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我的名字叫做迭戈。阿曼多。馬拉多納,1960年出生在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我是家中的老五。
當我一歲在教堂做洗禮的時候,不懂事的我非常的討厭那種神聖的感覺,我不停的掙扎,但是終於被兩個大人按住完成了洗禮,此後有人拿這件事情大作文章,稱要“制服”馬拉多納,一兩個人可不行。
但是我感覺,那次該死的洗禮,讓我的身上有了天使的氣息,在二十五年之後,天使和惡魔同時展現,我在那一場比賽當中打入了兩粒入球,一粒被他們稱作爲世界盃的最佳入球,這個我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另外一粒我最喜歡,因爲球迷們將它稱作爲——上帝之手。
三歲的時候我從父親那裡得到了一個足球,我第一次選擇用左腳來踢它,那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左腳第一次碰球——別人是這樣評價的,我聽了很喜歡。
我的足球天賦是與生俱來的,11歲的時候,我被青年隊的教練禁止參加十四歲級別的比賽,不是因爲我太小了,而是因爲,如果我上場,我一定會狠狠的欺負他們,我喜歡看着那些大了我好幾歲的孩子被我一場比賽打入七八個入球之後抱頭痛哭,也許我小的時候,我的血液當中就流淌着一種邪惡。
首先我踢後衛,其實我最喜歡、直到今天也幻想着踢自由中衛,這個位置是那麼神氣,從後場縱觀全局,嘭——一腳將球開到遠處,嘭——又一腳,球飛到另一邊,自由中衛是真正的場上首領。
但是我不適合,自由中衛將浪費我大部分的才華,包括我的速度、平衡以及控球,呃,這是我的啓蒙老師弗朗西斯和我說的。
記得九歲那年他曾經非常嚴肅的問過我:“迭戈,你真的是60年出生的嗎?”,也許我把他嚇到了。
讓我最難以忘記的事情是在我六歲那年,英格蘭的世界盃。
那個時候馬島還是英國的殖民地,我對英國不抱有好感,但是若是說太恨他們,也談不上,可是在那場四分之一決賽之後,我恨透了英國人,我發誓,總有一天要讓英格蘭人後悔,我會用足球來狠狠的教訓他們!
事情是這樣的,四分之一決賽當中我們對陣英格蘭,結果輸掉了比賽,那個時候我很難過,那名來自西德的主裁判判罰偏向英格蘭,我也無話可說,畢竟那裡是英格蘭的本土。
但是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在比賽結束之後雙方球員握手時,英格蘭隊的主教練,拉姆塞!
他竟然衝進了體育場,阻止雙方球員的握手,並且還說了一句非常傷人的話:“我不能讓我的隊員們和野獸握手……”
事後在國際足聯的譴責下拉姆塞進行了道歉,但是這種道歉沒有任何的實質性意義,如果時我,我將他們的女王強姦了之後再道歉,他們會原諒我嗎?!
