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心結,顧同順着心意,徜徉在青草、白雲、碧天、黃‘花’連接成片的大草原上,揮鞭馳馬,順風騰躍,當真好生自在。173小說網.訪問:. 。
馬兒騎得累了,就躺在馬背上,看着雲捲雲舒,變化莫測,或是下了馬,帶上李嵬兒、沈默娘以及小烏蘭尋訪幽處,在牧民家中做一回客,閒談閒聊,打發着夕陽之後,停了行程的時光。
默娘愈加的‘迷’人了,二十四五的年紀,出落得正好,放在後世,這樣的‘女’子才最有風情。
每天飯後,睡前,默娘都會貼心的爲顧同按摩勞累了一天的身體,陪他說說話,說一些過往,談一些未來,正是因爲獨處時分的熟知,兩顆心,也越加的緊了。
“原來,你也會有這樣的‘女’子的一面啊!”趁着嵬兒和烏蘭回帳歇息,顧同一邊看着默娘爲自己燒水準備洗腳,一邊輕聲調笑,語氣之中,有幾分驚訝,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正搭着水壺燒水的默娘聽到顧同如此說,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只見默娘頓時板起臉說道:“我也是‘女’人,難道就不該有‘女’人的賢惠溫良嗎?還有,你至於這樣的驚奇嗎?哼,人家爲你燒洗腳水,你卻還這樣說人家,早知道,就回帳歇着了,讓你自己忙。”嘴上雖是如此說,可是一雙手還在執着火鉗,撥‘弄’着爐火,盡心燒着水,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
“我只是說笑,只是說笑。”顧同被這番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是,人家大姑娘爲你忙前忙後,燒水洗腳,而自己卻還這麼說笑,當真顯得有些輕薄了。
一邊道着謙,顧同一邊說道:“誰讓你以前英姿颯爽、‘女’中豪傑的模樣給人那麼深的影像呢?當初終南山下的樹林之中,你一人,面對西夏‘蒙’面武士死戰不退,毫不畏懼的樣子我可記得清楚呢,也是那一次,才讓我發現,原來巾幗不讓鬚眉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嘿嘿,瞧,這把刀還是當初你佩戴着的,後來贈給了我,卻一直不曾用到過,真有幾分讓寶刀‘蒙’塵的意思了。”
說着話,顧同起身,從坐榻上取下那柄星空一般耀眼的橫刀,遞給默娘,這把刀,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記憶。
默孃的手,停留在刀身,‘欲’‘抽’刀而舞,可出神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決然的把刀身還鞘,把刀回遞到顧同手中,這才從思緒之中還過神。
帶着幾分莫名的笑,默娘喃喃道:“這把刀曾經把一個完整的家,割得七零八散,把無數的生命,送進了地獄,雖是傳世寶刀,可它始終缺一個配得上它的主人,爲了這把刀,妾身少年芳華,全部融了進去,三郎,寶刀配英雄,世間,也只有你才配擁有這把刀。173小說網”
顧同聽出了默娘語氣中的複雜,不捨、悲傷還有諸般情緒,這些,莫不和這個‘女’人悲痛的往時有關,是的,爲了這把刀,默孃的兄長,也就是沈家家主,沈默之父,把自己的妹妹送到了安府,爲的就是得到這把橫刀的冶煉法‘門’烏茲鋼冶鐵術;所幸,那安氏家主,安悅兒的父親並沒有外界傳言的昏庸好‘色’,到了安府,默娘也算是受盡了照顧,這也是爲什麼安氏家主身死,沈默之父去世之後,默娘依舊選擇留在安府的原因。
“我會珍惜的。”看着默娘,顧同一往情深,不知道是要珍惜手中寶刀還是要珍惜眼前佳人。
“水燒好咯,嘿嘿,大老爺請上座,讓小‘女’子給你燙腳吧!”前一刻還面有愁雲的默娘,這個時候已經換上了滿滿的笑臉,故作傻氣,一邊倒水,一邊揚着嘴‘脣’清脆的說道,彷彿,她從來就是這樣。
可是,朝夕相處,情投意合,顧同怎麼會不知道,她這樣的表情只是爲了讓自己安心?
默娘越是如此,才越加的可愛,因爲她對顧同所做的一切,是發自真心,作爲承受者的顧同,自然能夠感受得到這份真心分量幾何。
“刀是我的了,你,也屬於我了,這輩子,刀在人在,我在,你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霸道,不容置疑,彷彿誓言,卻又平淡的真實。
默娘愣了一會兒,回過神時,臉上不禁帶了幾分羞紅。
看到默娘羞澀的模樣,顧同心中難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猶是之前的不容置疑說道:“今夜,就在這安歇吧!”
