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寧方死就魂魄離體,分明是被人硬抓了去。
要救她死而復生,必須得軀魂俱全。
奪回柳韻寧的魂魄,救回林藝蕊,二合一的事情,都要着落在隱湖軒主頭上。
周陽找不到隱湖軒主,不過不代表就沒有辦法了。
驅車疾急一夜,天色方微,車抵呼倫鎮!
周陽揹着柳韻寧下了車,直奔鎮裡,徑直來到一處院落前,翻牆而入。
院中廂房有人驚醒,低喝了一聲,“誰!”
周陽沒答理,直接來到正房前,伸手一推,門閂掉落,房門洞開,邁步直入。
廂房中的人已經衝出房間,正是護衛蘇小茶的那個國字臉老人,情急間只穿着睡衣,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只看到人影一閃已經進了正房,不由大怒,卻又不敢聲張,一個箭步跟着衝了進去,還沒看清楚什麼情況,就聽到蘇小茶尖叫一聲,“杜叔,你幹什麼?”
定神一看,蘇小茶正坐在牀邊,一手按着胸前的被子,雪白的大腿和光潔的肩頭都露在外面。
老人尷尬萬分,趕緊低下眼睛,又退了出去,嘴裡提醒,“我剛纔聽到動靜,有人進來……”
“什麼人啊,是我啦。”蘇小茶嗔道,“我作噩夢了,想透口氣,就去開的門,杜叔,這是在呼倫鎮,又有這麼多隱湖軒的弟子,能有什麼事兒,你別太緊張了,還早呢,再休息一會兒吧。”
老人疑惑,但又不見蘇小茶出來,又不好硬往裡闖,只能叮囑,“你自己小心些,有不對的就叫我。”說完卻又不想走,在門口盤桓了一會兒,直到蘇小茶再三催促,這才離開。
房間內的蘇小茶鬆了口氣,轉頭低聲說:“有什麼事情?”
周陽從角落裡轉出來,把柳韻寧放在她牀上,“我要去辦點事兒,幫我看好她!”
蘇小茶神情複雜地看了柳韻寧一眼,一個多餘的字都不說,只應是一聲,“好!”
蘇小茶沒問周陽怎麼找到的她,在周陽到院門外的那一刻,她就感應到了,翻身起牀。
周陽沒問蘇小茶爲什麼會一早坐在牀邊等着他進門,而且沒有任何交待就替他打掩護,在進入呼倫鎮的那一刻,他就感應到了她的存在。
雖然只有一夜之緣,卻是熟悉得彷彿是最知心的老朋友。
周陽衝她一點頭,這次推開後窗,翻出房間,大踏步出鎮,返回車中,取了斷命長刀,直奔林家祠堂。
清晨的呼倫鎮街道上,冷清得連只狗都看不到。
可是當週陽距離祠堂千餘米的時候,三個人出現在路中央,擋住了他的去路。
居中的,是個老人,頭戴斗笠,鬚眉皆白,手裡拎着杆現在已經很難見到長煙杆。
右邊的是個衣飾華貴的美豔女子,妙目流轉,風情萬種。
左邊的是個身形瘦削的中年人,臉上疤痕層疊,形狀可怖,身上帶着股子無法形容的鋒利味道,彷彿整個人就是一把刀,鋒銳無比的刀。
隱湖軒四主將,除了死掉的,都到齊了!
在雲思明崛起之前,軒主隱身,四主將就是隱湖軒在外的代表,也是最著名的最強戰力!
老人叫赫連修,整個隱湖軒資格最老的弟子,成爲主將也已經超過五十年,精擅五金甲咒,號稱天下第一防,無人能破。
疤痕臉叫鐵東軍,原本只是個殺手,後來被隱湖軒主收爲弟子,結合隱湖軒的法術與自己原本的殺手技能,自創出一套連隱湖軒主都讚歎不已的近戰刺殺之術,成名之後,身經百戰,未償一敗。
而那個美豔女人叫白採潔,隱湖軒主的師妹,最精通的是補氣救急回魂定神之術。
如果再加上已經掛掉的陸爭濤,四主角恰好就是隱湖軒四個不同支脈的修習方向。
主修防禦之術的山字頭,主修近身刺殺的風字頭,主修遠攻法術的火字頭,主修補氣救命的林家頭。
每個宗頭派出一個弟子,就能組成一個最嚴密的作戰小組,遠攻近守,堪稱無敵!
四主將,就是這種作戰小組的最極致!
周陽遙望祠堂,腳步未停!
千米之外的祠堂裡,雖然尚是清早,竟然熱鬧異常。
原本風格古拙老舊的祠堂裡紮上了紅布,掛上了紅燈籠,還在祠堂門上貼了兩個大紅的喜字。
雖然簡陋了些,卻也還是突出這裝飾的意義——婚喜之慶!
三叔公依舊縮在他的位置上,彷彿就算是坐到生命終結也不會離開,背後供奉的是林家先祖的站像,居高臨下,目光森然!
他的左側坐了一排年紀都跟他差不多的林家老人,右側坐着的卻是隱湖軒的弟子,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出頭,一個個腰板溜直,精神無比,與老朽的林家人形成了鮮明的代表。
而在地中央,跪着兩個人。
一個是林藝蕊,一個是雲思明。
林藝蕊連衣服都沒有,身上依舊綁着柳韻寧給她扎的繃帶,頭髮散發,嘴角還有血跡,瞪着祠堂中的每一個人,眼神兇狠,彷彿下一刻就會撲起來咬人。
不過她起不來。
跪在這裡之前,她的身上就被下了多道禁制,如今別說行動,連說話都做不到,彷彿變成了石雕。
雲思明卻是精神抖擻,雖然跪着,但那氣勢,比高居坐上的三叔公還足,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還要等多久?快開始吧!”
“稍安勿躁!”三叔公沉聲,目光卻落在兩人與他中間的香爐上。
清晨的陽光已經射進祠堂,正一點點地向着香爐移動。
香爐上已經插好了三根拇指粗細的線香。
“天光見一線,方能證人道!”三叔公的聲音遲緩沙啞,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憋悶死氣,“不在天光下行禮,祖宗不認,你永遠也進不了慕蘭墓!”
雲思明握了握拳頭,低下頭,眼中有殺機閃過,卻還是強自按捺。
轟!轟!轟!
巨響自祠堂外傳來。
地皮顫動。
彷彿有巨人正一步步向着祠堂逼近。
所有人都不安的向着緊閉大門看去。
只有雲思明緊盯着寸寸移動的陽光一動不動。
林藝蕊轉不了頭,眼角餘光卻能看到他的動作,沙啞着嗓子嘲笑道:“怕了嗎?是的,你在害怕!驚懼之眼知道嗎?邪神啊!一樣被他一刀砍了!用的還是一把破刀!”
“那不是邪神!”雲思明低沉着聲音說,“那是不二真神!你們林家,根本不明白自己所面對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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