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進來,林雙心中一慌,快速的披上外衣,不過待看清來人之後,林雙微微眯起眼。
“不知道這三更半夜的,蒙副軍使前來有何貴幹?雖說民女對外是士兵,可蒙副軍使不是不知道吧?這麼晚闖入我的營帳,蒙副軍使意欲何爲啊?”
蒙藹沉着臉沒有說話,再度往裡走了幾步,將帳子的簾放下來,這纔開口:“林雙,你到底要做什麼?爲何要把耶遼國的三王子放回去?我敬你能單槍匹馬去做我們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將那耶遼國的主帥帶來,可你爲何又要將人放了?”
饒是蒙藹再想破頭,他也完全猜不透林雙的用意。
剛剛他巡夜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然後就看到關押耶遼國三王子的營帳外,那幾個守衛居然睡着了,他連忙進去查看,就發現裡面的守衛也睡着了,而耶遼國三王子已經不知所蹤。
因爲這件事還沒有通報上面,若現在鬧大了,怕是風忌會受到連累,他一向尊崇羿元敬,風忌又是他的義兄,所以蒙藹沒有聲張,只是自己準備先去把耶遼國三王子追回來,可他正準備馬匹的時候,卻意外發現有黑影朝着林雙的營帳跑。
他擔心林雙有危險,所以跟過來,結果看到那黑影進了帳篷就沒有再出來,而且湊近發現那身型也眼熟的很,可不就是林雙本人。
如此,聯想到剛剛逃跑的耶遼國三王子,蒙藹心中滿是疑惑也滿是憤怒,忍不住直接衝進來質問林雙。
面對蒙藹的問責,林雙不能解釋,就算解釋對方也未必會相信,所以只能裝傻,對着他淡淡的回道:“蒙副軍使有何證據說是我所爲?更何況,就算是我做的,那也無可厚非,抓人來我有我的目的,目的達到了自然與此無關,若蒙副軍使有你自己的目的,你再去將人抓回來便是。”
這話其實說起來有些強詞奪理,可又意外的讓人無話可說:人是我抓來的,我現在利用完想放走與你們沒什麼關係,你們還想繼續利用,有本事就自己去抓。
一個女子尚且能做到如此,你們男子難不成都要靠一個女人的功勞?
所以蒙藹只是深深的看了林雙一眼,又憤然的衝出了營帳。
林雙心裡鬆口氣,暗暗朝着蒙藹道歉,她知道以後的很多事情,所以她才更不能改變太多,尤其這件事也並不會對今後的戰局有任何影響,所以她纔會這麼痛快的要放掉耶遼國三王子。
再說耶遼國三王子,倒也有些能耐,居然在蒙藹派人去抓他之前出了嶺關,他運氣也算是不錯應該也是命不該絕,一路狂奔往耶遼國營地途中恰好遇到之前便來尋他的親信。
所以,等蒙藹再率人出了嶺關去接應,他的部下都沒有找到半點總計,外面已經沒了耶遼國三王子的蹤影,蒙藹只能跺跺腳,恨恨的空手而歸。
經過林雙的帳子的時候,蒙藹盯了半晌,最後還是去了風忌的營帳,跟他說耶遼國三王子逃跑的事情。
聽聞耶遼國三王子逃跑了,風忌也睡不着了,穿了衣服直奔林雙所在的營帳,在外面喊了兩聲,聽見林雙應了,他才進帳子:“雙娘,這麼晚打擾你了,耶遼國那個三王子跑了,我們怎麼辦?”
林雙聽聞,看向隨着進來的蒙藹,他居然沒說是她放走的。
“風大哥,這件事其實……”
“風護營虞侯,這種事情就不要問她了,我們自己沒有看管好,總不能讓她再去冒一次險把人截回來。”不等林雙說完,蒙藹就截住了林雙的話。
其實林雙倒是想直接告訴風忌人是她放的,雖說她同樣沒辦法對風忌解釋,可到底也希望自己能夠相對坦誠一些,沒想到這個時候蒙藹居然會替她說話。
風忌顯然很是贊同蒙藹的話,臉色微微有些赧然,沒想到自己居然現如今在戰場,想依靠一個女子的力量。
撓了撓頭,風忌不好意思的看向林雙:“雙娘,這事是我欠思考了,你先歇着吧!半夜把你吵起來,真是對不住。”
說完,風忌就準備離開,卻被林雙給叫住:“風大哥,你稍等一下,我之前忘記問,剛剛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頓住腳的風忌回過頭來看林雙,而蒙藹則帶人出了營帳,只是纔出去,風忌就追了出來:“蒙藹,你也進來。”
兩個人再次進來,林雙朝蒙藹微微笑了笑,隨即對着兩人問道:“風大哥,蒙副軍使,你們可知道姜華這個人?”
“姜華?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軍都指揮使,那可是元敬的直屬上司,雙娘你怎麼會突然問起他?”風忌快人快語,聽到林雙提到的人,一下子就回道。
林雙沉吟了一下又道:“這個人你們可瞭解?”
這句話問出來,這次風忌並沒有直接回,看樣子對這個人不算太熟悉,低着頭似乎在回想什麼,反倒是蒙藹擡起頭看向林雙:“我不知道你要問他做什麼,但是我倒是知道一些,此人行使果敢,也立過不少功績,只不過上次與羿副軍統制一同受傷,所以這次並沒有跟過來,還留在芬城的軍營之中休養。”
“什麼?他還在芬城?”林雙聽完,一下子站起來。
“雙娘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難不成你認識他?”風忌看到的林雙一直都是神情平靜,看上去總是什麼事情都成竹在胸的模樣,就連她要獨自一個人闖敵營,都沒見她如此驚慌。
此時的林雙眉頭皺緊,想到耶遼國三王子口中的姜華,此時就在芬城的軍營之中,她心裡一點都不踏實。
既然能讓耶遼國三王子記下的人,而且職位不算太低,也就是說,此人一定在這次的事件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可現在這麼危險的人物卻和昏迷之中的羿元敬同處一個地方,怎麼能讓她不擔心。
若是她的消息無誤,怕是羿元敬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