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罈子如同炮彈出膛,因爲上面裹狹着柳生劍氣的緣故,其威力也不會比炮彈差多少。
張恆眸光微動,他知道大戰在此刻已經開始了。
酒罈子如果不能接下,那自然是輸,接下了,但是罈子碎了,也是輸。
“有意思。”
他隨意的伸出手掌,也不見他有什麼其他動作,那氣勢萬鈞的酒罈子,便穩穩的停在他的手中,張恆彈指擊飛壇口的封泥,仰頭倒入口中。
不過只是喝了一口罷了,就皺了皺眉頭。
“你這酒一般。”
“東瀛清酒,張桑喝不慣也很正常。”柳生眸光之中閃過一抹喜色。
“張桑沒有讓我失望,你果然是一個勁敵!”
他半躺在雪地之中,雪花還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就會自然而然的破碎,他身體修長,無比勻稱,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一股特別的韻味。
超凡脫俗,不似凡人。
東瀛第一名刀,妖刀村正,就躺在他的懷中。
“你很希望找一個對手?”張恆詢問。
“不錯,所以在我聽到華夏有陳無敵和張桑之後,我就直接下山了。”柳生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道:“很多年了,我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心臟的跳動,然而因爲你們,我終於又有了拔劍的理由。”
他聲音略顯沙啞,說話之時,猶如金屬摩擦。
“感覺如何。”張恆也不着急,落在雪地之中,看着所謂的劍魔柳生。
他雖然不知武神之上還有超脫之境,但也能感覺出柳生的不凡之處。
這個傢伙與任何武者都不同,他身上所散發着的這股氣息,居然讓張恆都感覺到了危險。
“感覺不錯,陳無敵比過去的我還要驚豔,以他的年紀來說,遲早會邁出那一步,所以,我留了他一條性命,我希望他以後能真正成爲我的對手!”柳生第一次說出了不殺陳無敵的原因。
一衆東瀛劍客聽到後,都露出了激動之色。
不愧是柳生前輩,果然狂傲到了極致,不殺陳無敵,是爲了讓他變強,以後再做對手!
“可是據我所知,陳無敵身受重傷,就算恢復了,也要變成廢人了。”張恆眉梢一挑,說道。
“如果他真的能邁出那一步,那麼這點傷勢對於他來說就不算什麼了。”柳生抓起酒罈,往嘴裡灌着,喉結滾動,咕嘟咕嘟的吞下,他眼中閃出一抹凌厲之色:“如果不能邁出那一步,那麼他活着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說完這句話後,柳生長身而起。
就在他起身的剎那,或許是上天也莫名感覺到了威脅,狂風驟起,雪花幾乎變成了雪球,夾雜着些許冰雹,從空中墜落。
天地茫茫,二人之間彷彿被狂風,雪花,冰雹,給完全遮蔽了。
但不管是柳生,還是張恆,都能透過這些,看到對手的身影。
“張桑,都說你貪生怕死,所以躲了起來。”
柳生的聲音隨風飄來。
“我只是湊巧出國了一趟而已。”張恆說道,之後又頓了頓:“不過,如果不是這次出國,我或許還沒有勝你的把握。”
這是實話,劍魔柳生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他超越了武道的桎梏,獲得了難以想象的成就,在之前,張恆還真沒有一定贏他的把握。
然而,出國一行,卻是讓張恆收穫頗豐。
不僅僅練成了不滅體第一層,五行通玄劍體也圓滿了第三行,除此之外,蕩魔神槍在梵蒂岡殺戮之後,殺戮法陣不斷的增加,如今已經有八十五座殺戮法陣了!
“哦?這麼說,張桑現在信心十足了?”柳生問道。
“殺你是足夠了。”張恆回答。
“好!”
柳生似乎覺得很是滿意,妖刀出鞘,他自風雪中而來。
寒風呼嘯,大雪如瀑。
“沒有什麼地方,要比這裡更適合你我戰鬥了!”
