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於烈出現在會議廳門口的時候,羅守則的臉色就不禁爲之一變,先不說省警察廳的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單單從來的人是於烈這一點上,就讓他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羅守則與於鳳軍的往來相當地密切,又怎麼會不知道,於烈看於鳳軍極其不順眼這件事。"《》"只不過是因爲於鳳軍在市裡省裡的人脈讓於烈沒有一個好藉口的情況下,無法衝於鳳軍動手。
於鳳軍昨晚剛剛招惹了這個來頭不明的姓方的年青人,於烈就這麼早地突然帶人出現在商都市鐵路局辦公大樓,怎麼能不令羅守則這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羅副市長,想不到你也在這裡啊!”看到羅守則,於烈只是微微一怔,就笑道。
“於副廳長,你來得也不晚啊?不知道於副廳長這一清早前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羅守則也微微一笑道。
“啊,告訴羅副市長也沒有關係。昨晚我們得到了舉報,在滬市開往奉元的列車上,發生了一起惡**件。商都市警察局所轄警員,有知法犯法、濫用職權的嫌疑,所以安廳長特別派我前來,對此事進行詳細地調查。如果說真的是存在着警察隊伍中的害羣之馬,一定要嚴加懲處,嚴肅警察隊伍的紀律,還受害者一個公平。我來到這裡之後,我聽說商都市的徐局長也在這裡,所以特意前來打個招呼!”於烈一笑道,“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羅副市長。羅副市長也是爲了這事而來的嗎?”
羅守則心裡不禁又是咯噔一下,事情居然這麼快地就捅到了中原省的警察廳了!而且警察廳也居然這樣快速地做出了反應,很顯然,這應當又是那個姓方的年青人所爲!
“是啊,這樣惡劣的事情發生在商都市火車站,對於我市的對外形象是個嚴重地抹黑!我與徐局長一齊前來,想要知道個究竟。”羅守則心念電轉,口中卻是答道。
“結果查清楚了嗎?”於烈似笑非笑地道。
“基本上算是清楚了,二水區分局刑警大隊副隊長馬得光爲首的幾名刑警人員,越界進入商都市火車站執法,執法理由不足,有濫用職權的嫌疑,影響十分地惡劣,徐局長對此十分地憤怒。”羅守則平靜地道。到了這個地步,馬得光的命運其實在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他只是一個棄子!
“二水區分局刑警大隊副隊長馬得光?那麼二水區分局來人了嗎?”於烈的目光轉向了一旁此時已是面如死灰的李繼勐。
“報告!於副廳長,二水區分局局長李繼勐向您報到!”李繼勐強打精神上前敬禮道。
“李局長,二水區分局出現情節如此惡劣的執法人員知法犯法的案件,你這個局長可是責無旁貸!平日裡,廳裡都是怎麼教導你們的,在法律允許的框架內執法,你們是不是早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一個個都以爲天老大你老二了?”於烈劈頭蓋臉的誤訓斥令李繼勐當時就青了臉。可是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下來,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可不是隨隨便便說的。更不用說,於烈可是他的上司的上司!李繼勐心裡對馬得光已經恨不能咬死了他,馬得光的死活他不關心,但是因爲馬得光而壞了自己的前程,這卻是李繼勐所忍受不了的。
“於副廳長,我平時對局裡的人員教育不夠,才讓馬得光這樣的害羣之馬混入警局,惹出了這麼大的事端來。徐局長已經決定,回去後,一定要對馬得光爲首的這些警界敗類,嚴加懲處!”李繼勐心裡即便是再難受,但是這表面上的姿態還是要擺的。
“嚴加懲處?哼,像這樣的敗類,在此之前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醜事!廳裡已經決定,關於馬得光爲首的這些警察中的敗類,將由省廳督察處進行處理。我這一次來,也是爲了將他們一併帶走!”於烈目光掃過全廳道,“馬得光他們在哪裡?”
李繼勐大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省廳居然要直接插手這件案子!馬得光死不足惜,但是馬得光要是在省廳裡“胡說八道”一通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馬得光的屁股不乾淨,他李繼勐也沒比他乾淨到哪裡去!
