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奴家冤枉!”
女人被綁得結結實實,兀自叫屈喊冤。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雲婧眸光中一片冷肅,她萬沒有想到,兇殘的癩子盜首領居然是一個女人。這樣的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何以能如此心狠手辣?屠村滅族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雲婧很想知道,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帶她出去!”
趙武師和李登一齊上前,押着這女人走出這臨時的帳子。
帳子外,被俘虜的癩子盜被捆成串,但當他們看到這女人被推出來,竟齊齊將目光望了過來。
“奉縣主令,此女乃癩子盜首領,立即處決!”
趙武師朗聲開口。
周圍不少百姓都被這一幕給震驚了,尤其是那些莊戶人家的漢子,看到如此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竟被說成是癩子盜的首領,都是難以置信。
“臭女人,你敢動她一根毫毛,老子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被捆綁的癩子盜們紛紛咆哮出聲。
“蠢貨——”
至此,這女人終於變色。
她機關算盡,還是被雲婧給算計,終於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都閉嘴,你們這羣蠢貨,姑奶奶被你們害死了!”
隨着這女人的咆哮,一羣癩子盜都閉了嘴。其中腦袋瓜子轉得快的,倒是一下明白了原因。但是,真相已經暴露,他們徒呼奈何。
“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雲婧走出帳子,望向這女人。
“勝者王侯敗者寇,姑奶奶今日被你識破,有死而已,還有何話說?我只恨,未能殺盡天下該殺之人!”
女人恨恨地望着雲婧,道:“連山縣主,你也莫要得意,姑奶奶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放肆!”
聽這女人詛咒雲婧,趙武師直接就是一耳光抽下去,“敢對縣主不敬!”
“趙武師,押她下去,嚴加看管!”
雲婧制止了趙武師繼續出手的打算,淡淡地掃了這女人一眼。她可以肯定,這女人有她的故事。但不管她經歷了什麼,如此報復社會、濫殺無辜,都是不可饒恕的。她的所爲,讓她送受害者,變成了施暴者。
可悲之人,只有可恨之處。
……
“縣主,您可醒了!”
從蛇山歸來,雲婧竟一睡,一天一夜。可是把雲富升和李氏等人給嚇壞了,請了幾個大夫來診治,都說雲婧只是睡着了,可還是把周圍的人給嚇了一跳。
“我睡了很久嗎?”
雲婧只覺渾身神清氣爽,彷彿脫胎換骨一般。
翡翠怔怔地望着雲婧,臉上露出濃濃的喜色,d縣主,您,好像變了哎!”
“變什麼?”
“好看啊!”
翡翠急急地拿了梳妝鏡過來,“縣主您自己看!”
雲婧望向鏡子裡的自己,發現,自己好像是真的變了哎,她的膚色不再是黑乎乎的,變得白淨了不少。
擡手在臉上輕輕一抹,只感覺肌膚細膩光滑,讓雲婧倏然想起了曾經撫摸過的嬰兒的小臉蛋。
“好像是哎!”
雲婧自然也是極高興的,她也是女人,女人就沒有不希望自己變漂亮的。只是,自己這轉變,似乎也太快了點,前些日子還沒有這麼明顯,一夜之間,便變白了。
“當然是真的,怪不得人們都說,女大十八變呢,縣主您可真是越變越好看!”
“就你最甜!”
雲婧笑了笑,起牀着衣。
等雲富升和李氏見到雲婧,也都是一臉的驚喜。
這個樣子的雲婧,任誰瞧了,能小覷了?
“爹,娘,這兩天,讓你們擔心了!”
“不擔心,不擔心!”
李氏拉着雲婧的手,喜滋滋開口。
等一家人用過早飯,雲婧這才招來趙武師,而那一直跟趙武師如同跟班一樣的李登,這會兒倒是少見的不在。
“癩子盜現在如何?”
“啓稟縣主,癩子盜已經被駱世子命人在昨日午時,在縣城法場,盡皆斬首示衆!”
趙武師低聲開口。
“駱世子?駱瑾怎麼又來了?”
雲婧眉頭皺緊,她以爲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她只是一介村姑,可不想跟隴西侯府產生一點兒糾葛。
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當然,最重要的是,雲婧討厭高門大院裡的那些麻煩事兒。
“屬下不知。”趙武師的聲音忽然壓低,“縣主,京裡趙公差人送了書信過來!”
“趙寬?!”
雲婧遲疑了一下,繼而笑起來,道:“他也是該來封信了!”
“說吧,趙寬來信有什麼事情?”
“趙公勸縣主能接受京裡那位貴人的好意,具體的,屬下就不清楚了!”
趙武師垂着頭,“還有,趙公要調我等回京!”
“是這樣啊!”
雲婧微微愣了下,趙寬還真是夠忠心的。這一舉動,分明就是在逼她妥協。她固然被封縣主,但一介村姑,身邊無人可用。如今的手下人,可都是趙寬留下的。一旦趙寬把人抽走,雲婧這個縣主,就是空空的名號。
“趙武師怎麼想的?”
“屬下沒有選擇的餘地!”
趙武師苦笑一聲,道:“屬下的親人,都在京中。趙寬此來,是向縣主辭行的!”
“翡翠!”
“奴婢在!”
“去準備五百兩銀子,給趙武師他們!”
“是!”
翡翠當即轉身出去,自去尋雲富升和李氏說話。
而隨着趙武師等一衆護院武師的離開,趙旺也找了來,他的賣身契在雲婧這裡。但趙寬來信,希望趙旺能去京裡幫他。
雲婧也不多言,直接取了趙旺的身契,又贈了他三百兩的銀錢,送他離k縣主,他們也太欺負人了!”
翡翠在趙寬和趙武師等人離開後,憤憤不平地開口。
雲婧輕笑,道:“人各有志,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都是人之常情!”
翡翠兀自嘟着嘴,十分不開心。
“翡翠,彆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縣主,咱們現在沒人可用了啊!”
翡翠這纔開口,她氣憤,她鬱悶,其實都是因爲這一點。
趙寬的這一手,堪稱釜底抽薪,斷了雲婧在連山縣的左臂右膀。而沒有了趙旺、趙武師的存在,在賈章看來,意味着趙寬跟雲婧的關係就斷了。
連山縣主又如何?若朝中無人,一個賈章就能讓雲婧束手無策。連山縣雖然是雲婧的封地,但云婧卻是無權過問地方政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