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一次期末考試,只有五門科目,在1月6日晚,陳文博已經考完了四科。
期間過江龍倒是找過暴風城ktv的麻煩,但都是小打小鬧,沒鬧出什麼大風波。
只是像蒼蠅一樣煩人,時不時就要過來噁心一下人。
紅玫瑰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也很果斷,來多少人就打翻多少人。然後要麼限時讓人拿錢贖走,要麼就直接送派出所。
幾天下來鄭所長吃不消了,叫這個姑奶奶不要朝他們那邊送人了,快滿員了。
還好兄弟會也吃不消了,一而再的被打臉,便不再上門求虐了。
只是他的手下已經發話了,讓暴風城的人當心走夜路。
不管怎麼說,有個新進團體挑戰兄弟會的威嚴,黑白兩道還是爲之側目。
游龍娛樂會所、雙葉洗浴中心都換了人接受,進行了整改,而看場子的小頭目都是紅玫瑰的手下。至於他們如何招攬手下鞏固地盤,紅玫瑰都不在乎,陳文博更是懶得過問理會。
總之,暴風城在這兩個會所都持有十分之一的股份,以及看場子的收入。有看得見的經濟利益管道,這比什麼都現實。
此時,在燕政大學旁的學府小區,林佳和柳夢月正在和英語課本作戰。
大廳的燈亮着,兩個女生伏在書桌前奮鬥,而陳文博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柳夢月十分認真,不時翻動着書頁,在草稿本上寫寫畫畫。
林佳則顯得三心二意一些,邊吃薯片邊看書,不時還抱怨陳文博看的電視不好看,應該換到《海綿寶寶》。
“看你的書吧,當心考不過。”
陳文博納悶了,你說你看個書,怎麼就扯到動畫片上面了。
“你說明天考完試,你們都要回家,我怎麼辦啊?”
林佳乾脆把書本扔一邊了,拿着一=一袋薯片吃了起來,有些發愁。
很顯然,她現在根本不敢回家。生怕再被關個禁閉,或者乾脆送人趙家,逼她兩天把婚事給辦了,到時才真的是欲哭無淚。
“要不,到暴風城那邊去?”
陳文博有些遲疑,想了一下恐怕也不太適合她。再說暴風城在這個寒假絕對是多事之秋,難免和兄弟會發生一些血的鬥爭,林佳在那邊也不是很安全。
“我好氣哦,過年都不敢回家!”
林佳越想越憤怒,抓起大把的薯片就往嘴裡塞,嚼得“咔擦咔擦”作響。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十分可愛。
“那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回迎賓市?”
“等到這個假期結束,說不定林老爺子氣就消了,打消了這個念頭。”
柳夢月擡起頭來,捋了捋鬢邊秀髮,向林佳問道。
林佳眼裡有了小星星,不停點頭。
“陳文博,你打算怎麼給你爸媽介紹我們倆呀?”
林佳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向陳文博丟出一個燙手山芋般的問題。
“能怎麼樣?”
“爸媽,你看我把兩個兒媳都帶回家了。”
陳文博一臉無奈,轉身向兩人回道。
“去死吧你!”
林佳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嗷嗷叫着,拿了抱枕衝上去就是一頓亂砸亂打。
柳夢月在一旁看得搖頭微笑,又捧起了英語書。
第二日上午的英語考試順利依舊,結束後陳文博回到小區,幫林佳和柳夢月收拾整理行李。
想了想,自己除了鬼瞳寶刀,好像沒什麼好帶的。
然而像這樣的兇器,估計在過安檢的時候,能直接被當做什麼暴徒給逮捕起來審問。
他這麼一說,林佳更愁了,嗷嗷叫道:“你看我這麼多衣服,好難收拾啊,帶來帶去的也不方便。”
“行行行,到了那邊我給你買。”陳文博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噢耶!”林佳立即蹦跳起來,“砰”的一聲將衣櫃的門關上了。
“夢月,要不你也別帶了。”陳文博想總不能厚此薄彼,又向隔壁臥室的柳夢月說道。
於是,最後林佳裝了一書包小吃零食之類的食物,毫不客氣地交給了陳文博。
柳夢月想了想,帶了幾本教材,看得陳文博目瞪口呆。
這纔是好學生啊,陳文博只能心裡感嘆一聲。
在三人之外,還有個陳文博的同鄉,李武興。
四人上了火車,直接坐了一桌。
四人坐在一起,和陳文博初時坐火車來燕京的樣子差不多。只是拿着《故事會》的中年大叔,變成了聽着mp3,一個勁吃着零食的林佳。
李武興和陳文博坐在一起,對面便是兩個女生。
柳夢月看書、陳文博閉目養神、林佳吃東西聽音樂不亦樂乎,反倒是李武興幹瞪着眼,感覺十分操蛋與無聊。
雖然還沒到春運的時間,但每個車間仍是被擠爆了,不少人站在過道中。甚至連廁所門口都擠滿了人,恐怕到了第一處站,連廁所裡面都要擠着人了。
“老二,你說咱華夏怎麼就這麼多人,坐個火車簡直是塞啊,恨不得把車廂裡每個縫隙都填滿!”看着密集的人羣,李武興感到莫名的壓抑。
“那你是不知道印度,他們是有掛票這種東西的。”陳文博有些好笑,想到了開掛的阿三種族,一輛火車的載客量能抵天朝兩到三輛。
“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掛在火車兩邊?”這個年代網絡消息的傳播還不夠發達,李武興顯然對此一無所知。他當即來了興致,向陳文博問道。
“豈止啊,連火車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人。”陳文博點頭,和印度阿三相比,華夏的春運都弱爆了。
很快,火車發動了。
李武興太無聊了,又和陳文博聊了起來。
“老二,你知道春運必備的裝備是什麼嗎?”
