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
劉善從雙手握住令牌,彎腰向下點在小辰額頭。
“嗡!”
小辰身體裡分泌出兩灘黑紅色類似血液的液體,兩灘液體分別匯聚出各種的形狀,最後凝聚出兩具人形身體。只是這身體是透明的,除了能看清臉部五官之外,其他的東西根本沒有顯現出來。
“收!”
劉善從憑空收回令牌,再從懷裡掏出一個灰白色的布料方便袋,拉開鬆緊繩,將口袋對準靠左那具身體,好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其縮小,最後收入囊中。
收回這具身體,劉善從側身對我和阿南說道:“我用行執令將這兩個魂魄分開了,情慾魂我已經收走了,這孩子的魂魄給你倆留下,有啥想說的快點說,我好收走。”
“好。”
我點點頭,提步走到小辰魂魄旁邊,可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人家死確實跟我沒啥太大關係。
“小辰……”
到是阿南鄭重其事的衝小辰魂魄進行承諾:“你就走吧,心裡別有怨念,畢竟死在咱自己選的路。你父母那邊也不用擔心,我隔三差五就會去看看,以後我要是還沒死的話,我給你父母養老,給你父母送終……”
……
我給劉善從拉到一邊,搓搓手,很是含蓄的說道:“劉大人,我知道這自殺的人死後肯定得去地府蹲笆籬子受罪啥的。那你看看,我給你上多大的供,你能給這孩子通融一下子,換換地方啥的。”
“阿炮……這個通融不了啊!”
劉善從直接了當拒絕我,不裝假的說道:“這自殺輕生死得人最不受待見,下了地府之後也是關在歸爲地獄道的地獄塔裡受刑。等到刑期過了,還得根據他生前的業力被消磨程度,來去選擇投胎的地方,或進畜生道,或進餓鬼道,或繼續當人。”
“真就沒有辦法了嗎?”
我知道其中道理,這自殺者留下的魂魄本就不容易投胎,留下在陽間又極大可能化作厲鬼害人害己。就算在家人請法師超度最後送進了地府,也會墜入地獄道,受盡折磨,每時每刻的重複着自殺時間的記憶片段。
“萬般帶不走,唯有業纏身。”
劉善從頗爲感慨的說道:“是我們逼着他死的嗎?不是吧!這自殺之前多好好考慮幾分鐘,是不是就不會死。在陽間煩惱苦惱的人太多太多,受盡各種辛酸淚的人又太多太多。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最後服毒自殺,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自己結下的業債,旁人是沒有辦法的……”
“唉!”
我無力的嘆氣,心中無可奈何的說道:“行吧,那你就把他帶走,等到投胎的時候,你能有辦法嗎?”
“看看吧……”
劉善從並沒有一口咬死這件事:“如果他要去投胎輪迴的那天,是我被派遣到輪迴橋值班的話,我儘可量找找關係,看能不能下輩子許他一個女兒身,找個富貴人家。”
“那就謝謝了……”
我抱拳表示感謝,話說到這就沒辦法繼續往下說了,畢竟跟人家劉善從的關係沒有結實到一定地步。而且這個逼明顯是個老油條,具體在地府是何等職務,到現在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事辦到這就算盡力了。
“呵呵呵……”
劉善從翹起嘴角,熟練的從我褲兜裡掏出煙盒,一氣點燃兩根菸,把其中一根遞給我之後,一邊抽着煙一邊說着話:“我猜你到現在應該是沒去過地府,家裡也沒人在底下當官。但是你這道行修爲不往下退,還能往上漲,就挺TM奇怪的。還有你這一身法寶,說實話,我感覺我剛纔瞅你都有點害怕,還有你那小歌唱的忒TM不是人!都讓我想起來我以前在陽間的初戀了,差點跟你一起幹嚎兩嗓子祭奠我早死個二三十年的青春。”
“那你不奇怪嗎?按照劇情來,你不得來個殺人奪寶啊?”
我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打探劉善從。
然而劉善從非常稀奇的搖搖頭,吐個菸圈後說道:“我這人吧,貪點是貪點。但是我知道自己要啥,不該碰的從來不碰。況且……你真是長了一張讓人流連忘返的臉啊!”
“去去去……”
扒拉開他想撫摸我臉的冰涼糙手,心安的去提問阿南的問題:“那這個阿南咋整?跟你一起走啊?”
“走不了……”
劉善從出口拒絕:“一般在陽間當陰差的,第一年是回不了地府的,等經歷過一年時間,功績攢的差不多了,在從第二年七月十五大開的鬼門回地府進行登記。她要是今年能熬過去,回頭再辦好兩件事漲漲功績,說不定地府管事的會給她破格提個乙等僞鏡啥的,到時候她道行修爲可就跟我一樣了。這是個潛力股,你沒事可以抱抱她大腿。”
“行,我知道了。”
我記下他所說的話,準備回頭管阿南小姐姐要個企鵝號啥的,促進促進感情交流,約飯逛街安排上,必須溜鬚拍馬搞好一切關係。這外一她以後升官發財了,咱去地府也能有個正經不錯的靠山,畢竟她能升乙等。
“完事了嗎?”
劉善從玩世不恭的對我挑個飛眼,隨後冷下臉對阿南問道。
“嗯,完事了。”
阿南面無表情的沒有哭泣,更沒有過多的傷悲,沉默半晌後,低聲迴應劉善從。
“拘魂袋,陰司令這些東西你都有吧?”
劉善從完全以上下級的說話方式,去與阿南對話,背個手,活脫脫的像個嚴厲教師
“有,在家放着呢。”
阿南頭都不擡的揮舞兩下手中煙桿說道:“這些東西以後我儘量放在身上,但我還是習慣用我自己的東西。”
“這都不是問題,你要是沒有,我還得給你補發。”
劉善從踩滅菸頭,蹲在阿南旁邊,用只夠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你現在肯定受不了這樣的情況,餓點就餓點吧,至少餓不死……你要是等到實在受不了的那天,你就找阿炮,這小子有招。還有,以後你多跟阿炮走動走動,對你有好處,說不定以後你就靠着他飛黃騰達了。我知道你對當官沒啥太大興趣,可當上了陰差,這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多修行多鍛鍊多抱大腿,對你有好處。”
“嗯……”
阿南同樣語氣很小的說道:“我那天見到的那個男人,其實是你吧。一開始我沒相信,後來你身體爆發出那股氣場之後,我就確信是你了,所以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
劉善從無趣玩着地面磚縫隙裡的泥土,傻呵呵的仰視沒有星星存在的夜空,目露期待,口氣變得很是不正經,卻又像是在訴說自己的追求:“生如螻蟻,當勵鴻鵠之志!我這螻蟻當夠了,想往上走走了。正好現在還算有點本錢,就想着賭一把,搏一搏。贏了就當窮樂呵,敗了也不埋怨自己,活着不能太沒意思!”
“嗯……”
阿南小姐姐同他一起擡頭望着夜空:“我師父給我算過一卦,說我命中有一劫,過不去就得死……你說我現在這個狀態能不能過去?”
“呵~呸!”
劉善從粗鄙的吐出一口濃痰,砸吧砸吧嘴:“嘖嘖嘖,你現在不就死了嗎?”
“也是……”
阿南小姐姐覺得劉善從說話很有理。
“你倆幹啥呢?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看仙女姐姐的內褲呢啊?咱能不能快點解決?!我還等着回家睡覺呢!這一天天咋就不知道着急呢?不知道七月十五晚上容易碰着鬼啊?我要是被嚇出個好歹來,你倆負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