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理會!”
寫下最後一個字,緩緩提筆,書桌上那張寫滿寫跡的白紙上便閃起一抹紅光,整紙化爲一片細碎的紙灰。
空氣中瀰漫起淡淡的紙張焚燒的焦糊氣味。
看着紙灰,周陽微微一笑,意識深入心竅。
陰山的天空中響起了周陽雷鳴般的心聲。
“新任務,保護可能會被異類侵襲、法師襲的女富豪,需要數量兩至三名!”
鬼海再次沸騰起來,無數惡鬼跳躍着,喊叫着,拼命對緩緩降臨鬼山的周陽揮手,希望他可以看到自己。
周陽一降落,插旗惡鬼立刻噌地跳過來道:“這點小事兒,哪還用得着別的鬼,我來就行,我一個打一百個都沒問題!交給我吧!”
“閃邊去。”周陽毫不客氣地道,“我不懷疑你的本事,但我懷疑你辦事的能力,安排你兩回,給我給辦砸兩回,尤其是在莫斯科,也是保護任務,你幹什麼?你把保護對象拋下自己跑了!我要再信你,我是個棒槌!”
插旗惡鬼保證道:“這次絕對不會了,我保證時時刻刻跟在保護對象身邊,哪怕世界毀滅天崩地裂也絕不離開她!老大,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我再辦砸了,保護對象哪怕掉一根毛,我立刻自己魂飛魄散,再也不來煩你了!”
“我信不過你!”周陽把插旗惡鬼扒拉到一邊,走到陰山崖邊,俯視着下方沸騰的鬼海,突然拋下三根藤蔓,指着其中三個惡鬼道:“你,你,還有你,上來!”
被指到的三個惡鬼都是神情愕然。
它們三個並沒有跳起來爭取這個任務。
事實上,不僅是它們三個,鬼海中那些如插旗惡鬼般高大威猛披甲挾兵的大塊頭惡鬼,都保持沉默安靜,跳得歡的都是那些相對矮小,一看就屬於正常範圍的惡鬼。
插旗惡鬼在山上,除了之前他介紹的獵手惡鬼外,其它的類似惡鬼就沒有主動接過任何任務。
所以突然被周陽指到,它們都有些意外,遲疑地看着垂到眼前的藤蔓,並沒有立刻往上爬,而是齊齊扭頭望向緊跟在周陽身旁的插旗惡鬼。
很顯然獨角惡鬼離開之後,插旗惡鬼就是它們之中的頭領了,哪怕權柄在周陽手上,可它們仍然是聽插旗惡鬼的。
周陽不由冷笑一聲,扭頭看着插旗惡鬼,心聲在天空中隆隆作響,“拒接任務,那就永生永世也別想得到穿越天門的機會,永遠在這個鬼地方呆着吧!”
插旗惡鬼大驚忙道:“你別發火啊,他們只是一時轉不過個來,你們三個,趕緊上來,權柄現在在周陽,怎麼敢不服衆命令,看我幹什麼?難道你們不想穿越天門了?一切服從周陽的指揮就是了!記住,我們現在只是鬼,其它什麼都不是!”
聽插旗惡鬼這麼一說,那三隻惡鬼這才攀着藤蔓爬上陰山。
往周陽面前一站,每個都跟座小山一般,裝下三個周陽不成問題。
這三隻惡鬼都是披着烏色的盔甲,腰間插着短刃,其中一個背上交叉掛着一對巨大的門板般的斧頭,一個手中腰間懸着短柄長鋒的斬馬刀,還有一個身上纏着縱橫交錯的鐵鏈,鐵鏈的盡頭是一隻西瓜大的圓錘。
“保護指定目標,完成任務,就給你們穿越天門的機會。”周陽頓了頓,又道,“你們不需要做出決定,只需要服從指揮,石玉璇,石玉璇,哪去了?”
聽到召喚,石玉璇從天門後轉了出來,連聲應道:“來了,來了,我去看天門去了,這不可不知道,一看啊,真是不了得,嘖嘖,這門不一般,不一般,你看那材質,你看上面的法咒,簡直了,我就沒在人間見過這麼牛逼的玩意,哎,什麼時候能給我任務,讓我也穿一次啊!”
“現在就給。”周陽一指那三隻惡鬼,“帶着它們三個,去保護一個叫李雪尹的女人,確保她今晚平安無事!完成任務,就給你穿越的機會!”
“給人當保鏢啊,沒問題,只是我現在元神不穩,就算能離開你一晚上,可也沒什麼作戰能力,我只能出腦子,可出不了力。”
石玉璇立刻就先把情況說明白。
“出力有它們,你安排指揮就行。”周陽想了想又問,“知道侃省省城有個叫魯布衣的法師嗎?”
“魯布衣?”石玉璇做爲隱湖軒的軒主,見識廣博,稍一思量便道,“是魯敬承吧,跟我們不是一路人,沒跟他打過交道,只聽說這人推命相面挺有一套的,不過這人太過熱衷於攀附世俗權勢,不老老實實做他的法師,反而給達官顯貴做掮客,總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麼,他得罪你了?要不我先帶這三個兄弟出去把他幹挺了給你出口氣?”
周陽擺手道:“用不着,知不知道他跟韓國朝鮮那邊有什麼聯繫嗎?”
“要說這事兒啊……”石玉璇思忖了片刻,突然一拍巴掌道,“還真有件事情。他這人雖然不地道,但推命相面確實是真本事,很得達官貴人喜歡,前年,應該是前年吧,他被朝鮮方向給請了過去,據說朝鮮主政那位很信這些東西,請他給幾個兒子相了面,問誰能接班主政。當然了,這只是道聽途說,也不知真假,至於他跟韓國那邊,倒是沒聽說有什麼來往。”
一個熱衷於做政治掮客的相師!
周陽沒再追問,離開心竅,先放石玉璇帶着三隻惡鬼去保護李雪尹,然後便躍窗而出,來到那輛停在路邊的普拉多車旁,拉門上車,正準備啓動離開,忽地心有所感,將頭探出車窗,擡頭望去,正見周盈趴在窗外,怔怔地看着他。
周陽衝她咧嘴一笑,做了個無聲的手勢,示意自己出去一下,然後也不管周盈有沒有看懂,縮回車裡,發動啓程。
保護李雪尹,奪取天星集團,對於周陽而言只是解除後患的附帶收益罷了。
他這便要夜奔數百里外的省城,盡絕後患,行程緊得很,根本沒有時間可以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