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玩笑嘛,看看你警惕性有沒有下降。來來來,坐下飲酒,我這就把槍放下。”龍先生一臉笑意,果真把槍放在了桌面上。而就在這一瞬,他又一次突然扣動了扳機!
“砰”,槍口吐出一尺長的火舌,一顆子彈又一次脫膛而出,撕裂虛空加速穿行。
刀疤臉一聲冷笑,早已料到龍先生不會這麼好說話。在子彈還未發射的瞬間,他已經劈下了迎風一刀斬。刀鋒像月華清亮,灑下一片白茫茫的光芒。
“咔擦”一聲,刀鋒直接劃過子彈正中,將金屬彈殼劈成了兩半!
陳文博有些震驚,卻不是爲這精準神速的一刀。他自信在有準備的情況下,自己有這麼一柄鋒利無匹的妖刀,也能預判子彈軌跡,一斬爲二。真正令他震驚的,還是龍先生的腹黑和無恥。如果對手稍有鬆懈,那麼必然是一個死字,沒有一絲翻盤的機會。
燕淺溪冷哼一聲,有些爲這種作風不齒,覺得丟了泱泱華夏的臉。而陳文博卻是肅然起敬,恨不得學個徹底。
“殺!”
刀疤臉一聲令下,三個忍者一擁而上,揮動手中武士刀,手上的寒光近乎織成了一片死亡之網。
龍先生一腳把趙東方踹到一邊,氣定神閒,既沒有對趙家公子的尊重,也沒有對櫻組高手的畏懼。
三個忍者身法極其敏捷,以不可思議的方法騰挪閃轉。一人在地面滾來滾去,手中鬼瞳武士刀或上撩,或斜抹,一心專攻龍先生下盤。一人不斷尋找時機,從側面和背面攻擊,每一刀必是狠辣至極,力求一刀穿透龍先生的身體。
而刀疤臉則是與龍先生正面交戰,迎風一刀斬發出可怕的威壓,稍有不慎便能將龍先生劈成兩半!
而在這般絕望的境地下,龍先生卻是面帶微笑,從容應對。他的動作突然快得嚇人,近乎只能看到幻影。
龍先生一個旋身躲開迎風一刀斬,雪亮的刀鋒一閃而沒。“咔擦”一聲,身後的桌子直接被劈作兩段,轟然倒地。隨後他腳下一蹬,像是擺脫了地心引力一般向上躍起。
以金雞獨立之勢,左腿擡起,右腳腳尖踮起。當他落下之時,腳尖正好落在鬼瞳寶刀之上,其計算能力和反應強大得可怕。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龍先生哈哈大笑,腳尖在鬼瞳寶刀上一擰,一股強大的力勁從刀身傳遞到忍者身上。那名忍者疼得手臂一顫,虎口竟然被震得滲出了鮮血。而龍先生接着一擰之力一個急速後空翻,奪了一瓶威士忌,直接“咔擦”一聲擰斷瓶頸玻璃。
他仰起頭,將威士忌酒瓶舉過頭頂,酒水若懸湖瀑布傾倒而下,盡數沒入嘴中。隨着他“咕咚”的飲酒聲,喉結上下蠕動。
“痛快!”看着再次衝上前來的三名忍者,龍先生張狂地摔碎了酒瓶,從懷中掏出兩柄短刃。
一柄短刃烙印着一條五爪神龍,騰於雲霄之中,威嚴神武。
一柄短刃烙印朵朵櫻花,飄於煙雨之中,悠然閒適。
隨着雙刃在手,龍先生氣勢大漲,整個人若一頭睡醒睜眼的東方巨龍,對着萬里陰雲咆哮,龍威若滾滾雷霆席捲八方。
左手龍吟嗜血,右手櫻花斷魂。
龍先生氣息狂暴,若暴龍一般揮舞起雙刀,密密麻麻的刀光交錯相加。櫻組的忍者三人反而落於下風,不得不三人站成一團,死命抵擋眼前可怕的刃芒。
四人閃轉騰挪,將整個酒吧破壞得不成樣子。
櫻花之夢只是輕輕劃過酒櫃,當場便將七八瓶紅酒割成兩段,酒水嘩嘩流了一地,玻璃渣更是遍地開花。
鬼瞳刺向龍先生,被其輕鬆閃避,將身後的牆壁連瓷磚帶水泥牆體刺了個對穿。鬼瞳似是毫無阻力地拔了出來,牆壁卻濺出幾塊水泥。
陳文博看得呆了片刻,隨後乾脆叫了燕淺溪,兩人坐在離四人最遠的最角落桌子。乾脆倒起了酒,一邊飲酒一邊對這場戰鬥評頭論足。
“嘖,這個龍先生太可怕了,只是不知道他那兩柄雙刃有什麼意喻?”陳文博抿了一口紅酒,向燕淺溪問道。
“能有什麼意喻,一柄搶自龍組,一柄搶自櫻組。”燕淺溪眉頭緊鎖,似乎已經知道了龍先生的身份。她渾然不知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嚇人,一個人能同時從兩個頂尖特種部隊搶走武器,那該是何等氣魄與實力?
