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心虛氣短的呂嘉梵,褚凝很快就找到了時縉說的川菜館子。
主要是這家川菜館子在商業街很有名氣,所以哪怕現在是寒假,學校裡留下的人並不多,但褚凝只是隨便找了個路人相問,就立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等褚凝趕到餐館的時候才發現,時縉竟然已經先一步到了。
餐館裡的人並不多,褚凝站在店外,看着時縉坐在裡頭靠窗的位置,正在瀏覽手裡的什麼東西。
他滿臉的冷峻和寒氣,哪怕是隔着玻璃也能清晰的感覺到,簡直比這北方的冬天還要冷,讓褚凝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樣的時縉,是她沒有見過的。
他們當初在古墓營地正式認識的時候,時縉雖然也是面無表情的時候居多,卻也沒有這麼嚇人的時候。
發生什麼事了?
褚凝剛在店外多看了時縉兩眼,就見裡頭的時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地一擡頭,銳利的眼神在落到褚凝身上的時候,又驟然間變得溫暖起來。
可即便如此,褚凝也還是被時縉的眼神給嚇到了。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時縉嗎?
平日裡習慣了脾氣溫和的時縉,褚凝都快要忘記了,他還是名在役軍人,而且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坐到了中校的位置。
可見他除了有身份背景之外,自身的能力也一定非常強悍!
時縉見褚凝在店外發愣,主動站了起來,朝褚凝所在的方向走來。
他這一動,褚凝也反應過來了。
“怎麼不進去?”兩人在店門口碰上,時縉扯了扯褚凝帽子上的小絨球,拉着鼻頭都凍紅了的褚凝就往店裡走。
這北方的冬天可真冷,不但冷,還刺骨頭。
他一個大男人倒不怕什麼,又因爲做任務的原因,時常全國各地到處跑,甚至連出國的時候都不少,所以這點寒冷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早就習慣了。
可褚凝不一樣。
她這是第一次離開漢州,而且漢州的冬天雖然也冷,但和北方比起來卻已經算是溫和的了。
時縉之前一直擔心褚凝驟然到了這樣的地方,會不會被凍病了。誰知道這都幾天過去了,褚凝竟然一點兒不適都沒有,也沒有打電話給他求助訴苦過,倒讓時縉心裡好好鬆了口氣。
他不知道的是,褚凝有子岡玉牌護體,靈氣不停歇的在她身體裡轉動,讓她雖然不至於就這麼不怕冷了,但是抗凍能力卻是強了不少。
兩人在時縉之前定好的餐桌前坐下,褚凝的視線從餐桌上掃過,發現時縉剛剛看的東西,已經被他給收起來了。
“菜我已經點了一些,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加的?”時縉把菜單遞了過來。
褚凝看他點的東西,水煮肉片、宮保雞丁、辣兔丁和金沙玉米、炒西芹,還有一份酸菜粉絲湯。
這麼多的東西,再來兩個人只怕也夠吃了。
而且這些菜,全都是褚凝愛吃的。
沒想到時縉竟然連這些都知道。
“夠吃的,不用再點了。”褚凝搖搖頭道,“再點就浪費了。”
時縉想想也是,把菜單還給了上前倒茶的服務員。
“你怎麼今天有空過來啊?”面對熟悉的時縉,褚凝也把剛剛看到的那一面拋到了腦後,“你那些準備工作,都籌備完了?”
“差不多了。”時縉點點頭道,“前幾天我們一直在調試場館的安全保險問題,到今天爲止,終於確定了每一個細節,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就算再有什麼疏漏,那也不是現在的機械化能夠做到的了。”
也就是說,除開機械化的地方,就得靠人力守護了。
褚凝瞭解的點點頭,深深的感覺到時縉肩膀上的擔子有多大。
“從明天開始,金縷玉衣就要正式開始展覽了,爲期一共三天。”時縉笑道,“怎麼樣,你不是對金縷玉衣挺感興趣的嗎,想不想去看看啊?”
明天!
竟然這麼快?!
褚凝一愣,道:“不是說還有幾天的嗎?我這邊交流會還在進行呢,也還有三天才結束。”
這樣一來,交流會和金縷玉衣的展覽完全重合了,褚凝哪裡還有機會去看展覽?
時縉解釋道:“其實金縷玉衣的鑑定和修補前段時間就已經完成了,最近不過是在忙着展館的防護工作而已。我來的時候,就只是負責查漏補缺。現在防護工作也已經完成,展覽當然就要立馬開始了。畢竟金縷玉衣的名頭早就傳了出去,這遲遲不開始展覽,外界的議論和質疑也很多。”
褚凝理解的點點頭,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兒,瞪着時縉道:“你這是在忽悠我呢吧?之前你跟我說的時候,可沒說展覽這麼快就要開始。分明就是你工作能力太強,提前把安全方面的準備工作完成了,所以展覽纔會提前開始是不是?”
時縉一頓,眼睛笑成了一條線:“褚褚,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瞭解我,也這麼看得起我啊!”
很顯然,時縉這是承認了褚凝的說法。
褚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這傢伙,自吹自擂也這麼理直氣壯的,臉皮也太厚了!
“既然這金縷玉衣要提前展覽……”褚凝嘆了口氣,沉吟道,“明天是玉器鑑定的交流會,之後兩天是雜項。我今天在交流會上已經出了不少風頭了,還被京城大學的宣院長給盯上了,乾脆明天就找韓教授請一天假,既能去看展覽,也能避開這風頭浪尖……嗯,說不定韓教授還真會同意我的請假!”
這麼一想,褚凝像是看見了請假的曙光似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時縉卻聽出了她話中的關鍵之處,眼神一緊:“京城大學的宣院長是誰?他爲什麼會盯上你?”
瞧時縉那樣子,臉色陰沉沉的,簡直就跟要吃人似的,別提有多嚇人了。
虧得褚凝活了兩輩子膽子大,不然的話,指不定時縉這麼一嚇,跑得遠遠地,他就又得成老光棍了!
想着這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兒,褚凝就把宣院長邀請自己轉學到京城大學的事情說給了時縉聽。
時縉剛聽了個開頭,就知道是自己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