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要完了!”
當張恆最終奪得壓軸之物的時候,所有不算愚蠢的人,幾乎同時生出了這個念頭。
“是啊,他肯定完蛋了!”
“連金丹都不是,背後也沒有宗門依靠,但是行事如此高調,這樣的人肯定活不了多久!”
“風聞瑤池聖女與他關係曖昧,會不會出手相助?”
“此言多半不可信,瑤池聖女何等人物?豈會與這等不知進退的狂徒有那種關係,更何況此刻瑤池聖女四處追逐姚子禾的下路,哪裡還有功夫管他?”
還未走出拍賣會大廳,很多人就已經議論開來,多數人想着看熱鬧,畢竟這可是一出大戲,部分人幸災樂禍,張恆招人妒忌,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少數人有些遺憾,他們認爲張恆才情堪比瑤池神女姚子禾,煉丹,賭石,樣樣精通,並且戰力逆天,立足於地榜第一,這樣的人物,偏偏卻是情商不足,以至於幾乎陷入了死路。
“英雄出少年啊,不錯不錯!”一個大勢力的長老起身,眼眸之中射出精光,打量着張恆的包廂。
“是啊,和你一比,我們都老了。”另一個大人物笑得很陰沉。
“年輕是一件好事。”越來越多的大人物起身,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然而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從這些話裡聽到殺意。
他們也惦記上張恆了,只要殺了他,便可以奪走仙杏樹,這是一筆好買賣,誰人不感興趣?
幾乎所有大勢力的人臨走之前都露出了殺意,這一刻,張恆堪稱天下公敵!
“他完了。”蘇景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
“沒有實力,偏偏如此高調,他不死誰死?”姬長髮冷笑。
“他必須要死在我們手上!”姜凡嘴角勾勒出一抹兇狠之意。
“這是當然!”段青衣搓着雙手,他早已盯上了張恆的財富。
衆人或是冷笑,或是威脅,從張恆周邊路過。
包廂之中,獨孤勝感覺到了人們深深的惡意,臉色慘白到了極致。
“老張,這下子真的惹出大麻煩了,天下人人都想要殺你!”
“意料之中。”張恆神色不變。
早在他定下計劃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成爲衆矢之的。
懷璧其罪的道理,他很明白,在數千年的修行歷程中,類似的事情他見的太多了。
地球上有一句老話,叫做槍打出頭鳥,而張恆此刻就是這隻倒黴的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沒有人惦記纔是怪事。
只要殺了他,便可以得到很多很多東西,這筆生意太划算了,沒有人能不動心。
換位思考,若是張恆遇到這麼一個沒實力沒後臺但是卻身懷重寶,偏偏又無比高調的人,他也會動殺心的。
“你能保持冷靜真是不可思議,唉,我不明白,你爲了一棵仙杏樹,讓自己成爲天下公敵,這樣值得嗎?”獨孤勝自認爲也算是和張恆患難與共了,對於自己的這位好兄弟他是信任且佩服的,但是,此刻他依然生出了質疑之心,這種必死的局面,他如何能夠度過呢?
“我成爲天下公敵的原因,不是因爲仙杏樹。”張恆搖了搖頭,微微笑道。
“若我是金丹,覬覦我的人立刻少去大半!”
“若我擁有無雙戰力,能夠屠戮金丹,同境界無敵,那麼人人都會忌憚!”
“若我將來能斬殺老牌金丹,亦或是有赫赫戰績,那麼就再也無人敢惦記我絲毫!”