“是他!”陳文博倒吸了一口冷氣,眸中卻隱有怒意。
龍息叛徒,那個狙擊了自己一槍的男人。
只是,他怎麼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現在華夏?若是叛國之罪,定是死無葬身之地,怎麼能逍遙地出現在這裡?
“如果,他在日本拿到了可怕的內部資料,並且上交給華夏。聲明他這是一次驚險艱難的臥底行動,又當如何?”燕淺溪畢竟是大家族的人,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忍辱負重一雪前恥,絕對是國之功臣!”陳文博有些心寒,瞬間聯想到了很多因素,事件開始在頭腦中清晰起來。
龍息現在的主人黃老狗,如此緊張叛徒歸來一事,甚至近乎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儘快除掉他;明明叛國而逃,卻能正大光明出現在此地,不懼任何威脅;叛逃潛入櫻組,卻被櫻組記恨極深,勢要追到華夏也要殺了他。
那麼,一個符合邏輯的推論就應運而生了。
龍先生叛出了龍組,加入櫻組想要藉助他們的力量復仇。後來秘密竊取到日本高度機密,讓他得到機會證明自己的臥薪嚐膽,以及這些年所受的一切都是冤屈。但他這樣歸來,必定只能被落入大牢,於是他需要和一個龐大到可以影響決策的家族,“證明”他是英雄,而不是叛逃的投機者。
這個家族,自然就是趙家。
趙家要除掉自己,於是纔有了那驚人的一槍,從一千二百米外而來。如若不然,無論他怎麼厲害可怕,也比不上燕白雲這個龍隱繼承人有價值。他死了,對龍隱的影響更是遠不如燕白雲之死。
太可怕了!
陳文博渾身近乎驚出了一身冷汗,先前他一直認爲哪怕是大家族,在法律約束下也只能玩些小手段,對自己造成不了什麼影響。然而他們今天可以洗白龍先生,他日就可以將自己抹黑爲民族罪人,死不足惜!
就在陳文博思考間,龍吟嗜血那柄短刃直接插入了一名忍者的喉嚨。龍先生乾淨利落地拔出短刃,那名忍者的脖頸便噴出一道血泉。
“嗬——嗬——”他嘴裡發出不明意義的嘶鳴,直接栽倒在地,手中的鬼瞳寶刀也是無力地墜落在地,發出噹啷之聲。
而與此同時,刀疤臉的迎風一刀斬也劈到了龍先生近前。龍先生只是伸出手臂橫在臉前,右臂如虯龍般的肌肉隆起繃緊,似鋼水澆築而成,充滿了可怕的力感。
刀疤臉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手中櫻花之夢劈出幻美的月華,似要奪走天地間一切的光芒。
“咔!”
然而,這一刀劈下卻沒能發揮應有的效果,反而發出了古怪的聲響。吹毛即斷的寶刀,竟然僅是割破了龍先生的血肉,被理應顯得脆弱無比的臂骨擋了下來,卡在了其中!
陳文博頓時想到了燕青天老爺子,以身體肌肉死死卡住可怕的狙擊子彈,並用肌肉的蠕動將其生生擠了出來。
宗師之境!
這令人駭然的一幕,也更加證明了此人的身份。
“八嘎!”刀疤臉一臉震驚與憤怒,一抽刀柄,竟是使用了十分力氣纔將櫻花之夢從龍先生的臂骨抽出,又是發出“咔”的一聲。
刀鋒與骨骼的劇烈摩擦,顯然也疼得龍先生十分難受。他皺了眉頭,卻若受傷的猛獸一般,更是兇性大發。手中雙刃像天神的萬斤重錘一般揮動,在虛空中留下道道可怕的殘影,讓空氣中也發出了可怕的音爆之聲。
那種磅礴的氣勢,簡直讓兩名櫻組心理素質極爲超凡的兩人也感到頭皮發麻。
只是片刻,兩名僅存的櫻組高手便渾身是傷,被割得破爛襤褸的衣衫上,縱橫密佈的傷口流血不止。
“松下君,我們撤!”刀疤臉眼前事不可爲,卻沒有發揚武士道精神,而是想到了以任務爲重。
兩人當即從懷中一抓,灑出一蓬櫻花之雨。
這些形如櫻花的暗器之雨太過密集,發出破風的呼嘯,旋轉飛舞着,以割金斷玉的威力直襲龍先生。而兩名忍者卻只是趁此機會,直接“匡”地打碎了玻璃,從窗口逃了出去。
“砰!”
龍先生一腳踢起寬大厚重,足有百斤重的酒桌。酒桌在空中旋轉飛舞,所有櫻花暗器皆是釘在了其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看起來就像點綴了櫻花的酒桌,十分美麗。
“住手,你可知道我趙東方是趙家次子嗎?!”而就在酒桌飛起的一瞬,龍先生聽到了趙東方驚恐而憤怒的叫喊。
“臥槽,拿出人質的覺悟!”
“趙東方又怎麼了,你就是趙日天也不行!”
陳文博毫不留情,直接一記掌刀砍在他後頸,將他打得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