“啊!”突如其來的幸福感讓默娘有些難以置信,耳畔顧同的氣息,只讓她渾身顫抖,她不是少不經人事的小‘女’孩,又怎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和分量呢?
“一切都聽郎君的。”默娘甕聲細語的說完,就把頭埋在了顧同的懷中。
燭光火影之中,一夜魚龍‘交’歡。
顧同大帳的一側,就是李嵬兒、烏蘭、沈默娘三人住宿的帳子,夜幕籠罩,本該安靜的軍帳之中,卻是輾轉反側,難以睡眠。
“默娘沒有回來?”
李嵬兒心中就像是有蛇咬一樣,趴在‘牀’頭,目光緊緊的盯在入口處,每當有腳步聲經過,她都期望那是默孃的腳步,可惜,當腳步聲走過的時候,她才醒悟過來,原來只不過是巡邏的軍士。
夜半三更,月上柳梢頭,一直等待默娘回帳的李嵬兒,不得不沮喪的接受事實。
是的,默娘沒有回來,她留到了顧同的軍帳裡了。
嵬兒說不出原由,心中莫名的一陣難受,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覺得心口堵得慌,堵得難受,好像比自己祖父、父親、家人被投進大獄的時候還難受。
“我這是怎麼了?”
嵬兒對着夜空,喃喃自問,可惜,沒有回答,或者,是不願意面對那個回答。
因爲答案太過於明顯。
在逃出西夏的時候,答案就已經出來;在從西夏一路奔逃的時候,答案就已經出來;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答案更加的顯明,因爲隔壁帳中的那個男人,偷走了自己的心,因爲自己愛上他了。
“這就是愛嗎?”
酸酸澀澀的,一點都沒有母親說的那樣甜蜜,爲什麼還會覺得難受,不是應該幸福嗎?
李嵬兒的心中,好似一團繩子,隨着思緒,纏繞的越來越緊,一個一個的繩結,緊緊相扣,她想解開,但不知從那頭開始。
李嵬兒知道自己的手中有一把刀,一把鋒利無比的刀,這把刀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這團‘亂’繩解開,只需一刀,哪怕是輕輕地一刀也可以,可是,刀始終揮不下去。
心中的刀,時刻準備着,只需要一點點的勇氣,一點點的力量,嵬兒就可以做到。
但勇氣哪裡去了?力量哪裡去了?
“李嵬兒,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你和他不可能,他是金朝的將領,他還是漢人,而你呢,你是大夏的郡主,是最最高貴的祁連郡主,你的祖輩,用鮮血守護着國家,你怎麼可以愛上一個別國的男子呢?”
嵬兒的心中,有一個威嚴的聲音審問着她,每一個問聲中,嵬兒都覺得下油鍋一樣的驕傲。
“可是,這個世間,還有比他更適合、更值得我去愛的男子嗎?我是高貴的祁連郡主,可我不是一座冰山,我也有愛,我深深地愛上他了!”
這是答案,沒有那麼威嚴,顯得有些怯弱,可是,卻又堅定無疑。
愛了,已經愛了,嘗過了‘誘’人的蘋果,回過頭,再說拒絕,這一切,太晚了,也來不及了。
嵬兒審視着自己的內心,這才知道,酸酸澀澀的不是愛,是因爲愛伴隨來的嫉妒和羨慕。
因爲,自己也想留在那個帳中,也想陪在他的身邊,也想說那些解人心、暖人意、貼人情的話兒,也想爲他洗腳,也想爲他煮飯.。。
現實的殘酷,把這個夜拉的無比的長。
一頭,是因爲歡喜,是因爲恩愛,‘洞’房‘花’燭,一夜‘春’風。
另一頭,是因爲愛的煎熬,對未來的‘迷’茫,以及內心的不知所措,夾雜着‘女’兒家的情思,酸酸的,澀澀的,百味紛雜。
順着一縷清風,嵬兒似是聽到了不遠處的呢喃和嬌喘,雙‘腿’不由得緊緊夾了起來,裹着被子,一股暖流緩緩淌過心間。
顧同的營帳之中,‘欲’火中的二人,忘情的投入着,用身體,一次次的表達內心中的情意。
嬌喘、呢喃,耳鬢廝磨,愛‘欲’的世界裡,這一刻,只剩下他們二人。
顧同一次次的深入,一次次的不斷進入,滿身的‘精’力,忘情的揮灑。
默娘渾然忘我的承受着這**恩澤,經歷了最初的痛苦,這一刻,她終於懂得了做‘女’人的幸福。
“是啊,從此之後,我就是他的人了,幸福,離我原來並不遙遠。”
‘戰火’熄滅,夜深人靜,默娘撫‘摸’着顧同的‘胸’口,幸福而又甜蜜的獨自言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