李武興興致勃勃,顯然不打算等陳文博回答,只想賣弄顯擺一下。
“小折凳,可坐可摺疊方便攜帶,關鍵時候有人搶位置,還能用來砸人。”
林佳拿下右耳的白色耳機,插話道。
“你怎麼知道?”
李武興愕然。
林佳向前方過道指了指,三人順着望過去,頓時愕然。
一個老伯坐在折凳上,手裡拉開一份報紙,旁若無人地看着。
在一羣站着的人當中,顯得分外惹眼。
“高手在民間啊。”
李武興嘆息了一聲,心想寫一萬篇理論,也不如人家這樣實踐一次來得有切身體會。
行不多時,火車上的中年售貨員大媽推着推車,從過道一路走來,開始了吆喝。
“香菸啤酒茶葉蛋了啊~”
“飲料泡麪火腿腸了啊~”
“麻煩,腿收一下啊。”
“讓一讓咧。”
陳文博看得都有些納悶,不知道這麼擠的情況,她是怎麼一路走過來的。
過道上的人很不開心,感覺都快被擠成壓縮餅乾了。
而座位上的人卻覺得很方便,買了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諸如飲料礦泉水或小吃之類的東西。
而當售貨員大媽走到陳文博這一桌旁邊時,李武興叫住了大媽:“大媽,有沒有麻將?”
登時,附近的人都安靜了,沉默地看着他。
陳文博有些牙疼,偏過頭看着車窗外一晃即過的風景,裝作不認識他的模樣。
林佳樂了,真想敲開李武興的頭,看看裡面是哪根神經不對。
“這···沒有麻將啊,小夥子。”
售貨員大媽愣了一瞬,跑了幾年火車售貨,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而無理的要求。
“那要不大貳也行?”
李武興話音落下,看到大媽的臉色已經很奇怪了。
“咳咳,牌九?”
“好吧,來副撲克。”
李武興嘆息了一聲,不懂一個火車上的服務措施怎麼做得如此不到位,都不能讓寂寞無聊的人愉快玩耍了。
“沒有!”
“只有這個,五塊一本。”
售貨員大媽的臉色很不好看,直接扔出來一本《故事會》。
李武興唉聲嘆氣,付了錢,翻開了書頁。
陳文博偏頭一看,當時就笑了。
目錄中赫然寫着“千里路,風與月”,而後是這一篇文章的對應頁碼。
這是上次坐火車,中年大叔看的那一期。
“唉,又是這本書,你和它真是有緣啊。”
陳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李武興是繼承了中年大叔的寂寞孤單。
李武興不再說話,全身心投入這本《故事會》,與當初的中年大叔一般,抵擋一種名爲寂寞孤單冷的情緒。
林佳很好奇陳文博家中的情況,和他嘰嘰喳喳聊個不停,柳夢月也不時聊聊高中和陳文博的一些趣事,逗得林佳笑個不停。
片刻後,李武興擡起頭來,臉上充滿騰騰殺意。
三人驚訝不解,看着他。
只見他掏出一支簽字筆,煞有介事地在《故事會》中,劃去了“風與月”三個字,而後自己寫了幾個字上去。
千里路,塵與煙!!!
陳文博確認了一下,李武興確實畫了三個感嘆號。
“我見諸君皆賤人。”李武興欲哭無淚,趴在了桌上。
“料想諸君見你應如是。”
陳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接上了後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