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這羣人進山的時候,張恆就知道他們來了。
倒不是他感知到的,而是有喜鵲報信。
這滿山的鳥兒,如今都是他的耳目。
聽起來似乎很不錯,但張恆卻深感失望,任何一個修士的洞府,都少不了護山大陣。
若是沒有護山大陣,豈不是人人都能進山?
就拿牛耳山舉例,現在還好,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隨着時間的流逝,牛耳山的靈氣愈發濃郁,到時候豈不是要引起全世界的轟動?
張恆方纔就在發愁這件事情,護山大陣可是和聚靈陣有本質的區別,哪怕是最低等級的護山大陣,也需要一些煉器材料。
而這些東西,普通人的市場上,幾乎是不可能找到的。
“張仙師居住茅廬,實在是太委屈了,工程隊已經準備好了,您想要什麼樣,他們都可以……”師國慶沒有得到迴應,便試探着詢問。
“不用了。”張恆搖頭。
對於住所,他的要求不高,一座茅廬足以。
“您總有親人吧?”師國慶笑着說道。
聞言,張恆卻是面色微動。
師國慶敏銳的捕捉到了這點細節,繼續說道。
“您當然不在乎,可是您的親人,將來如果住到仙山之中,難道不要舒服一點嗎?”
“工程隊的人都是國家的,他們守口如瓶,絕對不會泄露您這裡的半點信息。”
“另外,他們的專業水平絕對過硬,最多三個月,必然竣工。”
不得不說,師國慶很會說話,他的這番言論,成功的讓張恆動心了。
他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說吧,你有什麼所求?”
無事不登三寶殿,師國慶親自前來,必然是有他的目的。
“救我的女兒。”師國慶再次鞠躬,眼中含淚:“我就只有一個女兒啊!”
張恆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上次他已經拒絕過,沒想到今日又是爲此事而來。
師國慶身子微微顫抖,卻是咬了咬牙,繼續說道。
“婉兒他從小沒有母親,我又因爲工作不能給她多少父愛,但是她卻心地善良,努力上進。”
“幾乎每一年,她都是三好學生,優秀幹部,高中三年,更是沒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女兒。”
“有這樣的一個女兒,我非常驕傲,這輩子我虧欠最多的就是她,如今她重病不起,我心如刀割。”
話音到這,他竟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仙師,先前冒犯了您,是我的錯,您要怎麼處罰我都認了,還請您救救我的女兒!”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葉爽很敏感,第一時間閉上了眼睛。
看到領導的這種畫面,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師一,怎麼辦?”有人詢問。
那個小胖子咬咬牙,也跪了下來。
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跪,連葉爽也都跪下來,他低着頭,不敢看,也不敢聽。
唯獨賀大師手足無措,跪不合適,站着也尷尬。
張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下不爲例。”
足足用了三秒,師國慶才反應過來,他大喜過望。
“多謝仙師,多謝仙師!”
張恆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去。
衆人不敢停留,調頭就走。
走出了幾百米外,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今天你們什麼也沒有看到,明白嗎?”