一直以來我都在急切的盼望着趕快長大,趕快參加高水平的比賽,我14歲進入阿根廷青年人職業隊,卻由於當時的聯賽罷工未能出場。
在青年隊當中我和我的隊友們創造了136場連勝的記錄,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期待我進入職業隊後的表現。
不知道爲什麼,我一直認爲,用左腳踢球的人就是最出色的。
那個時候流行虛報年齡,但是大多是將大齡人插入少年隊比賽。只是就我而言正好相反,我是以小充大。弗朗西斯總是把我暗放在高年齡組,以備急用。
我在比賽的時候被別人認出來兩次,一次是競技隊,我在打不開局面的時候上場戰勝了對手,對方的主教練在得知我只有12歲時,對弗朗西斯說道:“你要好好早就他,這是一位足球天才。”
另外一次是對博卡青年,我用假名出場,對方的主教練在得知我就是馬拉多納的時候,氣急敗壞地走到弗朗西斯面前說道:“你用的是馬拉多納!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可別讓我抓着。”但他接着說:“你運氣不錯,這小子前途無量。”
在我十六歲生日前十天,我終於參加了自己第一場真正的職業比賽,那是,我們對陣科多巴隊,雖然當時沒有進球,但是在幾天後的比賽當中,我打入了兩粒入球,那個時候,我第一次感覺到我的手能夠觸摸到天空。
十七歲的時候我入選阿根廷國家隊,但是在一年之後本土進行的世界盃上,我卻落選了,這種打擊比後來94年世界盃“藥檢事件”對我的打擊還要巨大,這兩次事情對我都是不公正的。
我不能原諒梅諾蒂,也永遠不會原諒他,但這不等於說我仇恨他,因爲我個人認爲,仇視和不原諒是兩回事。無論怎麼樣,梅諾蒂在我心裡擁有他應有的位置,是梅諾蒂以他傑出的職能挖掘了我的所有潛質。
老將肯佩斯率領阿根廷在本土奪冠,我們第一次捧起了大力神杯,後來我和肯佩斯成爲了好朋友,他對我說:“迭戈,如果78年你在的話,我們將會獲勝的更加輕鬆。”
79年在日本舉行的世青賽上,梅諾蒂親自帶領我們取得了冠軍,那是我一生當中第一個重要的榮譽。
82年西班牙世界盃,我們失敗了,但是在四年之後,我們再次捧起了大力神杯,這一次,是由我親手舉起,而那屆世界盃也有了一個響亮的名字——馬拉多納的世界盃。
90年我們惜敗給了德國,四年前我們戰勝了他們,但是四年之後冠軍卻被他們搶了回去。
我無法忘記的歲月是在那不勒斯,1984年我被巴塞羅那趕了出來,那不勒斯當時對我發出了邀請,我想都沒想就過去了,結果到那裡之後我才發現,這個地方我甚至都沒有聽過,他們球隊的狀況竟然是如此糟糕?!
但是我有信心,三年之後,我爲那不勒斯捧得了第一個意甲冠軍的獎盃,八九年我拿到了歐洲聯盟杯,90年世界盃開賽以前,我幫助那不勒斯再次拿到了意甲的冠軍。
但是我的那不勒斯之行結束了,我的經紀人科拉波捲走了我大筆的錢,我和主席費爾萊諾還有主教練比安奇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們只看我拿了多少錢,但是卻沒有看到我爲那不勒斯掙了多少錢!
毒品、興奮劑、黑手黨,這些詞語讓我發瘋,那是糟糕的一年。
我承認我吸了可卡因,但是我絕對沒有和黑手黨來往,沒有在比賽當中服用興奮劑,這是陰謀,絕對的陰謀!
91年3月17日,我和巴里的比賽之後被查出服用興奮劑,同時法院還告我和黑手黨來往,我被禁賽十五個月,狗一樣的離開了那不勒斯。
這種不公平的判決讓我恨上了國際足聯,但是在一年之後,國際足聯的又一個做法讓我,讓我,套用現在比較流行的一句話,我圈圈叉叉阿維蘭熱你祖宗十八代!
92年1月11日,我在河牀時候的隊友,我曾經最好的兄弟胡安去世了,他是個很堅強的人,他一直在和病魔鬥爭。
爲了他的遺孀和孩子,我決定組織一場慈善比賽,並且我也參加。
我明白我在遭禁階段,但這不是國際足聯能管的比賽,是足球隊員爲足球隊員辦的比賽,而且,如果我不參加,募捐的數目會減少。不管那麼多了,我一定要搞下去。
但是國際足聯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發來了傳真,傳真寫道:“爲了死難球員的家庭的安寧……馬拉多納和其他在阿根廷足協註冊的隊員對舉辦比賽所引起的爭議將受到國際足聯的懲罰。”
他們居然提到“爲了死難球員的家庭”,真是無恥!
