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剛剛的情緒有些過激了。”柳如玉幽幽說道。
她突然間軟化下來,也沒有擺出什麼可憐相,只是盯着窗外,眼中稍稍有些憂慮,卻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讓人想要保護她的慾望。
“無妨。”張恆將資料裝回文件袋,問道:“這些搏擊項目,是臨時舉辦的?”
“是啊,本來只是個簡單的評級,結果卻變成了這樣。”柳如玉苦笑,看了眼張恆:“本來,我是想取消這次評級的,因爲我不想讓你冒風險,但那邊下了個死命令,所以……”
她咬着嘴脣,眼裡充滿了無奈。
“一定是那個公子哥故意搞事情!”開車的白雙喜很惱火:“一羣紈絝子弟,真不是個東西,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詳細說說。”張恆神色不變。
“我們東州各個城市的健身會所,每一年都要評級,如果星級高,那麼不僅能打響名氣,還能得到一筆不菲的獎金,如果星級低了,不僅顏面掃地,還要罰款。”柳如玉娓娓道來。
“最初,這種評級是很科學的,根據健身會所場地的面積,健身器材的嶄新程度,先進程度,以及教練的資質等方面,來進行判斷,可是就在三年前,忽然間改了規定。”
“之前作爲標準的那些方面,如今卻不看重了,主辦方要求每個三星以上的健身會所都要出一個人,來進行各種項目的比拼,只有拿到好成績,纔可以升星,或者保住自己的星級。”
說到這,柳如玉苦澀一嘆。
“聽起來有些荒謬。”張恆說道。
健身房是爲了讓人健康的,之前的那種評級標準,分明是很合理的。後來的這個規定,簡直不合邏輯。
難道說請到厲害的運動員,就能證明健身會所的星級高低了?
“何止是荒謬,簡直是亂來!”
白雙喜很氣憤。
“老大,我跟你說,這事都是楚家的那羣紈絝搞的,敗家子,無聊,想看熱鬧,整這麼一出!”
楚家?
張恆一挑眉。
他恍然大悟,臉色卻變得有些古怪。
靜海市是一個地級市,因爲其地理位置的緣故,要比一些省會城市還要繁華,所以靜海市的家族,企業,公司,實力都要雄厚一些。
但靜海市卻是屬於東州的,洛家作爲靜海市第一家族,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呼風喚雨了,可是白雙喜提到的楚家,卻是在整個東州排在前幾的大家族。
敗家子就特別崇拜楚家的人,倒不是因爲它們實力如何,而是楚家的紈絝子弟,是出了名的荒唐。
他們乾的缺德事,荒唐事,要比敗家子多百倍不止,作爲“同道中人”,敗家子非常羨慕他們。
就說這健身會所的評級吧,好好的一個正規活動,他們這一摻和,就變成了花裡胡哨的比賽。
所有參賽的人,在他們眼中,都像是猴子。
而他們,是看猴戲的人。
這種行徑,倒是跟敗家子有點相似,所以張恆才覺得古怪。
“去年的時候,白水市那邊有個選手參加舉重,明明已經到達極限了,楚家的那王八蛋少爺偏偏要再加二十公斤,最後槓鈴砸倒了人,當場就沒命了。”
“還有前年,有個女教練做瑜伽,被他們看上了,半夜拖到車裡糟蹋了,第二天那女教練就自殺了。”
“還有上回……”
這一開口,根本就停不下來,白雙喜遍數楚家紈絝們的罪狀。
饒是張恆這種超然物外的人,也皺了眉頭。
這幫人,的確太不是東西了。
“他們普通的比賽看膩了,這一次,想要玩點刺激的,所以搞了搏擊項目。”柳如玉接過話茬,玉手將額前髮絲拂到耳後:“項目不少,自由搏擊,八角籠鬥,泰拳,摔跤,拳擊等等,我有預感,今年肯定會有人出事。”
“你是紅鯉的弟弟,我不能讓你去送死,你放心吧,這次你就是陪我去走一趟,如果要比這些項目,我們就棄權。”
柳如玉做出了決定。
“棄權的話,健身會所就完了。”李歡歡一直不說話,聽到這,柔柔開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說這話合適不合適,說完後,就低下了頭。
“此話怎講?”張恆問道。
“唉,那幫紈絝爲了防止有人棄權,下了死命令,誰如果棄權,直接星級降到零,取消營業資格!”白雙喜也無奈的嘆氣。
“他們的權力不小。”張恆感嘆。
“畢竟是楚家,東州有數的大家族之一。”柳如玉閉上雙眼,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如玉健身會所是她的畢生心血,若是就這麼毀了,對她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想到這,她的臉頰微微都在顫抖,身子也緊繃着。
“老大,你不知道,以前都是我帶隊去參加評級的,可是楚家那幫孫子,不知道怎麼聽說了如玉姐,偏偏要她今年帶隊,我敢肯定,他們絕對不安好心!”白雙喜說道。
聞言,張恆瞥了柳如玉一眼。
這一點他完全是相信的,因爲換成敗家子,也絕對不會放過柳如玉這樣的頂級大美人。
她是一個完全熟透了的水蜜桃,聖人都想要咬一口,更遑論那些色中惡鬼了。
真要讓他們見了柳如玉,那隻怕是羊入虎口。
“別說了。”柳如玉睜開眼,很疲憊的說道:“算了,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就關門。”
“如玉姐……”白雙喜一驚,方向盤沒拿穩,差點出車禍。
他一腳急剎,停在路邊。
“回去吧!”柳如玉悲情一笑。
她這等絕色,若是願意委屈自己,早就獲得了成功,又何必打拼多年,累死累活呢?
然而她忽然發現,在現實面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等等。”張恆淡淡開口:“我倒是想要見識下所謂的搏擊項目。”
“什麼?”
柳如玉難以置信。
“你瘋了?”
“我答應別人的事情,必須要做到,這是我的行事準則,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我是要履行諾言的。”張恆笑道。
他表面笑着,實際上言語中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永恆仙尊,一諾千金,從不更改。
他只要許下了諾言,無論滄海桑田,必然會做到。
沒有任何客觀因素,能改變他的決定。
“你真是個瘋子……”柳如玉呆呆的看着他。
“老大,那可是真的要拼命的。”白雙喜吞了吞口水。
“開車吧。”張恆無所謂的說道。
柳如玉咬了咬牙,說道。
“不行,我要對紅鯉負責。”
“你聽我的還是聽她的?”張恆看向白雙喜。
白雙喜猶豫了兩秒,,猛地發動車輛,朝着前方駛去。
差點沒把柳如玉氣瘋,她看着張恆,心裡無比後悔。
早知如此,就不找這小子幫忙了。
現在倒好,自己願意取消約定,他還較真了。
“無論怎麼樣,我都必須要保護好他,不然就太對不起紅鯉了。”柳如玉對自己說。
她握了握拳頭,給自己加油。
成熟的她,很少有這種幼稚的舉動。
張恆看到,啞然一笑,看來她還真是挺緊張的。
東州的省會在渝都市,幾百公里的路程,說遠倒也不遠。
一路走高速,差不多六個小時,就到了地方。
大家下車後,多多少少都有些疲憊。
“先去找個酒店休息吧。”柳如玉說道。
說完,她白了張恆一眼。
這小子簡直是個悶葫蘆,在車上一言不發,眼睛一閉,也沒睡覺,就跟老僧入定一樣,可把她無聊壞了。
剛到酒店大廳,忽然,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喲呵,這不是二哥麼?什麼風把你吹到了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