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弗拉基米爾而言,與達索克全面開戰,其實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是一個實用主義者,而不是一個激進的理想主義者。
達索克或許有邪惡的地方,但強勁的實力擺在那裡,如果能夠獲得達索克的力量,對於他的計劃無疑有極大的助力。更何況達索克背後還有東正教教廷和葉菲莫維奇金橡葉團。
活捉索裡柯,掌控達索克,至不濟也要達成一種合作關係,這纔是弗拉基米爾想要的。
殺掉索裡柯,與達索克全面開戰,實際上是弗拉基米爾最不想要的。
雖然弗拉基米爾接納了周陽遞過來的橄欖枝,但不代表他就完全贊周陽的計劃,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利益。
所以,當週陽在奧斯莊園展開行動的時候,已經通過電話監聽掌握了索裡柯具體位置的弗拉基米爾並沒有按照原先約好的,保持監視等待周陽,而是果斷下達了進攻命令。
雖然達索克是全俄最頂尖最強大的巫師集團,但俄羅斯那麼大,還是能夠找出一些與達索克不對付的巫師的。
執行捉拿索裡柯任務的,除了精銳的軍方特種部隊外,還有二十名巫師,來自於俄羅斯第二大巫師集團光明之矛,傳承自俄羅斯本土最傳統的巫師體系,與背靠曾經是獵巫主力的東正教廷和由葉卡捷琳娜二世引入的葉菲莫維奇金橡葉團是天然的敵對勢力。
說是俄羅斯本土巫師的傳承,但實際上也是不完全正確。光明之矛實際上繼承的是薩滿教法術和教義。當年蒙克鐵騎征服了整個高加索地區,做爲國教的薩滿教趁勢入侵,大肆清除原來的地方巫師教派,地方巫師教派被砍得人頭滾滾,在世俗得不到有力支撐的情況下,不得不將目光轉向域外,由此誕生了如今分支衆多的北高加索邪神崇拜流派。
如今光明之矛的統領者依舊號稱大薩滿,也不用歐美流行的封號習慣,而是採用傳統的薩滿封號。這一代的大統領名叫阿歷克賽,可以召喚至強的野獸之靈,請先神之魂上身,因此封號爲先神之魂。
這些年達索克強勢異常,壓迫得光明之矛如同其它俄羅斯法師組織一樣窘迫異常,尤其是看着達索克利用高層關係,在瓜分盛宴中吃得盆滿鉢滿,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啊,所以一直在尋找與高層搭上關係的路徑。
不過弗拉基米爾做爲一個總統辦公廳副主任,在不瞭解他的底細的情況下,並沒有納入光明之矛聯繫的範圍,所以這次爭取光明之矛參加行動,實際上是以軍方的名義由一位將軍牽的線。
一聽說是軍方要對達索克下手,阿歷克賽立刻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當然對方許諾的優厚報酬,也是他心動的原因。
不過答應歸答應,但等到真正行動時候,阿歷克賽卻還是要擺擺架子的。
面對着特種部隊指揮官請他們隨同部隊出擊的請求,阿歷克賽就很矜持地擺手說:“你們先去吧,遇到問題,我們自然會出手相助,放心,一般低等巫師,也就能佔個法術方面的先手,面對火力強大的你們,根本無力對抗。當然了,你們也要集中優勢兵力,做到火力壓制,不要給他們可乘之機……”
“我們作戰還用你這個外行來指點?”指揮官在心裡暗暗吐槽,見阿歷克賽就是不肯跟上一起行動,無奈之下只得在向上彙報之後,帶領部隊獨自行動。
阿歷克賽的態度層層上報,最後傳遞到了弗拉基米爾手中。
此時,他並沒有在克林姆林宮,而是一處地下軍事指揮中心裡,在他周圍坐了一圈人,文官與軍官各佔一半,伊凡諾維奇則坐在他的右側下手邊。
雖然說不是發動政變,但這麼大的動作,其實已經與政變無異,所以主要參與者都集中到了這裡,一是防止被對方發覺擊破,二也是爲了預防有人反水泄露行動計劃。
聽到阿歷克賽不肯同步出擊,負責聯繫光明之矛的將軍,空降一師的師長,葉利戈,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再與阿歷克賽通一次話。”
“不用了。”弗拉基米爾擺手說,“那麼大的好處擺在眼前,他們終究是會動手的,現在不過是拿拿架子,等前方部隊受挫後再出手,才能顯出他們的重要價值!不過,這也給我們提了一個醒啊,不屬於我們自己的力量,就算暫時因爲利益而拉攏在一起,也終究會因爲利益分歧而各奔東西,就好像現在光明之矛想要顯示自己的價值,於是就不惜拿我們英勇的士兵來做墊腳!那麼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爲了更大的利益顯示更大的價值,拿我們在坐的諸位做墊腳。所以啊,諸位同志,這給我們提了一個醒,這次行動結束之後,我們有必要建立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巫師組織!”
雖然行動尚未成功,但弗拉基米爾已經開始考慮以後的發展佈局了。
葉利戈就說:“我知道北高加索地區,有些受到長期打壓的巫師流派,規模相對較小,倒是可以嘗試將他們納入我們的體系。”葉利戈這位將軍平素就與巫師走得較近,所以對泛俄羅斯地區的巫師情況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有更多的解。
當然,這種瞭解也僅限於外行人的瞭解罷了,如果真是內行人的話,說什麼也不會提起北高加索流派的巫師,地球上的所有法師,包括非洲的黑巫師們都知道,北高加索流派是搞邪神崇拜的,不僅跟正常法師走不到一起,更不可能跟普通人走到一起。
弗拉基米爾也不瞭解北高加索流派巫師,不過他也不可能因爲葉利戈一句話就做出決定,只是讚許地點頭說:“這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將軍你可以先嚐試與他們接觸一下,具體的還不用太着急,等我們完全掌握局面之後……”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有個機要兵急匆匆跑過來,低聲在伊凡諾維奇耳邊說了幾句話。
伊凡諾維奇一臉震驚,立刻悄悄對弗拉基米爾耳語了幾句。
弗拉基米爾有些詫異地看了看伊凡諾維奇,“這麼快?”
伊凡諾維奇點了點頭,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要不要……”
“不,不要心存饒幸。”弗拉基米爾果斷地說,“問問奧斯莊園那邊進展到什麼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