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總兵府的大堂成了拱衛司的審訊室,一個又一個的重要人犯被帶到這裡審訊。有的人一進大堂就被嚇得魂飛魄散,問什麼說什麼,有的人則死鴨子嘴硬,到最後不是用了刑具就是被證據擊倒。陶潛每天在這裡待超過十個時辰,終於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所有涉案的重要人犯都被過了一遍。
趙承琰手裡拿着厚厚的一疊口供,看着面前站着的陶潛,這時的陶潛已經沒有了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憔悴,雙眼無神,帶着一雙厚厚的黑眼圈。看着他有點搖搖欲墜的樣子,趙承琰笑着說道:“陶潛,我現在命令你去洗個澡,吃飯,然後回去睡覺,不睡個兩天你都不要來見我,去吧。”
“啊?睡覺?可是殿下,這些口供......”陶潛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承琰打斷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再這樣下去你就該累死了,我的拱衛司缺少人手,你倒下了誰給我做事啊,執行命令。”陶潛一聽沒有辦法,只能施禮退下,雖然不情願但是他的心裡是暖烘烘的,他知道趙承琰是看他太累了,關心他才這麼說的,所以雖然不情願,但是他很高興。
趙承琰坐在書房裡,仔細的看着手裡的口供,裡面包括了所有被抓的豪門大族的家住,武林門派的掌門,以及跟風作案的一些小商號,這些人彙集成了一股龐大的力量,這幾年爲草原異族輸送了可供數百萬人使用的生活必需品,有鹽,鐵鍋,布匹,鐵料等等,在最後的統計中,這些人總共賺取了上億兩白銀。
看到這裡,趙承琰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人放到大魏過來看,連入流都算不上,不管是家族還是武林門派,但是他們通過走私賺取的錢財竟然與大魏的朝廷收入相差不多,可見走私的暴利。
放下手裡厚厚的口供,趙承琰站起身在書房裡來回的踱步,他想着如果將這些人的產業查抄,應該可以支持訓練出一批精銳騎兵來,到時候佔領的草原地盤就有了兵力去防守。
斟酌了一下,他來到書案前提起筆將自己的這一個階段的成果和一些想法都詳細的寫了下來,寫好以後他將信送往晉陽呈給皇帝御覽。
三天後,皇帝的回信到了,永康帝在信中表示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有如此的膽量做這種事,也對他們獲取的鉅額財富感到震驚,同時囑咐趙承琰儘快將這些人等定罪,同時將他們的非法所得全部查抄,對趙承琰的建議全盤接受,他會派人協助趙承琰。
得到了皇帝的首肯,趙承琰立即將陶潛等人找來商議。永康帝所說的查抄家產這事,其實陶潛他們早在抓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做了,這麼多天以來,所查抄的數字也已經統計出來。
例如喬家,整個喬家包括商鋪,作坊,良田,宅院,古玩,字畫,金銀珠寶等等加起來總價值超過八百萬兩白銀,其中光是在喬家堡地庫裡抄出的金磚銀磚就價值兩百萬兩白銀,其他的不動產像商鋪,作坊,宅院等等如果慢慢出手,價值會更高。
趙承琰吩咐陶潛,目前在押的所有人員要甄別出主犯,從犯,協從和不知情給每一個人把罪名寫清楚,定罪要合理,到最後這些人犯的證據和定罪依據都要呈給皇帝御覽,由皇帝親自批示該如何處置。
陶潛等人領了趙承琰的命令,轉身下去做事去了。
十天後,趙承琰正在書房喝茶,就見綠荷從外面走了進來,只見綠荷給趙承琰施了一禮,脆聲說道:“王爺,門外來了一隊兵馬,看旗號應該是二殿下和四殿下來了。”
趙承琰聽了一愣,“二殿下和四殿下?”能讓綠荷這麼稱呼的只有自己的二哥趙承啓和四哥趙承衍,他們怎麼來了?帶着滿頭的霧水,趙承琰跟着綠荷來到了總兵府的大門外。
只見總兵府大門口一隊隊的士兵已經將大門四周牢牢封鎖,門口正前停着兩輛豪華的馬車,此時馬車下已經站了兩個人,正在說笑,趙承琰一看還真是自己的二哥和四哥。
趙承琰快走了兩步來到二人面前一抱拳說道:“原來是二哥和四哥來了,怎麼也不早點通知我一聲,也好讓我有個準備呀。”
“哈哈哈,老七,不用跟哥哥們客氣,要不是父皇告訴我們,我們都不知道你竟然立下了如此的功勳呢。”趙承啓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趙承琰的肩膀。
趙承啓比趙承琰大了十五歲,今年已經有三十歲了,他的母親是當朝太傅,龍淵閣大學士傅恆之女傅紫蘇,在永康帝迎娶王皇后一年後進的宮成爲太子側妃,第二年就生下了趙承啓。
而四皇子趙承衍的母親是當朝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學士楊元安之女楊宛潔,是永康帝在永康元年即位大統之後迎娶進宮的被封爲德妃,永康二年生下趙承衍。
這兩個哥哥比趙承琰都大着十幾歲,所以今年才十五歲的趙承琰與他們相交不深,在他的印象中,這個二哥趙承啓生性豪邁,灑脫愛交朋友,交際廣泛爲此傅貴妃沒少管教他,說他不成體統,沒有皇家威儀,可是他性子不改依舊我行我素。
而四哥趙承衍則是性格有些內向,做事喜歡規規矩矩,爲人比較古板有些守舊,但是就因爲他這種性格反而讓他做事滴水不漏,非常嚴謹,這也是永康帝讓他掌刑部的主要原因。
趙承琰笑容滿面的對着兩個哥哥說道:“小弟我一個人在這邊塞之地,很是苦悶,今天兩位哥哥來了正好可以陪我了。”趙承啓哈哈大笑,手指輕點趙承琰說道:“你這個鬼精鬼精的小子,你還敢說苦悶,你不知道你幹了多大的事嗎?行啦,走,進去說話。”在一邊的趙承衍也是面帶微笑的看着趙承琰。
“好好,二位哥哥快請進來吧。”趙承琰說完拉着趙承啓和趙承衍的手就往裡面走。等來到書房,二人坐下,綠荷端上茶水。趙承啓喝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哎呀,老七呀,你這一折騰可是把我們哥倆也折騰進去了啊!”
趙承琰奇道:“二哥你爲何如此說啊?”“嘿,你還不知道吧?”趙承啓滿臉壞笑道:“你在這邊抓了多少人?這裡面有不少都與晉陽那邊的高官顯貴有牽連,你這麼一抓就把馬蜂窩給捅了啊,天天長安宮門口一堆人等着求見父皇,讓父皇放人,然後拿你問罪。”
趙承琰冷笑一聲,說道:“這些人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吧,竟然還想拿我問罪。”趙承啓靠在椅子上閉着眼說道:“這羣御史天天就等着挑父皇的錯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這些人自然要跳出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