師國慶擦掉眼角的淚珠,看向衆人。
“明白。”
衆人點頭。
他回過頭深深的看了眼,心中有些遺憾。
如此人間仙境,卻不屬於自己,不過今日所見所聞,卻已經讓他大開眼界了。
張恆思索着十天半個月內這裡應該問題不大,便離開了牛耳山。
“不過,護山大陣的事情也該想辦法解決了。”他打定主意。
玫瑰公主號賭船發動的日子不遠了,到時候張恆必然要去,那上面肯定有他需要的東西。
而現在,假期剛剛過去,他先回了趟家。
江紅鯉也出去旅遊了,走的匆忙,現在還沒回來。
“難道有男朋友了?”張恆猜測。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頭忽然間有點不爽。
翌日開學,張恆來到學校。
不管他是故意的,還是被迫的,都不能決定他變成了靜海大學的風雲人物。
如果說之前體育好,會打架只是讓人對他刮目相看,那麼這次破紀錄的考了七百分,就是引起了全校的轟動。
所以一路上,幾乎是所有人都在看張恆。
這讓張恆眉頭皺了起來。
倒不是說別人看他讓他不爽,而是他們的眼神,讓他有些奇怪。
那是一種質疑,不屑,還有濃濃的厭惡。
“爲什麼會這樣?”張恆覺得不對勁。
他回到教室,在他進來之前,裡面還嘰嘰喳喳的有人議論。
可是他進入後,卻是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着他,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喲呵,第一名來了。”
有人陰陽怪氣的嚷嚷。
旋即引起了全班的鬨笑,好幾個人笑得拍桌子。
“他估計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呢!”有個滿臉青春痘的女生站了起來,她滿眼都是厭惡:“你作弊的事情已經落實了,已經在校門口的公告欄上貼了對你的處罰決定,記留校察看處分一次,如果再有任何違紀行爲,直接開除!”
作弊?
“誰說我作弊?”他詢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考了七百分,怎麼想都不可能,不是作弊是什麼?”有人冷冷說道。
大多數人喜歡草根逆襲,喜歡黑馬,但是張恆卻不一樣,他不是草根,而是作惡多端的豪門少爺,他不是黑馬,而是一匹白馬,只不過如今滾落到了泥坑之中。
他這樣的人,無論多慘,都會讓人覺得罪有應得,而他混得好了,卻會讓人本能的不舒服。
憑什麼你生來就是少爺,被逐出家門後依然過的滋潤?
更何況這裡面還有洛依然的因素,她的那些仰慕者,已經對張恆恨之入骨了。
“考場有攝像頭,我考了七百分,沒有人比我高,我不可能抄小抄,也不可能抄別人,敢問我怎麼作弊?”張恆質疑。
然而此刻他的質疑,卻顯得有些微弱,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根本沒有什麼力量。
“據說是有人給你泄題。”
“誰?”
“許芷晴許老師。”
聞言,張恆臉色微變。
“什麼?”
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傳來。
卻是何亮,袁傲,徐文秋一夥人。
何亮滿臉都是得意之色,他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淡淡說道。
“處罰決定下來後,許芷晴不服氣,據理力爭,結果被打爲同犯,校方認爲,她就是給你泄題的人,如今已經被剝奪了教師職位,直接開除了。”
“她被開除了?”張恆神色不變,但眸子裡卻閃過一抹寒光。
何亮卻沒有察覺到,他走了過來,貼着張恆的耳朵,壓低聲音說道。
“沒錯,那個賤人被開除了,我追了她那麼久,她竟然對你這個廢物另眼相看!”
“學校沒有你作弊的證據,也不需要有,因爲副校長,校長,都是我的人。”
“考七百分怎麼樣?能打怎麼樣?你隱藏的再深又能怎麼樣?我只要想,就能輕易把你擁有的一切都奪走!”
最後,他陰冷說道。
“我本來可以把你也開除的,但是我想了想,還是留下你吧,我要讓你絕望,讓你跪在我面前!”
看着一言不發的張恆,袁傲以爲他終於認識到了現實的殘酷。
很是嘚瑟的走過來,說道:“你以爲洛依然能罩你?不好意思,何家世世代代都是書香門第,在教育系統有着獨特的影響力,開除你這件事情,洛家也沒轍。”
徐文秋也嘆息說道。
“我的確不如你,但是最終我還是贏家,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你一言,我一語,他們每個人都充滿了優越感。
而張恆,依然沒有說話,看起來就像是接受不了重大打擊,即將崩潰。
“現在,你總該明白我之前說的有多對了吧。”葉離在人羣后面,喃喃自語:“依靠洛依然,那終究是別人的力量,你想靠別人活下去,那是不可能的,可惜啊,我勸你那麼多次你不聽,到了今天,就是我也無法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