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旗惡鬼猛然擡頭。
眼中滿是熊熊燃燒的渴望。
目光越過周陽,落到天門之上。
許久,許久!
眼中的渴望漸漸熄滅。
插旗惡鬼無力地垂下頭,“想,可是我過不去,我過不去!”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自己過不去?”周陽的語氣低沉,充滿了誘惑,“你們大王也是第一次過吧,還不是過去了?想過,我現在就告訴你關竅法門,你現在就可以去試一試!免了你還需要爲我服務爭取這個機會!這個機會,我現在就給你,好不好?要是沒有信心,你又何必努力積極去爭取這個機會呢?”
“那不一樣。”插旗惡鬼的聲音裡滿是苦澀,“那是我得到的獎勵,有你的許可與支持,而現在只是有你的施捨,對天門來說,這大大的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
周陽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所以,這別人施捨的權柄我不要,對於此處的我來說,我的權柄就是它!”
他驀得回手一指天門。
空中轟隆一聲悶響,陰山震動。
天門上空懸着的那行字光芒閃動。
插旗惡鬼仰望天門。
想要得到許可的機會,就必須得服從周陽,聽從調遣。
有求有應,所謂權柄,不外如是!
他默默地垂下頭,
“收起來吧,將來有機會看到你們大王,把牌子還給他,告訴他,他的力量,我接受了,這是公平交換得來的,他的權柄,這是他的施捨,施捨來的,永遠也不是自己的,我不要!想要,我會自己去拿!”
隱湖軒主忍不住又探頭插話,“你這語氣,這氣場,看起來前世不像是不如意的角色啊。一般來說,只有前世各種不如意又沒能力翻盤的傢伙纔會想方設法要重來一回得個重生的金手指來作弊翻盤,你是咋回事兒?”
周陽回望天門,意識向上浮起,緩緩離開心竅。
“縱使常勝人間八百戰,橫推天下無敵手,也難敵人心險惡陰謀重重,不免枉死休棄一世英名!”
長長的嘆息聲,在陰山鬼海天門之上飄蕩。
滿是深沉悲痛!
常勝人間八百戰,橫推天下無敵手!
隱湖軒主默默把這句話念叨了兩遍,不由愕然,“他是說他自己嗎?開什麼玩笑?我兩輩子加起來就沒見過這麼牛逼的人!再說了,他真要這麼牛逼沖天,還玩什麼重生?這麼想不開,有沒有搞錯!”
插旗惡鬼緩緩起身,指着天門,沉聲說:“你看!”
隱湖軒主愕然回頭,卻見天門的兩個門扇上,竟是有兩行紅色大字次第閃過。
“常勝人間八百戰,橫推天下無敵手!”
字跡一閃而逝,又好似兩行血淚流下。
她不由驚歎:“這特麼什麼鬼?這玩意能是天門?你說,你說這玩意會是天門?”
插旗惡鬼面無表情地說:“我不知道你說的天門是什麼,但眼前這個,無疑就是天門,無人知曉的天門!還有,既然陽哥兒已經離開,那我們兩個的賬正好算一算!”
他說着,緩緩站起來,捏了捏拳頭,發出卡巴卡巴的爆響。
“你一個死鬼,純魂魄精神體狀態,連骨頭都沒有,搞個骨節響起來唬誰呢?”隱湖軒主毫不示弱地大喝,“你想好了,我可是女人,連女人都打,你是不是男人,傳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話?”
“我一個永無轉世逃脫之望的惡鬼,還怕什麼笑話?”插旗惡鬼邁着沉重緩慢卻堅定無比的步伐向隱湖軒主走了過去。
周陽猛得睜開眼睛。
飛機恰好停穩。
機組成員,一個大鬍子的俄羅斯中年男人,走過來,操着一口流利無比的東北普通話說:“先生,已經抵達莫斯科!”
周陽點了點頭,站起來略略活動了一下脖子手腳,走出機艙。
舷梯下已經停着一溜綠色的吉普車,車上赫然坐滿了荷槍實彈的軍人。
最前方的車子前,站着兩個中年男人。
一個西裝領帶皮鞋,打扮得整整齊齊,卻是個中國人。
另一個卻是穿着個戴着大帽的軍人,看肩章,赫然是一位少將!
兩人正仰望着舷梯,滿臉殷切。
當週陽走下舷梯的時候,西裝男立刻主動上前兩步伸出雙手,“周先生,您好,我是北華貿易公司莫斯科分公司的胡清輝!”
周陽同他淺淺地握了一下手,低聲問:“搞這麼大動靜幹什麼?”
胡清輝說:“這裡是軍用機場,蘇總要求得太急,又要求不能太過聲長,就不好安排在國際機場,只好安排在這邊了。我們平時都是用這個機場運一些……不太讓出口的東西,這邊也看得很重,要用得有合適的藉口。正好最近有筆大買賣一直在談,我就說您是總公司派來調查情況的,誰想到他們竟然這麼重視,老大直接就親自過來了。”
周陽說:“這樣安排,你以後不好收拾吧,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胡清輝忙道:“不妨事兒,這買賣本來也談得差不多了,就是在價位上還差些,蘇總說了,只要您這事兒安排明白了,有些方面適當做出些犧牲也可以。一會兒我坐在車上給您看些資料,您裝裝樣子就行,然後該幹嘛幹嘛,這架飛機是專門爲您飛這一趟的,就在機場這裡等着,回頭我給您要張特別通行證,隨時回來就可以起飛!”
周陽點頭,“幫我辦兩件事情。一是給我找了個可靠的跟你們沒有關係的嚮導,不懂中文沒關係,我懂俄語。二是幫我找個人,一個女孩子,名叫阿杰莉娜.科溫羅夫娜.科溫羅。”說着他掏出一張照片遞給胡清輝,“只有六年前的照片,可能會不太好找,她的爺爺叫安德烈,是一位生物學家,已經離開莫斯科六年多了。”
照片是夾在安德烈給他的那個小黑皮本子裡的,上面是個梳着兩條大辮子的小姑娘,不過十一二歲,現在也還不到二十歲。
胡清輝接過來看了一眼,“我會盡一切努力尋找。”
周陽說:“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在明天離開之前見她一面。”
胡清輝二話不說,將照片揣進內兜,這才轉過身,爽朗地大笑着操着一口地道的莫斯科口時俄語說:“伊凡諾維奇將軍,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總公司的董事,周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