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信條這種東西,石鍾看的夠透徹的了,別看他現在懶懶散散,但有些原則是他無論輪迴多少次都不會改變的,那同樣也是在輪迴無數次當中慢慢學會的,他可是交足了學費。
翌日清晨,石鍾和王家的車隊先是將蘇朵朵送了回去,石鍾這才和王家車隊一起前往王家。
王家居住在府城北郊的雲馨莊園當中,不錯,不是別墅,而是莊園,一座佔地五十多畝地的超大莊園,裡面居住着王家二十多戶共兩百人的常住人口。這五十多畝地,是王建業的父親用從皇宮裡順手牽出來的國寶和國家換來的,可謂是一代梟雄,審時度勢。
王家的產業有很多,主產業當然是珠寶行業,這個主產業掌握在王建業這一脈的直系血統裡,而王勇是現任皇冊珠寶董事長,掌握着一半以上的股份,自然就是王家全族的族長,當然這個族長並非是古代那麼嚴謹的族長,而是一種可以代表王家決定大事的身份代表而已。
其餘的旁系親戚,都是多多少少有着皇冊珠寶股份,並且在各方面都有所涉獵的其他王姓族人,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龐然大物,在府城可謂無人不知。
王勇宴請的客人,自然是無阻的進入了王家莊園,最後停在了主別墅樓下的車庫裡,這座別墅位於莊園的中心位置,也就是王勇一家人的家,足足有八百多個平方,爲了方便王建業老爺子出行,整個別墅都安有電梯。
石鐘的車門被保安拉開,另一名保安駕車進入車庫,王勇帶着石鍾進入了別墅內部。
這王家莊園石鍾在輪迴裡也是常客,這一世也不例外,王勇的家裡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博物館,裡面不僅有着大量珠寶陳設,還有着大量的詩書石畫,從古代到現代的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不少外國流傳來的字畫。
石鍾在王建業八十大壽那天雖說是出盡了風頭,但也算是掃了王家的面子,本來王家是炫耀自己小輩的,沒想到被石鍾給截胡了,再加上石鍾今天一來就是一副大爺姿態,隨意的不但猶如在自己家,更是名茶名點毫不客氣,簡直有點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意思。
王建業和王勇作陪,依舊由王思萱和王浩南發難,就現場的這些詩書石畫對石鍾進行友好的交流,但讓王家徹底震撼的是,即便是在他們家的主場,他們的這些發難也都一個個的被石鍾化解,反而是石鍾偶爾的提問讓他們捉襟見肘。
不管是詩詞歌賦、還是名畫名器,石鍾只需要看一眼便能夠把它的一切都給扒出來,知識面比考古學家還要驚人,甚至就算是一顆他們收藏的石頭,石鍾觀看後都能說出一番門道來,各類珠寶就更不必說。
到最後,王思萱和王浩南兩位滿腹經綸的優秀學子,愣是對石鍾連恨都生不起來,非要說有什麼印象,那就是懼,一種被碾壓的無所遁形的懼。
“石鍾哥,你真是諸葛亮轉世啊,簡直什麼都知道。不過我家有一副名畫,我敢說你肯定不知道。”此刻,王思萱對石鐘的稱呼都變了,爲了駁回點面子,她直接拿出了壓箱底牌。
這是一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寫生畫作,整副畫作形似神俏、清新秀麗,畫法上工寫結合、虛實相繪,可謂是栩栩如生,韻律十足。
“哦?”
看到這幅畫的時候,石鐘的表情終於有了微變,並且表情十分微妙。
看到石鐘的這個表情,王思萱很滿意:“怎麼樣?石鍾哥沒見過吧?”