格隆多納(阿根廷足協主席)的表示也讓我寒心,他首先聲明任何辦法都不能換取馬拉多納上場,其次願意支付區區5萬美金給死難家屬,讓組織者不要再和馬拉多納合作並可以考慮禁賽解凍後比賽的申請。
他唯一的態度就是:誰和馬拉多納一起比賽,誰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那天,我們41個人集中一塊商議,大家講述着所有發生的事情,蒙託亞突然說:“馬拉多納,現在你應該比任何時候都更堅定,一定要踢這場球!”
一直沉默的我被朋友們的感情激憤起來,比賽的組織者是我們,不是阿根廷足協,我們的裁判是退休的,也不屬於爲他們執法的人之列,我們的足球在那裡,我們的球迷在那裡。“我上場!豁出去了!”
我們是爲自己的兄弟舉辦比賽,我相信如果阿蘭維熱和布拉特死了,阿根廷沒有人爲他們流淚。我發誓只要格隆多納還是阿根廷足協主席,我就永遠不回國家隊。
在更衣室,我們看到許多人神色複雜,還是有人害怕國際足聯的懲罰,我們就是要告訴人們,在足球世界誰應該是真正的主人!
當我們出場的時候,簡直是地震了,煙霧環繞,萬衆呼喚,僅僅捐款就達到100萬美金,加上廣告費等總共200多萬美金,全部獻給了胡安的家人和以他名字命名的足球學校。
看臺上絕不僅僅只有博卡青年的球迷,那裡有各個俱樂部的球迷,我太激動了,腦子裡不時出現胡安的形象,但我知道他可以安息了,我們贏了,我們讓全世界的足球隊員都相信了自己的力量,我們戰勝了強權,讓那些有錢人畏懼。
國際足聯,阿維蘭熱、布拉特,這是我第一次向你們宣戰!
他們害怕我,因爲我是迭戈。馬拉多納。
報復很快就來了,94年世界盃上,我的尿檢呈陽性,我再一次栽在了這種興奮劑的面前,但是我依然是冤枉的。
國際足聯,你們以爲可以把馬拉多納一腳踢開嗎,你們以爲將馬拉多納禁止上場就能夠達到你們的目的嗎?
我被禁賽了,輪到和保加利亞的比賽,我沒有勇氣看比賽,一羣記者也不去看比賽,留在那裡看我。
馬爾科斯(阿根廷主帥)已經告訴我,一切的努力都不奏效,馬拉多納的名字必須從阿根廷國家隊抹去。我坐在地上,靠着牀,面對一幫想幫助我而又無可奈何的人,真是可憐!
比賽開始了,我還是忍不住盯着電視,那裡有屬於我的球衣,屬於我的旗幟,屬於我的球迷,但現在一切都不存在了。在整個比賽過程中,我沒有叫喊,也沒有移動,這是馬拉多納嗎?我已經被他們毀過一次了,他們還不夠,還要繼續喝我的血!
權力是不能和我相融的,因爲權力是骯髒的,是靠喝別人的血建立的。我所飲用的是全部可以在美國普通市場買到的!
比賽結束後,雷東多找到我,他的眼中噙滿了淚水,他說:“迭戈,我到處找你,找你,在場上到處找你,可是我找不到你……”
也許我毀了費爾南多(雷東多),他是一名頂級的球員,但是從那天之後,我們就在一起戰鬥了,戰場並不是在場上,而是在場下。
所有的一切都充滿疑問,當時的醫生都被封住了嘴,今天證明在他們做複查的時候,試管是開啓的,這在當時應該立刻取消試驗結果,但是他們沒有做任何事。這件事永遠不會完,不會完的!
意大利的陰謀也是同樣的,因爲直到今天那裡還有人整夜不能閤眼,他知道有人如何命令他去謀害馬拉多納,而且他也做了!
我是清白的,我一定要找到所有的資料和證據,就是我到了60歲也會踢開國際足聯的大門,向他們索要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