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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凌然點了點頭,關心則亂,他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可是懂是一回事,能夠鎮定下來又是一回事。想着子書言玉沒有一點防備能力的躺在另一個男人的牀上,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凌伊那邊怎麼辦?”靳宸看了看車外的小屋。
“龍宇不主動來找,想找到他是不容易的。”蕭凌然想了想:“今晚先一切按原計劃,明天一早,只要龍宇聯繫上了,這邊就收尾。我不能拿言玉的性命開玩笑。”
宸道:“你放心,我會注意着的,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香港那邊,我朋友也是有些面子的,讓他出面再周旋一下。想來龍宇就算是再倨傲,也要給幾分面子。”
蕭凌然又默默的坐了一會兒,很煩躁的揉了揉額頭,拉開車門出去。
小林就等在外面,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但是畢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見蕭凌然無精打采的出來了,倒也不敢多問,還是原樣將他送了進去。
蕭凌然這一夜自然是不能眠,摟着蕭凌伊互相取暖。好在那煩躁焦慮的樣子也十分符合現在的境況,所以假戲用上真情,蕭凌伊看了,倒是並不覺得奇怪。
更睡不着的,就是子書言玉,雖然龍宇在拍完照之後就將被子給她拉扯蓋好,也並沒有要做什麼的表示,可是這種情況下,是個正常人也還是睡不着的。
何況子書言玉現在還是用一種不怎麼舒服的姿勢被拷在牀頭。
龍宇辦靠在牀頭,很是輕鬆。一手墊在腦後,一手拿着雜誌。一條長腿曲起,牀頭櫃上,甚至還擺了杯紅酒,非常怯意的樣子。
時間已經很晚了,龍宇沒看多久便放下書,看了看時間,將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拉,熄了牀頭的燈,躺下睡覺了。
子書言玉鬱悶的想吐血,這算是怎麼回事?
窗簾沒有拉,子書言玉努力讓自己維持一個不要太累的姿勢,側臉看着龍宇。
這男人,到底是誰?爲什麼那麼眼熟?他和蕭凌然有過節,普通話發音也不標準,應該是個香港人,可是自己認識的外地人都屈指可數,哪裡認識什麼香港人。
想的頭有些痛,子書言玉習慣的想要揉揉自己的眉心,手往前一拉,發出一陣聲響,這纔想起來手腕還拷在牀頭。
那聲響卻讓已經進入淺睡的龍宇驚醒了過來,一陣開眼第一個動作,便是伸手拿了牀頭櫃上的槍,還沒等子書言玉反應過來,槍便指在了額頭。
子書言玉頓時僵住了動作,瞪大眼看着他,心想不至於吧,不就是吵着他睡覺了,應該沒有那麼嚴重吧。就算有下牀氣,也不能那麼氣不是。
龍宇也只是瞬間便清醒過來,看着子書言玉有些怕的屏住了呼吸的表情,臉色不善的收回了槍還放回桌上,伸手抓了抓頭髮,沒說話,翻個身又睡了。
子書言玉只覺得空調房裡,自己還是出了一身冷汗,被一個黑社會老大用槍指着頭,這經歷可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有的。不過再想想卻也唏噓,看龍宇剛纔的反應和動作,這該是過着什麼樣的生活才能磨練出來的反應。
人在江湖飄,有今天沒明天,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同樣是不值錢的。
子書言玉緩緩的放鬆下來,閉上眼逼着自己休息,她現在做不了什麼,只能等着明天龍宇和蕭凌然的談判。與其在驚恐中徹夜不安,還是養好精神比較重要,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她從來不會坐以待斃。
子書言玉閉上眼睛還沒有十分鐘,門便被敲響了,屋外一個聲音低低的道:”大哥,大哥。”
龍宇睡眠很淺,一點聲音便能讓他醒來,從睡眠中剛醒有些低啞的嗓子應了聲:“誰。”
“是我。”門外報了個名字,然後便沒了聲音。
龍宇起了身,下牀開門,那個人將聲音壓的很低,子書言玉聽的不太清楚,不過隱隱約約的,好像是有什麼人來找蕭凌然。這樣半夜三更的來找,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聽那人說完,只聽龍宇道:“讓他稍等,我馬上下來。”