“於副廳長……”李繼勐話還沒有說完,於烈已經扭頭對跟隨他前來的警察道:“讓李局長指認一下,把馬得光爲首的那幾個警察立即送回省廳去!”接着,根本就不再搭理李繼勐,直接向方明遠走去。
“羅市長!”李繼勐氣得渾身都在隱隱地打顫,從始至終,羅守則沒有替他說一句話。
羅守則緩緩地轉過頭來,李繼勐立時就是一個激零,從羅守則的臉上,他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羅守則到了現在,才終於醒悟了過來。方少,方少,不就是家樂福集團方家的那個方明遠嗎!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夠讓家樂福集團中原省分公司的總經理林鑫這樣畢恭畢敬的?又怎麼可能讓商都市鐵路局新上任的局長這樣上趕着恭維?又怎麼可能讓中原省警察廳堂堂副廳長親自出馬?
於鳳軍這一次栽了!他栽得一點都不冤枉!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商人,就算是有黑道上的關係,又能如何?就是自己,被人抓到了這樣鐵板釘釘的證據後,也只有黯然下臺,如果說沒有家族的庇護,甚至於還可能有牢獄之災!那可是直達天聽的人物,更是在華夏外交史上,佔了一席之地的人物!
這樣的人,身邊的女人,他於鳳軍也敢打主意,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就是找死呢!
如果說沒有意外的話,羅守則相信,剛剛出門的於鳳軍應當已經被於烈控制住了,難怪省警察廳會把於烈派來,這一手堪稱是知人善用,於烈肯定不會給於鳳軍半點脫逃的機會!於鳳軍要是完了,白虎貿易公司,還有那個什麼商都市金象房地產開發公司也就完了!自己也是枉費一番心機!
羅守則看了一眼正呆呆地看着方明遠他們的孫潯,這個傻瓜,也肯定完了!以方家對蘇家的影響力,收拾一個下面局裡的副書記,尤其是還被他們掌握着把柄的副書記,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羅守則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知道的太晚了,否則的話,說什麼也不能趟進這一潭混水中來!
只是方纔他可是沒少給方明遠他們臉子看,而且看計常憶的模樣,似乎也沒有打算將自己介紹給方明遠,他也不想厚着臉皮湊上去,他可沒有把握對方會給自己好臉色。不說羅家與蘇家原本就不對付,就憑着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人家又憑什麼給自己好臉色?
羅守則拂袖而去,當然了,他也是有着自己不得不走的原因——他必須要搶在前面,把自己與於鳳軍之間的關係抹清,更要找機會向於鳳軍遞話,讓他明白什麼叫“分寸”!
計常憶此時心裡別說多痛快了!鐵道部發展計劃司出身的他算得上是蘇浣東的嫡系,這一次商都市鐵路局局長高劍峰的意外提前退職,給了他一個難得的機會,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蘇浣東決定在鐵道部進行改革,這並不是什麼大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這也包括了鐵道部裡很多既得利益者。雖然說蘇浣東在鐵道部的威望,使得這些人無法阻止改革的推進,但是他們卻可以暗地裡給改革政策下絆子,以種種方法來阻撓改革進程。對於這一點,蘇浣東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他不是獨裁者!
要推進鐵路系統的改革,不僅僅需要高層的決心,也需要各個鐵路局的確實執行!而商都市鐵路局,則是因爲它鐵路樞紐的地位,成爲了其中的一塊硬骨頭。若是能夠拿下商都市鐵路局,讓它在改革中起到帶頭的作用,無疑會減少來自既得利益者很大的阻力。
雖然這樣說,對於原商都市鐵路局原局長高劍峰來說,有些殘酷,但是實際上就是如此——他的意外提前退職,給了蘇浣東一個機會。而孫潯的自取滅亡,則是給計常憶快速地掌握商都市鐵路局掃清了一大障礙!
離京的時候,他還在想要如何儘快地在商都市鐵路局裡打開局面,推動鐵路系統改革。陳殃雖然是書記,但是他還有上進之心,所以並不會給自己製造什麼大的障礙,而孫潯則不同,再過幾年就該退休的他上進無望,難免會對自己手中的既有利益把控得死死的。所以,如何收服孫潯,至少不能夠讓他成爲自己的絆腳石,就成了計常憶開展工作的重點。
計常憶是在半夜裡自己的包廂中被電話吵醒,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當時簡直都蒙了!這簡直就是困了就有人送枕頭!
所以無論是從蘇浣東那邊,還是從他自己來說,他都要好好款待一番方明遠,他可真不愧是個福星,替自己解決了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