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戶人家,賺錢可沒有這麼容易。
從上次莫錚在這裡信誓旦旦地說話,到現在不過一個月吧,他居然賺了三百多兩銀子,這麼能賺錢,雲婧想想就覺得驚悚。
無論在什麼時候,不走正道,來錢最快。
莫錚的銀子,讓雲婧感覺,這人九成九是走上了歪路。
雲婧不會在乎莫錚是不是在自己作死,但是,她感覺莫錚賺的銀子,跟她有關。
“不肯說是吧?趙武師!”
“在!”
趙武師一聽雲婧喊他,當即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出來,大步向着莫錚走去。
“別,我說,我說!”
莫錚可是被趙武師收拾過的,印象深刻。小石頭雖然揍過他一回,但莫錚還真沒啥印象,該因小石頭那會兒的形象太過兇猛,莫錚沒敢往仔細裡瞧。
“我,我去外面轉了圈!”
“你用我的名義做了什麼?”
雲婧不等莫錚說完,已經猜到了莫錚可能做了什麼勾當。
待到莫錚交代完畢,雲婧真是徹底服了!
這人,當真是無可救藥,居然打着她的名頭,在連山縣遠離淺水鎮的村鎮招搖撞騙。
“你自己,還是跟別人一起的?”
雲婧冷冷開口,心裡已經燃起洶洶怒焰。這人,簡直沒救了。這一次,她絕不會再留情。
“我,我跟二妞兒一起!”
“莫二妞兒人呢?”
“她,她去了縣城!”
莫錚這次倒是乾脆,啥也沒藏着,全都交代了個清楚。
他們夫妻倆,一個扮作縣主府的管事,一個扮作縣主身邊的侍女,說是奉了雲婧的命令,到處體察民情。
兩人根本就不需要開口,自有不少的孝敬。而這一躺下去,兩人足足賺了上千兩的銀錢財貨,莫錚這裡,只是拿了一小部分。
“婧兒,這個禍害,不能留了,送縣衙吧!”
雲富升雖然不懂這些門道,但也看得出來,莫錚和莫二妞兒的做法,必然是犯了朝廷律法的。這要是傳揚出去,可是就壞了雲婧的名聲。
名聲這東西,平時的時候沒啥用,但到了一些特定的時候,可是真管用。
“三丫兒,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也是幫你辦事,這些銀子又不是我跟他們索要的,是他們自己送的辛苦費!”
莫錚梗着脖子,望向雲婧,“你說了我在這裡說,就不送我去縣衙的!”
“誰給你出的主意?”
雲婧望向莫錚,淡淡開口。
她雖然跟莫錚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也明白,莫錚沒有這種腦子。他就有點自以爲是的小聰明,這種事情,可不是他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能想的出來的。
“沒,沒誰給我出主意!”
莫錚纔回答,趙武師已經一拳搗在他肚子上,獰笑道:“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縣主說有,就肯定有,別自找苦吃!”
“真,真沒……”
趙武師見莫錚還在死鴨子嘴硬,直接就擰住了他的胳膊,將他的一條膀子給下了。
“下一次,老子直接拿刀砍!”
猙獰的趙武師,那樣子還是相當讓人恐懼的。
莫錚哪兒見過這陣仗,趕忙吐露實情。
“一個,一個老頭兒,說話跟鴨子一樣,長得挺白,沒鬍子!”
這番話一說,趙武師和駱瑾都微微變了臉色。
以莫錚的描述,這給他出主意的人,絕對是太監。
雲婧可是兩世爲人,聽了這描述,腦海裡浮現的赫然是東廠的公公們。她瞬間明白了背後攛掇莫錚的人是什麼身份,而這事情,只怕是跟京裡那位七皇子,脫不開關係。
“駱瑾,這次的事情,還得麻煩你做個見證!”
雲婧轉頭望向駱瑾,此事牽扯到了太監,便已經不是尋常小事。
駱瑾一聽雲婧的話,頓時明白,雲婧這是知道了背後之人的身份,也就點點頭,道:“此事,我自然會鼎力相助!”此刻,駱瑾已經打定主意,回頭就給皇帝上一封摺子,把這事兒在皇帝那裡備一下案。
不管是誰在算計雲婧,既然被他知道了,那就別想得逞!
莫錚被趙武師狠狠收拾了一頓,送往縣衙,交由賈章,按律處置。
只是等賈章派人去捉莫二妞兒時,卻根本找不到莫二妞兒。莫來順一家已經很久沒看到莫二妞兒,但卻在當天收到一封莫二妞兒的信。
信裡,莫二妞兒信誓旦旦地發誓,她一定會衣錦還鄉,讓所有欺負她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發海捕文書吧!”
賈章才懶得管莫二妞兒究竟跑哪兒去了,她不是想要衣錦還鄉嗎?那就讓你變成過街老鼠!
一紙海捕文書很快被賈章發了下去,而海捕文書上的人像,則是雲婧的手筆。
雖然不是專業出身,但云婧到底是學過一段時間的素描,主要是出去玩的時候,看到那些景點的畫師,現場作畫,一時興起,就跟人學了一個月。但這半吊子的素描手段,要畫出莫二妞兒的畫像,還真不要太簡單。
莫錚則被判了徒刑三年,雖然不曾發配遠地,但他將在連山縣境內的修路工程中,無償服役三年,最苦最累的活兒,都是他的。
消息傳到莫家,莫來旺只是哼了一聲。
倒是羅氏大哭了一場,卻沒有打算去找雲婧求情。莫錚落到這樣的結果,純粹是咎由自取!
莫家,曾經一度是莫家村人人豔羨之家,但經過莫錚鬧出的這些事情,莫家村在村裡的聲望一落千丈。
莫來旺雖然偶爾也會出門走走,但卻再也不復往日的精氣神,家裡的大小事務,全都壓在了羅氏的身上。
莫鏗、莫鏘倒是成熟了不少,但跟羅氏的關係卻也很難再恢復到曾經。
之前,趙旺送來的三百兩銀子,羅氏沒有收,而是退回給了雲婧,還給被莫錚騙了的那些人,至於莫二妞兒捲走的財貨,只能由雲婧暫時墊上。
“縣主,這羅氏倒是個有志氣的,只是,那家沒了頂門立戶的男人,日子,只怕要難過啊!”
趙旺見過莫來旺,便明白,莫來旺的精氣神散了。
這男人雖然還活着,但跟死了沒啥差別。
雲婧幽幽一嘆,羅氏,她該怎麼做?管,還是不管?若要管,該怎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