說着,龍宇關了門回來,打開衣櫃,並不避諱子書言玉,將睡袍甩在地上,拿了長褲襯衫和外套,一件件的穿上。
龍宇的頭髮略長,睡袍脫下襯衫披上的中間,在黑髮的間隙中,子書言玉似乎看見他背上有些什麼,但是不過一閃而過,衣服很快便穿上了身,沒有看的真切。
龍宇扣着鈕釦轉過身來,見子書言玉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發愣,不由輕薄一笑:“我的身材,不比蕭凌然差吧。”
子書言玉被驚醒過來,有些尷尬的轉過臉去。
龍宇的身材,確實是好,雖然蕭凌然的也很不錯,可是畢竟是健身房裡練出來的,和道上摸爬滾打的龍宇,終究不是一個級別。
不過子書言玉這個時候,再是潘安再世,也不會有心情多看他幾眼,她的心思,還在剛纔在眼前一閃即逝的龍宇背上,那驚鴻一瞥,將一些久遠的會議翻了出來。
“我要出去一會兒,老老實實的待着。”龍宇有事情在身,也不管子書言玉發愣,丟了句話,便開門出去,雖然他是個足夠小心謹慎的人,可是一個從小錦衣玉食,身體又不好的嬌滴滴的小女孩,實在是沒有一點需要防備的必要。就算是就這麼把她丟在房間裡,想來也掀不起風浪,更何況,還拷着呢,難道還能有什麼意外不成。
可惜龍宇還是低估了子書言玉,於是很意外的事情,也就發生了。
子書言玉看着龍宇關門出去,自然是沒有什麼反應的。可是龍宇一出去之後,她馬上仰頭去看囚禁着自己自由的手銬。
剛一醒過來的時候,龍宇還在房間裡洗澡,她就研究過這個手銬,並且認爲雖然有些難度,但是還是有希望kei打開的。
子書言玉想着,龍宇穿戴的那麼整齊的出去,必然是見一個至少比較重要的人,或者是辦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那麼也就是說,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的,至少十分鐘二十分鐘的不會回來,而這麼長的時間,足夠自己解開這幅手銬。
子書言玉先是用力將自己的頭往上擡起,用活動範圍有限的手摸到了自己髮髻上的髮卡,拿了一個下來,也不管將手腕勒的絲絲紅印,右手靈活的挑着鎖心。
開鎖對子書言玉來說,完全是個業餘愛好,也就學過那麼一段時間,不過畫圖的人手上自然是非常靈活的,這手銬也不是什麼精品,龍宇並未想着這是個需要重要看守的人,所以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子書言玉便將一隻手銬給撬開了。
原以爲一隻開了,另一隻便好辦了,其實正好相反。剛纔子書言玉的手雖然是不能大幅度的活動,可因爲是右手,即使活動範圍有限,也還是靈活的。現在左手回覆了自由,但是運動起來,明顯的有些失調,這下又折騰了半響,這纔好容易將右手的手銬也解開了。
四下看了眼房間,沒有電話";,手機";已經被受走了,根本沒辦法和外界聯絡,子書言玉顧不得揉揉勒破了皮的手腕,貓着腰,貼着牆角偷偷的溜上陽臺。
這裡果然只是二樓,並不高,三米不到的樣子,下面是一片綠草地,緊挨着牆的,還有一溜排的樹木。
這樣的地方,子書言玉一定是束手無策的。可是徐欣然卻是覺得難度雖然有,可是在現在這個環境裡,也就變得一點難度都沒有了。
子書言玉醒來的時候便被拷在牀上,鞋子不知道被扔在了哪裡,貼身的幾件衣服還在,不過領口都被撕的零亂不堪。擡頭遠望了一下,這個地方明顯的很偏僻,冬季的夜很冷,只穿着襪子踩在陽臺的地磚上,涼意順着腳底侵了上來。
子書言玉沒有看見樓下的燈光,估計這個陽臺對着的不是樓房的正廳,而是花園之類的地方,半夜的時候,靜悄悄的,正是個逃跑最好的地方。
管不了萬一被發現有什麼後果,子書言玉回到房間裡,先從衣櫃裡拿了件龍宇最厚實的外套,然後走到陽臺邊,將外套丟了下去,自己也跟着爬上了陽臺的欄杆。
雖然爬樹上牆下河抓魚這樣的事情對子書言玉來說是小時候常乾的事情,可畢竟不是現在這個弱不禁風的身體。站在陽臺的
欄杆上,子書言玉頗下了些決心,咬咬牙,縱身跳了出去。
還好還好,雖然生疏不過以往的記憶還在,子書言玉管不了被撞的有點痛的下巴,慢慢的順着樹幹往下滑。先離開這裡再說,再是荒郊野外的,也總能找到人吧,趕緊聯繫上蕭凌然,這纔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外面很冷,子書言玉從地上拾起龍宇的衣服裹在身上,也不顧了腳下冰涼刺人的地面,找着路往外走去。
第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