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吧。”方天牽着子書言玉的手往樓上走,那感覺彷彿兩個人是出來散步的小兩口或者兄妹倆,再是自然不過。
可是子書言玉覺得萬分的便扭,但是再彆扭,也還是跟着方天上了樓。
三樓302,方天拿着鑰匙開了門,道:“進來吧。”
子書言玉跟進去一看,這是個不大得房子,一室一廳,簡單裝修,該有得都有,乾淨整潔。
“我們在這裡住幾天。”方天道:“這地方很安全,龍宇的人不會找來的。我會想辦法和蕭凌然聯繫上,看看這事情怎麼處理。”
子書言玉點點頭,看向方天,覺得好像有許多問題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讓子書言玉在沙發上坐下,方天去廚房轉了一圈,發現連熱水都燒好了,冰箱裡也有啤酒飲料,想了想,給子書言玉拿了瓶牛奶,自己拿了聽啤酒,走回客廳。
“先去洗澡。”方天道:“休息一下,你想知道什麼,我不會瞞你的。”
子書言玉點了點頭,方天就算是什麼都不告訴她,現在她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待着。看他開槍的姿勢動作,就知道是熟練無比的,對自己和善那是情份,如果真的變臉了,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
“等一下。”方天說着走進房間去,沒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手裡抱着幾件衣服:“先將就一下穿,都是新的。不過他們不知道你和我一起,所以沒有準備女裝。”
子書言玉應了,伸手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很普通的男式睡衣,長袖的上衣,長褲,還有子書言玉黑了臉,好吧,鑑於衛生方面考慮,內褲是因該天天換的,手上的這一條,還有新鮮的摺痕,應該是才拆封的新衣服,但是它也是男式的,雖然是很保守的款式,卻還是讓子書言玉在浴室裡紅了臉。
可能是浴室裡不太通風,水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太高了。
沒心情細嚼慢嚥,子書言玉一會兒就洗好了出來,客廳和房間的空調都已經開了,子書言玉穿着方天的睡衣,並不覺得冷。她的外套已經在一番折騰下又髒又破,剛纔還不覺得,下頜在洗乾淨了之後,實在是不想再套上頭。
方天笑了笑,遞過浴巾讓子書言玉擦乾頭髮,自己也拿了衣服進去,進去之間,還指了一間房間道:“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你睡房裡,我睡客廳,要是不累,就看會兒電視,我洗好出來,再滿足你的一切疑問。”
方天身上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子書言玉雖然心裡好奇的不行,也不能說不給人先打理一下個人衛生,點了點頭,抱了個大抱枕在沙發上坐着。其實她是困的,但是半點也不想睡,精神有些亢奮,或者說,心裡疑惑沉甸甸的,閉上眼睛便是一個一個的問題紛至沓來,實在是靜不下心。
浴室裡的水嘩嘩的響着,子書言玉坐在沙發上,開了電視,看了會兒電視,可電視裡放的什麼,卻是半點也沒有興趣看,在屋裡隨意的打量,目光落在隨手放在桌上的槍上。
看了看浴室關着的門,子書言玉走到桌邊,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黑亮的槍管,想着方天熟練而又俐落的開槍,心裡七上八下。
這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是什麼常見的東西,方天那麼熟悉,那他會是什麼身份?一個殺手,和龍宇一樣的黑社會老大,或者
子書言玉不敢想下去,她不怕方天,即使是到現在,她依然不怕方天,那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安全,溫暖而安全。可是在知道了他有這樣不能忽略的背景之後,子書言玉不得不問自己一句,他爲什麼對自己那麼好。
蕭凌然說方天在明德醫院裡當了有幾年的醫生了,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他的過去,那至少是說,他從拿槍到那手術刀,已經有幾年了,一個想要脫離過去,想要洗清暗底的人,爲了她不惜重新拿起了槍,爲了她,可以讓自己冒上生命危險,漂洋過海的來到異地,如果說這這是因爲和蕭凌然的兄弟義氣,這義氣,也未免義薄雲天了。
子書言玉腦中各種念頭亂轉,不妨砰的一聲,方天洗好了澡,推門走了出來。
“言玉。”方天一聲喚,然後好笑的看着子書言玉一驚,砰的一聲,槍掉在了地上。
無奈的笑笑,走過去拾起來放在桌上,看着往後縮了縮的姑娘,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言玉,我長得很難看嗎?”。
當然不,子書言玉搖了搖頭。
“那我對你兇嗎?我傷害過你嗎?”。方天又湊過去一點,看子書言玉仍然搖頭。
就是在蕭凌然傷害她的時候,方天也沒有。這個男人,自始至終的,對自己只有好。沒有要求,沒有交換的對自己好。
“那你爲什麼怕我?”方天伸手揉了揉子書言玉的頭髮,走毀沙發邊坐下,拍了拍自己身邊,讓她也坐過去。
“我沒有怕你。”子書言玉嘆口氣道:“只是你的變化太大,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受。我的印象裡,你一直是拿手術刀的,現在換拿槍了,我有點不適應。””連我自己都有點不適應。“方天跟着嘆口氣,往沙發上一靠,隨即皺了皺眉,吸了口氣,坐直了身子。”怎麼了?”子書言玉不由的問了一句,看方天那樣子,心裡一慌:“你受傷了?”
“沒事。”方天笑了笑,起身從櫃子裡拿了瓶藥膏過來,遞到子書言玉手中:“剛纔跳下樓的時候,碰到了碎玻璃,沒有刺在裡面的,都是皮外傷,幫我抹點藥。”
方天出來的時候,穿了件寬大的體恤,現在一揚手把體恤脫了,背對着子書言玉坐着。
方天背上,是一片傷口,並不多,但是也不少,有得還很深,血已經止住了,但是看上去,卻還是可怕。
子書言玉突然想到,那是自己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衝到了方天身上,他爲了抱住自己,後背着地,那個地上,就是一地的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