“這可是一副獨一無二的畫作啊。”石鍾笑了:“你們王家可一定要好好收藏。”
“那當然,因爲除了獨一無二的畫作,我已經想不到世界上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了。石鍾哥,你服不服?”王思萱笑眯眯的道。
“這幅畫,本來名叫《春來圖》,後被本畫作的畫家**濤大師改名爲《弱肉強食圖》,並且是專門贈送給你們王家的。”
石鍾此話一出,王家上下頓時變得落針可聞,不但是王勇王建業呆在了那裡,王思萱更是手腕一抖,這《弱肉強食圖》都是掉在了地上,還好旁邊的傭人撿了起來。
石鍾說的不錯,這幅畫是原畫作家親自贈與王家的,根本就沒有面世過,甚至這幅畫根本沒有提名、沒有寫上**濤大師的親筆簽名,外人是絕不可能認得的,即便是一個真正瞭解**濤大師的人,在看到這一副由他所做、卻並未提名的畫作時,都絕不敢馬上斷言這是他所創作的畫。
“石鍾小友,你……你是怎麼知道的?”王建業顫巍巍的站起,看向石鐘的目光終於徹底劇變,這幅畫現在的存在僅僅只是價值,並不涉及機密,如果說他們王家有內奸泄漏的話,不可能去泄漏這種信息;而且王家的價值不動產太多了,這幅畫知道的人也就他們一家人,石鍾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我不但知道這幅畫的名字,我還知道這幅畫並非真正的春來圖,它是一副贗品……哦,不對,不能用贗品來形容,因爲它的確也出自**濤大師之手,應該稱之爲仿品!”
石鐘的這番話,再度讓王家人震驚了。
“石鍾,你吹牛也不打草稿嗎!”王浩南怒斥道:“這幅畫是當年**濤大師親手交給祖父的,難道他親手交給祖父的畫作還是假的不成?”
“我並沒有說它是假的,只是說它並不是真正的春來圖而已。”石鍾目光鎖定在這幅畫上:“**濤大師的畫作,講究寫實畫意,真正的春來圖,乃是他親身融入自然創造而出,而這幅弱肉強食圖,乃是他憑空記憶而畫,這其中黃雀與螳螂之間的距離、螳螂的動態都和自然當中的狀態略有偏差,尤其是畫中螳螂的眼睛,更是沒有精準的畫對位置,而是大約偏前了一寸。”
“**濤大師是畫家,不是動物學家,憑空記憶螳螂的相貌,能夠畫成這樣已經不錯了,但卻無法和真正的春來圖相比,畢竟真正的春來圖是**濤大師親眼所見、一筆一畫而出。”
“而且,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爲什麼**濤大師會把春來圖改名爲弱肉強食圖?又爲什麼不願在圖上著名和提名?”
“願聽小友賜教。”王建業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甚至做出了求教的姿態,因爲這個問題他也曾不解過,甚至諮詢過很多人,爲什麼**濤大師不願意在自己的畫作上留名和提名。
“1940年,春來圖問世,此前**濤大師在野外寫生之時曾被你的父親幫助過,爲了感謝他,這幅春來圖就是爲他所創,然而他在完成春來圖之後,春來圖卻被當時的瀛國侵略者所劫掠,連**濤大師都差點死於非命。後來**濤大師再也沒有遇見螳螂捕蟬的奇景,爲了遵守諾言,他只能憑着記憶再次畫出春來圖,因爲侵略者的猖獗,華夏的羸弱,他將春來圖改名爲弱肉強食圖用來警醒自己和國人,因爲國家瘡痍,**濤大師不願將名提於畫中,也不願署名,也就成了現在的這一副畫作。”
“而當時真正的春來圖,至今仍然保存在瀛國佐木家族的收藏室當中,在華夏,春來圖被記錄爲戰爭中失蹤的國寶,至今有關當局仍在尋找。”
石鍾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爲他在輪迴當中曾去過佐木家族,進過他們的收藏室,親眼看到了春來圖!也無意間知道了這些歷史。
“竟然會有這種事情。”
王建業沒有懷疑石鐘的話,他的心潮起伏很大,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刻這位八十老人到底是在回憶什麼、還是在想什麼,只見他臉色突然變得潮紅,呼吸也開始困難起來。
“不好,爸的**病又犯了,浩南,快去請你的二叔來。”王勇趕緊道:“爸,別生氣,現在咱們國家強大了,相信春來圖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