“富士山,是東瀛的聖山,很多古老的傳說都在這裡興起,傳說這裡曾經有神靈來臨。”
“張桑,我的劍道已經超脫,現在的我,幾乎就如同神靈一般,我本以爲,自己此生已經找不到任何對手了,將要一直寂寞下去,然而今日,我終於等到了你!”
柳生的眼中,竟然涌出濃濃的感激之色。
這一幕,讓張恆都有些動容。
和大劍師一樣,劍魔柳生同樣充滿了對於武道的熱愛,極於劍,鍾情於劍。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枯坐雪山百年,潛心鑽研劍道。
“張桑,你剛剛說,你要殺我?”
柳生的聲音再度響起。
“是。”張恆果斷承認,說道:“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武聖山留下劍氣,更不該斬盡滿山桃花。”
“我本以爲你是爲了兩國之間的榮譽而來,是爲了洗刷自己的罵名而來。”柳生有些詫異。
“兩國榮譽,區區罵名,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張恆輕笑一聲,卻是傲然說道:“我張恆這一生行事,全憑自己本心,他人之榮辱,他人之看法,與我何干?”
“哈哈哈,說得好!”
柳生妖刀高舉,猶如一杆大旗,佇立在風雪之中。
“到了你我如今的地步,那些凡夫俗子的看法,榮辱,又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你我之戰,本就是強者之間的對話罷了!”
“張桑,你要殺我,今日我也要殺你!”
“因爲我可以感覺得到,你要比陳無敵危險的多,我可以給陳無敵再來一次的機會,但卻不能給你!”
話音落下,他雙手握住刀柄,直接踏雪而來。
他走動之時,體內血液如同江河湖海一般洶涌澎湃,每一步邁出,都猶如江河咆哮,而他的精神和信仰,又如同大山一般的堅固,他是巍峨的山,也是遼闊的海,殺心一動,山崩地裂,驚濤駭浪,衝着張恆狂涌而來。
“你的確堪稱一世之雄,也怪不得陳無敵會敗在你的手中,說實話,我此刻有些後悔,早知道世上還有你這樣的人物,我在國外的時候,就不會提升的這麼大了,這樣你我之戰,還會有些懸念。”張恆搖了搖頭,卻是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柳生的確是個棘手的人物,但是在他面前,卻是算不得什麼。
“張桑你太過於狂妄了!”
柳生一劍斬落,精氣神三者合一,妖刀閃出妖異之光。
這一刻,他再精氣神合一後,又人刀合一,長刀斬落,捲起成片的冰雪,直接朝着張恆劈來。
“實話而已。”
張恆的瞳孔之中,柳生的劍刃正在不斷的放大,直到他能感覺到劍身上攜帶着的寒意之時,他才堪堪出手。
連武器都沒有使用,右手握拳,直接轟出!
“這個華夏人太過於託大了,面對柳生前輩的時候居然不拔劍,僅僅只用拳頭,他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圍觀的東瀛劍客們在看到張恆的動作後大怒,他們認爲這是對柳生的不尊重。
所有人都認爲,張恆一定會因爲自己的狂妄,而付出巨大的代價!
然而,接下來的畫面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張恆的拳頭與妖刀正面碰撞,柳生堪稱完美的一擊,竟然被完全阻擋了下來。
一拳之威,不至於此,甚至還將柳生直接轟飛了出去!
看着在虛空中不斷後退的柳生,所有人瞠目結舌。
“他,他還是人類嗎?”
基本上都是行家,可以看得出來,張恆方纔甚至沒有動用靈力,他只是憑着肉體的力量,就正面硬抗了這一劍!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拿着衝鋒槍去懟霸王龍,結果卻沒有打穿霸王龍堅固的外皮,反而被其一腦袋給頂飛出去了一樣!
“這,這怎麼可能?”
三井純子的俏臉上涌出強烈的不可思議之色,一個堪稱噩夢的記憶,忽然間在她的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