張恆揹着雙手,霍然起身。
他的眼中涌出興奮之色,這種與天下爲敵,風雨欲來的感覺,他已經許久都沒有經歷過了。
沒有恐懼,有的只是興奮。
修行路漫漫,若是一路坦途,沒有壓力,那可真是最大的寂寞。
“可是,你如今還不是金丹啊……”獨孤勝沉默半晌,張恆陡然間爆發出的傲然,讓他有些瞠目結舌。
他不明白,張恆是哪裡來的驕傲和自信,竟然有着這等狂妄的想法。
以一己之力,與天下爲敵?若真能做到,豈不是神話了。
“這一日,不會太久了。”
張恆撫摸着儲物戒指,仙杏樹已經在其中了。
……
從拍賣行出來,二人便迴歸了客棧。
當天夜裡,獨孤勝單人走出,前去拜訪各位長輩。
他畢竟是天魔宗少主,交際廣泛,認識的金丹修士不少。
只不過往日與他關係不錯的金丹長輩們,多數都閉門不見,或是說閉關,或是說遠行,少數見到的,在聞聽獨孤勝所求後,立即拒絕,沒有絲毫猶豫。
次日,消息不脛而走。
“獨孤勝哀求金丹長輩,試圖庇護張恆,結果無人理會!”
“哈哈哈,他太天真了,現在張恆是天下公敵,誰不想殺了他奪寶,豈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當所有人都要殺張恆的時候,如果還有人敢阻止,那麼就是逆天而行了!”
聽到消息後,多數人嗤之以鼻,將其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在河邊,忙於奔走的獨孤勝與段青衣相遇。
“獨孤,張恆現在知道害怕了嗎?居然託你去求人。”段青衣哈哈大笑,他特意來此,要看獨孤勝落魄的模樣。
獨孤勝臉色蒼白,沒有言語,匆匆離去。
望着他的背影,衆人狂笑。
“十日之內,誅殺張恆!”
沒過多久,蓬萊第二天才姜凡許下豪言。
他的豪言傳了出去,人們紛紛爲之側目,各大勢力的人表示很遺憾,不是因爲張恆即將要死,而是不能親手將他殺死。
如此一來,好處恐怕多半要落在姜凡等人的手上了。
“據說姜凡親自拜訪了靈山的一位老僧,要求靈山給予特別批准,斬殺張恆!”
“在他的描述之中,張恆是十惡不赦之人,若殺他,可稱之爲替天行道!”
“靈山有個老尼姑,在切石之時看張恆很不爽,在老僧面前說了不少話,最終老僧點頭!”
這個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真假。
“張恆真的要完了!”
也有人覺得惋惜,張恆從東州一路走來,很勵志,可是結果卻很淒涼。
第三日到了,蘇景派人特別來請,逼迫獨孤勝返回宗門。
他沒有辦法,只能回去,臨行之前帶張恆前往五行門靜室,但是卻被五行門拒絕。
“你們既然開設了靜室,就應該開門接客,難道以爲我們付不起錢嗎?”
獨孤勝憤怒質問。
“少宗主何必難爲我們,若是收留他,會給我們惹來麻煩!”
五行門的管事開口。
“無妨,我只需要一個閉關之所,若是有人來找我麻煩,你們可以不理會。”張恆說話了,他拋出一個儲物袋。
五行門管事神念一掃,裡面裝着一筆很可觀的靈石,猶豫半晌,最終勉強答應了。
只不過他卻迫不及待的宣佈,若是真有人來尋張恆麻煩,五行門置身事外,絕不參與其中。
“你安心去吧,我會活着的。”張恆淡淡說道。
他心知獨孤勝這段時間做的努力,這讓他心裡很溫暖。
“你一定要活着,我會盡量歸來的,最多三天,我一定來見你!”獨孤勝用拳頭狠狠的捶了錘張恆的胸膛,他不希望這次見面,便是永別。
“放心。”張恆笑着迴應。
獨孤勝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嘖嘖嘖,走的很是乾脆嘛,其實你可以多看幾眼的哦,畢竟以後就見不到了。”蘇景在角落出現,抱着雙臂,趁機奚落獨孤勝。
“蘇景,我知道此事你也參與其中了,其他人我暫時惹不起,但是你,卻不在這個行列!”獨孤勝目光冰冷:”我對天發誓,若是張恆有事,我必殺你!”
“你!”蘇景變了臉色。
獨孤勝大踏步的離開,一口氣走出了通天城外,最後回頭,看向通天城的牌匾,喃喃說道。
“老張,你可一定要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