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丘,果然是你殺的!”
周陽沉默地看着俞思怡,好一會兒才說:“你應該先找條褲子穿上!”
俞思怡愕然之後,滿臉通紅,下意識擡手遮掩。
“我一個小時之後會再過來。先收拾好。”
拋下這句話,周陽倏然離開,瞬息間便返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身體依然憑窗而站。
一隻惡鬼有些尷尬地浮在他身後,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
他也是插旗惡鬼那一系的,長得高高大大,身上披着盔甲,腰間懸着兩柄巨大的彎刀。
這是被周陽派去執行任務的惡鬼。
他在離開醫院之後,就在心竅裡發佈了一個簡單的任務——附身葉輝,幹掉葉家那個奴才。
因爲有了之前那幾個披甲惡鬼的例子,這一回其它披甲惡鬼也一改先前的態度,踊躍報名。
周陽選了這隻看起來很沉穩的惡鬼派了出去。
結果它回來的倒是夠快的,只是帶回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夏茂昌被誤傷,以至於生命垂危了。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再怎麼說,夏茂昌也是一地主官,就算是與安靜波有矛盾,但真要痛下殺手,只會讓安靜波物傷其類,而且會對他起了警惕之心。
周陽倒是無所謂,但自家爸媽還會在東陽生活很久,目前看來大概是不會像前世一樣舉家搬去海城了,那麼爲了自家爸媽的未來考慮,周陽也希望能與安靜波搞好關係,而不是被看做一個不可控的危險人物,而警惕疏遠。
法師與世俗社會的交流便是如此矛盾。
如果展現不出本領,往往會被輕視爲騙子,如果展示出來的本領太強,又會被警惕敵視。
如何掌握這其中的度,實在是一門大學問,所以說歷朝歷代那些憑法術成爲一朝國師的,或許本領不一定是本門或者同行中最好,但在處理法師與凡人權貴的關係上,一定是最佳行家裡手。
剛剛話還沒說完,就感應到了俞思怡這邊出事兒,周陽便果斷拋下這隻正彙報情況的惡鬼,元嬰出竅去救場。
現在救完場回來,周陽便示意這隻惡鬼繼續往下說。
那披甲彎刀惡鬼便說:“那個叫夏茂昌的,傷勢極重,而且他的身體虛得厲害,就算是被勉強搶救過來,以後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這人算是廢掉了。”
它一邊說,一邊身體力行地將當時的場景做了一遍演示,無非就是在解釋這個誤傷真不是它故意的,實在是意外中的意外。
是不是意外,對周陽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處理善後事宜。
原本他的計劃是除掉那個步步緊逼的葉家奴才,給夏茂昌一個容緩的時間。
夏茂昌是一個官員,而且還是一個前途無限的官員,雖然是拜在了葉家門下,靠着葉家提攜進步,但畢竟跟那個以自己奴才身份自豪的傢伙不同,做事有自己的考量,只不過在那個葉家奴才的步步緊逼之下很可能會做出些事情來。而那個葉家奴才要是死掉了,而且還是死在葉輝手上,那麼夏茂昌身邊沒了太過緊急的逼迫,要先做的事情,肯定不是那找麻煩,而是安置好葉輝,再想辦法向葉三爺請示該怎麼辦。
這樣一來二去,就至少得有三四天的時間空檔,方便周陽更從容地籌劃安排。
周陽立刻給蘇小茶打了個電話,直接問:“安靜波已經知道醫院裡發生的事情了吧。”
蘇小茶回答:“我還在按原計劃視察生產基地,安靜波已經先趕去醫院了,看他的樣子,大概是想趁機奪權,在東陽就地提起半格來。是你做的?”
“夏茂昌那是個意外。”周陽說,“我不想安靜波覺得這事兒是我做的。”
“這可不好解釋。”蘇小茶說,“畢竟天底下沒有這麼巧的事情,你前腳看完走了,葉輝後腳就發瘋捅人,要說這純粹是巧合裡面沒陰謀,我這麼笨的都不相信。不如不解釋了,直接安排個替罪羊怎麼樣?就說葉輝不甘心這樣受辱,所以請了先生,想用咒術咒你,結果使用不當,導致反噬發瘋。葉家這麼大的架子,肯定是會與各種法師有聯繫的,弄不好他們葉家甚至就像謝家一樣貢奉着強大的法師。用這個理由最充分,也最能解釋得通。葉家想把這裡面的事情搞清楚,至少得需要一段間。”
周陽聽了這個建議,稍一思忖,便拿定主意,但卻不動色,轉而問:“林藝蕊呢,不是說她跟你一起過來嗎?怎麼沒有看到她?”
“本來是一起來的,結果半道上突然接了個電話,她就急急忙忙下車走了,說得也不是很清楚,只說家裡有事兒她必須得回去一趟。”蘇小茶無奈地說,“不是說她跟家裡鬧翻了嗎?怎麼家裡有事兒還這麼積極地往回跑?有受虐心裡嗎?”
林家都已經散架子,還會有什麼事情需要林藝蕊這個破家而出的嫡長女去辦?
周陽心裡不由有些犯嘀咕。
他原本是想讓林藝蕊陪他一起去俞思怡家的,俞思怡女兒心裡受到了極大的創傷,需要一個穩妥的不讓小姑娘排斥的法師來給她做持續性的治療,而長得漂亮可愛年紀又不大的林藝蕊無疑是個極好的人選。小孩子嘛,都以貌取人,喜歡漂亮的老師長輩,看到漂亮的大姐姐自然就會降低警惕戒備,做起治療來起可以事半功倍。
他這裡正琢磨着呢,那隻披甲惡鬼突然問:“您需要女法師嗎?”
這隻可憐的惡鬼到現在都沒得到離開的允許,就只能傻呵呵地在旁邊站着,揣着一肚子將功贖過的想法,見周陽有些犯難,立刻迫不及待插話顯示存在。
“是啊……”周陽應了一聲,突然心裡一動,把那隻越境環掏出來扔到披甲惡鬼的手中,“認識這是什麼玩意不?”
插旗惡鬼明白不二態,知道不二境,顯然是對這些有着極深入的瞭解,那麼做爲它手下的披甲惡鬼,就算沒有他知道的那麼多,至少也應該瞭解這玩意是什麼。
不出周陽所料,披甲惡鬼接過越境環一看,就不由得驚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