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公,今天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時家留下來的幾人對了個眼神,其中一個身材挺拔氣質沉穩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在王老面前非常的恭敬。
爲了席家的面子着想,也爲了不被席家拉下水,時家這邊留下來的幾乎都是年輕人,卻也是能替時家做主的幾位年輕人。
孟冬嶽小聲的給褚凝做着介紹:“這是時縉的堂弟,時澤。他和時縉走的路子不一樣,時縉是從軍的,他是從商的。不過這兩人不愧是一家人,陰起人來那手段,都是一樣兒一樣兒的!”
時縉的堂弟?
褚凝忍不住多看了時澤兩眼。
和時縉不一樣,時澤的氣質比較儒雅,讓人隨便看上一眼就知道這一定是位翩翩公子。
而時縉嘛……褚凝剛認識他的時候,覺得他像隱匿不發的老虎。後來兩人熟了,時縉在褚凝面前一個勁兒的掉節操,她就發現,原來時縉骨子裡,就是個不要臉的!
王老對時家人的態度還是挺客氣的,他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平靜的道:“小澤,今天的事情跟你們時家沒有關係。你先帶着人回去吧,這裡的事情,我老頭子自己能處理。”
時澤苦笑道:“舅公,我也想不管席家的那些破事直接回去。可您也知道,大伯母這些年哪裡都好,就是對席家人特別心軟。我要是不幫着把這事兒給處理了的話,遲早得鬧到我大伯母跟前去,到時候更麻煩!”
王老也想起了這一茬,頓覺一陣頭疼。
幸虧時縉當年不是被他媽親手帶大的,不然的話,若時縉在親媽的影響下也對席家人處處忍讓的話,那席家人還不更加有恃無恐?!
“長輩們不着調,倒委屈了你們這些做小輩的了。”王老感嘆道。
時澤無奈的道:“反正都已經習慣了,也不差今天這麼一遭。”
褚凝在一旁默然無語。
這席家人得是有多討人嫌,纔會讓王老和時澤這個做晚輩的,都毫不客氣的吐槽啊?
可惜了席瑜桐老師,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以她的心性,肯定很受不了。
或許,席老師久治不愈的身體,也和這家庭因素有關?
“既然話都說透了,那我也就不瞞着你了。”王老道,“雖然我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不過我可以確定,席琨偷了我書房裡的一隻梅瓶,還妄圖把這事兒嫁禍到別人身上。今天席家人要是不交出我的梅瓶,並且鄭重道歉的話,以後席家人不但不能踏入我王家半步,而且我還會選擇報警!”
席琨偷了王老的梅瓶?!
時澤被切切實實的震撼住了,連王老後面說的“報警”一事,都被他暫時放到了腦後。
時澤雖然不是古玩界行家,但他是商人,身邊又有不少從事這方面工作的親友,對古董的價值自然也略知一二。
更何況,那還是王老收藏的古董。
光憑猜測,時澤就知道那隻被席琨偷了的梅瓶,會有多值錢。
而且這還不是錢的問題,是人品問題!
席家竟然出了個賊,還偷到王老頭上來了!
難怪王老會那麼生氣!
“舅公您放心,這事兒我來處理。”很快反應過來的時澤立馬道,“您先坐下歇會兒,我保證,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的!”
王老本來不願意將時家牽扯其中的,可既然時家怎麼都避開不了,他也不會硬要倔着來。
而且,有時家出面,的確比他親自處理,要更省事一些。
“早聽你爺爺說,你是時家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子孫之一。我以前還不太清楚,今天見了,才知道你爺爺果然所言非虛。”王老讚賞的看着時澤,“行吧,這事兒就交給你了!至於我的要求,我剛剛已經說了。不管你能不能辦到,舅公都記下你這份心了。”
時澤寵辱不驚的笑道:“那是爺爺和舅公擡舉我呢,我可不敢當。”
他和褚凝一起,半扶着王老去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時澤並沒有當着王老的面和席家人交涉,而是把席家人帶到了花園裡面去談。
其他的時家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子裡沒了外人,褚凝好奇的問道:“師傅,你怎麼知道,你書房裡的梅瓶,是被席琨偷走了的啊?”
孟東嶽聞言也緊緊的盯着王老看。
他連王老書房裡丟了東西的事情都不知道呢,要不是剛剛王老和時澤說起,他壓根兒就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想剛纔的時候,他們連書房的門都沒有進,王老竟然就知道自個兒丟了東西。這得是多高明的眼力和觀察力,才能夠注意得到啊?!
還有小師妹,她對這事兒一點兒也不好奇嗎?聽她那語氣,好像她早就知道了這事兒似的!
面對如此淡然的褚凝和王老,孟東嶽驟然有種他們倆是成熟穩重的成年人,而自己則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的感覺。
“我本來也是不知道的。”王老想想好氣又好笑,嘆氣道,“可席琨那上躥下跳的樣子,就差沒在他額頭上貼個‘壞蛋’的標籤了,讓我想不知道都難!”
一時間,衆人都有些無語。
孟東嶽想想席琨之前在餐桌上的表現,覺得他這人雖然有壞心眼兒,但還真不是能做成壞事的人。
沒過多久,時澤就帶着席琨回來了。
至於其他的人,仍然在花園裡,並沒有返回。
或許是爲了避嫌,也或許是單純的不想看到席家人丟臉的一幕。
也不知道時澤帶席家人出去之後到底都說了些什麼,此時的時澤仍然是一臉平靜,席琨卻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整個人焉頭搭腦的,一點兒精神氣都沒有了。
眼尖的褚凝還發現,低着頭的席琨左臉似乎紅了一片,仔細看的的話還能看到隱約的巴掌印。
咦,他這是,挨耳光了?
時澤將席琨帶到了王老面前。
王老一臉的冷漠,顯然對席琨仍然十分厭惡。
“舅公,對不起。”席琨噗通一下在王老面前跪下,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您書房裡的梅瓶,是我一時貪玩兒拿走的,只是想跟大家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我知道了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