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渾身染血,骨頭都斷了好幾根,方纔巔峰狀態下的江家老祖全力一擊,險些讓他身受重傷。
可是他的精神狀態卻很好,黑色的眼眸之中滿是快意,他手持殺戮之矛,看似搖搖欲墜,但卻有一種無形的威勢散發出來,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張恆只是築基後期而已,以一敵二,斬殺其一,如此戰績,一旦宣揚出去,定然會再次震動修行界。
他就像是一個魔王一般,不動手則以,一旦動手,哪怕是有江家老祖的庇護,依然把江文昌給斬殺了。
所有人看着他,心裡頭都生出了寒意。
“此人竟然恐怖如斯!”
“老家主剛剛結丹,卻又喪命!”
“優勢完全消失,難道說今日真的是我江家末日嗎?”
江家衆人臉色慘白,方纔的這一幕,讓許多膽小之人直接昏厥了過去。
張恆實在是太強了啊,年紀不大,但是卻神威蓋世,最關鍵的是他的心志,堅定的可怕,尋常人被兩個金丹圍攻,定然會小心防守,拖延時間,等待江家老祖的實力下滑,然而張恆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出擊,一擊斬殺江文昌!
已經結丹的江文昌,在他面前就像是待宰的豬羊一般,顯得無比的脆弱。
江家衆人望着張恆,卻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九天十地唯我獨尊的獨特氣質,就好像他並不是一個年輕人,而是一個本該屹立在九天之上的仙人一般!
“他的攻擊力太強了,術法通玄,肉身強悍,靈器也堪稱絕品……”江家所有的年輕人都面如死灰,心裡頭根本生不出仇恨的念頭來。
因爲張恆已經強到讓他們絕望的地步了,他們也只能絕望,有生之年,恐怕都沒有辦法和這個魔王抗衡。
“怎麼會這樣?”江家老祖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的實力還沒有下滑,可是他卻已經露出疲態了。
爲什麼呢?
因爲他的心已經死了。
方纔那一擊沒有將張恆殺死,這便預示着,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機會。
還有不到三分鐘的巔峰期,他一人與張恆對戰,更不可能勝了!
而張恆,卻是仰天大笑,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如現在這般暢快了。
雖然他受了傷,而且傷勢並不輕,但是心中卻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最讓他喜悅的是,他感覺到了,突破的契機已經來臨了。
只要有足夠的靈氣,他就能更進一步,直達築基圓滿之境界!
築基圓滿,又被稱之爲半步金丹,半隻腳幾乎已經踏入了金丹境界,但是另外半隻腳想要擠進來,卻不是那麼容易了,古往今來,也不知道難住了多少人。
“你本該是江家子,沒有想到最終卻變成了仇敵。”江家老祖似乎失去了進攻的慾望,江文昌的死讓他哀莫大於心死,臉色一片灰敗,話語中也出現了濃濃的沮喪情緒。
“時也命也,或許不是江家逼迫,也沒有今日的我。”張恆一語雙關,感慨道。
如果江家當初不追殺江青魚,就沒有後面的那些故事了,張恆未必能再活一世,重生在敗家子的身上。
“勝利者的姿態總是這麼的寫意。”江家老祖搖了搖頭,嘆息道。
“你沒有失敗,大可與我一戰!”張恆望着他。
“不了,已經沒有希望了。”江家老祖往前走了幾步,眼中已經是徹底的絕望,他看起來似乎根本沒有防備,喃喃說道:“我命不久矣,文昌也死於你手,江家再無可以阻攔你的人,你打算如何去做?”
他問的,是江家子弟的前程。
“嫡系一脈,趕盡殺絕。”張恆淡淡說道:“至於旁支,心性純良者留,作惡多端者殺!”
嫡系,與張恆血海深仇,不管好壞,都可以殺掉。
縱橫修行界數千年的張恆知道斬草不除根的危害,或許這些江家子弟,一輩子都不可能傷害到張恆的一根汗毛,但凡事無絕對,多少復仇的故事,都是源於婦人之仁。
別的不說,就是當年,如果江家直接把張家趕盡殺絕,也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至於旁支,卻是可以區別對待了,在江家這種大環境裡,旁支的人與嫡系的關係並不親近,反而受到不少的壓迫,天賦好的人,或許還有出頭的機會,平庸之人,生活未必比當年的江青魚好到哪裡去。
這些人張恆不打算全部殺死,月光谷如此之大,光靠張恆一人和衆女,未免過於空曠了些。
藥田,靈脈,靈泉,丹堂,地火,以及將來有可能出現的護山大陣,都需要人來運行,張恆打算收服一批心性純良的江家子弟,來爲他做事。
說起來,也算是一個勢力的雛形了。
將來張家,洛家,若是有修行資質的人,也可以進入月光谷修行。
“看來,你的志向不小!”江家老祖敏銳的察覺到了張恆的話語中透出的信息,殺光所有嫡系,保留心性純良的旁支,若是沒有圖謀,那纔是怪事。
“談不上志向,只是需要一些人爲我做事罷了,月光谷這麼大,若是隻有我一人,未免空曠。”張恆說道。
江家老祖愕然,他這才明白,原來張恆竟然要霸佔江家祖業。
一股悲傷油然而生,他望着張恆,忽然間兩行清淚流淌了下來。
“老祖!”
很多江家人看到這一幕,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悲愴,他們大哭了起來。
“我們跟你拼了!”
還活着的築基修士們動手了,足足有十幾個人同時出手,他們打出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芒,朝着張恆爆射而來。
然而張恆根本就沒有看他們一眼,他眼眸之中涌出數百道劍光,與天空中凝聚,幻化成一道道猶如刺蝟一般的滾輪,朝着衆人碾壓而去。
劍光鋒利,威勢滔天,沒有築基能夠阻擋,頃刻間化爲齏粉。
這是很震撼人心的一幕,十幾個人悲憤出手,但是張恆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他們就直接死了。
這種力量,簡直讓人絕望了。
“張恆!”江家老祖忽然間跪了下來,這是一個驚人的舉動。
許多人看到這一幕,都心頭巨震,尤其是江家嫡系,直接流出了淚來。
老祖下跪,讓他們深感屈辱。
“你要幹什麼?”張恆神色如常。
“留我江家子弟一條性命!”江家老祖聲音中滿是哀求:“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對你造成威脅,你佔江家祖業,大開殺戒,都沒有關係,老夫拋下所有的麪皮,只求你網開一面,放他們一條生路!”
“你要知道,我江家嫡系,還有幾個襁褓中的嬰兒啊!”
他開始磕頭,非常用力,腦袋紅了一片。
與此同時,他的氣息也衰弱了下來,可見副作用出現了,他馬上就要油盡燈枯了。
“此事我無法答應?”張恆早已見慣了生死,並沒有太多的惻隱之心。
“求求你,求你……”江家老祖跪行,似乎想要抱住張恆的大腿哀求。
“止步!”張恆眉頭皺起,厲聲道。
然而江家老祖並不停止,反而加快了速度。
一股讓人心悸的可怕氣息忽然間爆發了出來,讓所有人心驚肉跳,江家老祖擡頭,亂髮之中,露出他兩個瘋狂到了極致的雙眼。
“你真的以爲自己贏定了嗎?”
靠着委曲求全,讓張恆放鬆了一絲警惕的江家老祖忽然間暴起,像是一隻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的衝了過來。
自爆金丹!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靠的近的衆人,連忙抽身後退。
可是處於最危險狀況的張恆,卻是冷笑了一聲。
“就憑你,也想在我面前玩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