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玥不由得定睛一看,那不是鐵山石斛嗎?
而頤兒此刻硬是從葉楓的爪下掙脫了出來,秀麗的小臉哭喪着望向林瑤玥說道,“壞了,這下壞了。龍頭鳳尾浸水就沒有用了。”
林瑤玥聞言一愣,“可是它不是鐵皮石斛磨製成的嗎?鐵皮石斛長在懸崖峭壁之上,不可能不見雨水的呀。”
可是聞言頤兒卻是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瑤玥姐姐,若是沒有將鐵皮石斛磨製成龍頭鳳尾的時候,它遇水是沒有關係的,可是一旦被磨製成龍頭鳳尾之後,就再見不得一點水了。尤其是有了靈性之後的鐵皮石斛。”
至此,林瑤玥不禁沉了一口氣,向着頤兒,也向着慕容錦說道,“那我先下就趕緊回府看一看還有沒有剩下的鐵皮石斛。若是還有的話自然是好,但若是沒有——”
林瑤玥此刻秀眉微蹙,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現在已是寅時,明日就是自己身上花蠱的最後期限,若是不能在這之前解開花蠱,迎接自己的就是被蠱蟲鑽心而死的結果。
聽聞林瑤玥方纔所言,慕容錦與頤兒皆是眉頭緊皺。沒有了這最重要的龍頭鳳尾,解開花蠱就變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鎮國大將軍府剛剛遭受一番洗查,爲了蒐集關於鎮國大將軍府裡通外國證據的柳文龍就像是瘋了一般,將鎮國大將軍府翻了個遍。這珍貴的龍頭鳳尾就算是還剩下有,也可能被搜查的官兵毀之一炬。
但更可怕的是,這個時辰,並不是林瑤玥能回到鎮國大將軍府合適的時辰。就見慕容錦此刻屏了一口氣,旋即對着葉楓吩咐道,“你現下便帶着暗衛上堯山北側,一定要從峭壁上將鐵山石斛帶回來。”
“是,王爺。”葉楓沉聲領命。方纔本被人提溜着心中不悅的頤兒,此刻也沒有心情放蠱蟲捉弄葉楓了。
她此時趕忙翻出修哲臨死前交給她的那張羊皮卷,幸好,那羊皮捲上的字跡並沒有模糊多少。
“瑤玥姐姐,頤兒試着用自己身上的靈力和新煉成的藥蠱替你暫時壓制住體內花蠱的發作。你現下萬不可以讓自己着涼,必須要讓身子保持溼熱才行。”
聞言,林瑤玥愣了片刻。就見她身後的某王爺此刻肅穆着一張清冷的俊顏,猛地一把將她橫抱起,溫柔的放入了溫池之中。然後向着頤兒問道,“還需要準備什麼嗎?本王不希望解蠱的過程出一點的意外。”
慕容錦的話總是讓人有着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霎時間,頤兒不由自主的將羊皮捲上書寫的,與她包裹中的物事對應着都檢查了一遍。
而就在這時,溫池中的林瑤玥忽然猛地“咳”了出聲,伴着她猛地從喉間的一聲深咳,她細嫩白皙的掌中時一團殷紅的鮮血。她下意識的想將掌中的鮮血藏起來,可頤兒此刻卻先一步,拉住她的手,將她的掌心扳開。
就見隨着頤兒一點點的將林瑤玥的手指從她的掌心扳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極小的帶着可怖鮮血的小蠱蟲。在看到那蠱蟲的一剎那,頤兒秀麗的小臉,慘白至極。
她喃喃着,半晌不知該如何言語,“瑤玥姐姐,你是不是自己提前靠內力解了部分花蠱?”
聞言,林瑤玥不由得緊咬下脣。在被慕容翎關在那間密室之時,在頤兒找到她之後。她試着想要再解開她身上中了**的穴道,可卻忽然發現在衝破穴道的同時,會自動藉由自己體內的內力與靈力,衝破一半的花蠱。
而很顯然,爲了能靈活活動,爲了對面生死未卜的母親,她這樣做了,也忽然恢復了前世的記憶,以及今世關於慕容翎的過往。雖然還有其他今世該有的一些記憶,仍是很模糊,但對於她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這也是爲什麼她會毫不猶豫的利用慕容翎的原因,因爲他與她之間,或許從上一世起,就沒有什麼該有的美好關係。但如今,這卻是那蠱蟲要更快蠶食自己的原因。真不愧是慕容翎心口的血餵養的花蠱,不把自己蠶食掉,他是誓不罷休。
林瑤玥的脣角緩緩勾起一絲淺笑。不過想來從昨日衝開到今日花蠱發作,這買賣也算是合理的緊。畢竟無論如何,明日都是自己花蠱蠱毒發作的大限,不是嗎?
林瑤玥似是安撫了下自己,許是她該知天命的時候了。而就在這時,她那單薄纖弱的身姿卻忽然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身後抱住。
林瑤玥頓時一怔,但緊接着就聽得她柔聲而道,“王爺,看來到了玥兒該跟您道別的時候了。”
可慕容錦卻是於着溫熱的池水中,緊摟住她毫不鬆手,磁性的嗓音冷聲言道,“本王不允許。”
林瑤玥不禁轉過頭,用她小巧的鼻尖蹭了蹭慕容錦那挺秀的鼻樑,似是無奈說道,“王爺,您任性了。”
但迎來的卻是慕容錦更緊地將她死死抱在懷中。而下一刻,她頭暈目眩的昏倒在了慕容錦的懷中。四周,似是一片黑暗,她看不到,但卻模模糊糊的可以聽到慕容錦那堅決磁性的嗓音,和頤兒此刻那躊躇哽咽的回聲。
當她再醒過來時,卻發現她仍是坐臥在溫池之內,身後是慕容錦溫柔有力的懷抱。她此刻披散的長髮與慕容錦溼潤的髮絲糾結在一起,織成一匹光華的烏色錦緞在水面上沉沉浮浮,亂人心絃。
天際烏雲洗過,遮住了明亮的月色。
慕容錦修長的手指骨節有些泛白,她不禁擔憂的側首後望。黑暗中,倏地映入眼中的是慕容錦的一雙依然明亮璀璨的幽藍色鳳眸。他看見自己凝望向他,脣角間的笑意愈加濃烈,那笑中帶着說不出的蠱惑,與說不盡的迷離。
林瑤玥不知爲何,心口處忽然有一絲頓疼。她伸手撫上心口,那不是花蠱蠱蟲所帶來的痛感,那是她心絃上的哀鳴。
她不禁有些疑惑,但下一刻,她猛地回望嚮慕容錦清冷性感的鎖骨處。果然,那纖細的銀鏈伴着森白的月光,正耀着奪目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