人憐愛的性感味道。
他將手伸進內褲裡飛快地動作着,他的表情和叫聲實在太過撩人,周拓和霍銘作爲正常男人,這麼看着,不由得都有些口乾舌燥。
就在這時,爆發出來的周燁然忽然尖聲叫了一句周拓的名字。
周拓和霍銘都愣住了。
“他看見我了嗎?”周拓疑惑地問霍銘。
“他好像沒有睜開眼睛啊……”
車內靜默片刻,只聽到周燁然劇烈的喘息聲和呼吸聲。
不一會兒,他又一次興奮起來。他閉着眼睛,一邊瘋狂地動作,一邊時斷時續地叫着周拓的名字,“周拓、周拓……啊哈,周拓——”
霍銘終於回過神來,捶着方向盤,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哎喲媽呀,原來把他掰彎了的不是他堂哥,而是你啊!”
周拓震驚到徹底失語。
這太荒謬了!!
周燁然怎麼會對他有這種想法的?!
他們之前明明一直鬥得死去活來,彼此沒有好臉色的啊!
是周燁然假戲真做,自作自受,還是因爲自己扒了他兩回褲子,讓他產生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我愛狗血,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