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凝沒有理會宿舍裡異樣的氣氛,只是給了祝曼冬一個淡淡的眼神:“你這是在問我?”
得,這分明就是沒有一點兒要和解的樣子。
鄒鈺鈴和錢貝貝都在心裡偷笑。
她們對祝曼冬以前那自以爲是的模樣早就膩味透了,只是大家都住在同一間宿舍,又都是年輕人,不好撕破臉皮而已。
如今難得祝曼冬和褚凝鬧翻,褚凝還這麼毫不忌諱的給祝曼冬臉色瞧,如何不讓她們在心裡偷着樂?
祝曼冬臉色也是一僵,心中更是一陣惱怒。
這個褚凝,也太給臉不要臉了。
要不是高震那邊還沒有放棄搭上褚凝的心思,她又何必在陳鑑的苦求下,跑來向褚凝示好?
現在可好,她都已經主動低頭了,可褚凝卻還是之前那樣的臭脾氣……在同一間宿舍住了有一年了,她以前竟然從不知道,平日裡看起來最溫和的褚凝發起脾氣來,氣性竟然這麼大!
“褚褚,我當然是在問你了。”祝曼冬咬牙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來,“我們可是宿舍裡最好的朋友,你不會因爲之前那件事情,就記恨我一輩子吧?”
最好的朋友?
這話一出,褚凝的臉色沒怎麼變,鄒鈺鈴和錢貝貝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
祝曼冬把話這麼一說,把她們倆又放在何地?
就算祝曼冬和褚凝以前的關係的確是好,可有些事情,就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
“記恨人這種事情,是很花精力的,我怎麼會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褚凝淡淡的看了祝曼冬一眼,“不過,我怎麼不記得,你我是最好的朋友?”
祝曼冬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更無法再厚着臉皮說什麼了。
她雙眼紅紅的看着褚凝,眼神十分委屈,彷彿隨時隨地都要哭出來似的。
褚凝就跟沒看見她似的,自顧自的從行李箱裡拿出了兩個小巧的陶人來,遞給了鄒鈺鈴和錢貝貝,笑着說道:“這是我給你們帶的紀念品,你們要是喜歡的話,就拿去玩吧。”
這兩個陶人,並不是褚凝臨時從什麼地方買來裝樣的,還真是從古墓營地帶回來的紀念品。
他們這些助手臨回學校的時候,金中尉前來送行,特地帶人給他們每人都發了些陶人做紀念。
這些陶人,就是很普通的現代工藝品,不過每個陶人都是明朝時期的官員和貴婦等造型,代表了明朝時期的人文風貌。
它們的個頭只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看起來特別小巧精緻又栩栩如生,讓人愛不釋手。
據說這些陶人的製作,就是根據這次出土的古墓主人所屬的時代而成。等古墓開發完畢之後,漢州市應該還會舉辦一個大型的展覽活動,將這次古墓出土的珍稀文物都擺放出來讓大家參觀,一飽眼福。
而褚凝帶回來的這種陶人,到時候也會出現在展覽活動中,作爲紀念品,往外售賣。
褚凝等人算是古墓出土行動中的工作人員,所以才能免費得到這種陶人。
當然,他們也是沒有別的報酬可以拿的。
褚凝當時一見到這種陶人就喜歡上了,再想到宿舍裡的室友,她就特地找金中尉說了說情,想要多要兩個。
金中尉對褚凝本就有些另眼相看,一聽褚凝只是想要兩個不值多少錢的陶人,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不止如此,他還親自挑了一整套齊全的陶人塞給褚凝,讓褚凝留着自己慢慢玩。
面對這樣熱情的金中尉,褚凝心中雖然很感激,可她還是覺得……這金中尉絕對是個標準的二愣子沒跑!
送給鄒鈺鈴和錢貝貝的陶人,褚凝挑的是兩個嬌羞的少女造型。
雖然沒有塗顏料,但這兩個陶人看起來卻很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韻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二人的目光,怎麼也無法移開。
對女孩子來說,陶人的吸引力簡直是無法抵擋的。
更何況還是這種精品陶人。
鄒鈺鈴和錢貝貝又是激動又是驚喜的對褚凝道:“褚褚,你竟然還記得給我們帶紀念品?!這陶人真的好可愛啊,謝謝你!”
褚凝笑道:“你們喜歡就好。”
三個人其樂融融的,祝曼冬根本就插不進話。
而最重要的是,褚凝帶回來的紀念品,並沒有她的份兒。
甚至褚凝連掩飾都沒有,直接就當着她的面,將紀念品拿給了鄒鈺鈴和錢貝貝。
這個舉動代表了什麼,她們四個心裡都非常的清楚。
不過沒有一個人把這話戳破。
祝曼冬也是硬氣,褚凝三人不搭理她,她也能挺直了背一直坐在哪裡,動都不動一下。
若是遠遠的看去,說不定別人還會以爲她們四個在談笑風生,根本就不會想到祝曼冬在其中的尷尬處境。
第二天,褚凝照常去上課。
高震沒有再找上門來,祝曼冬也沒有非得黏在她身邊做出一副好閨蜜的樣子來,一切都顯得十分平靜。
看來這兩人是見識過褚凝的“硬骨頭”,擔心褚凝仍然會在大庭廣衆之下給他們難堪,所以一時間纔會沒了動作。
褚凝覺得這樣很好。
雖然自己的名聲多少還是受到了些影響,但是能討個清淨,已經非常難得了。
下午沒課,褚凝約了呂嘉梵一起,去韓教授的辦公室拿脫漆劑。
呂嘉梵拿鑰匙開門,在韓教授說的抽屜裡順利的找到了她們需要的脫漆劑。
“這東西怎麼用啊?”呂嘉梵拿着脫漆劑一陣皺眉。
褚凝想了想,道:“不如我們就在教授的辦公室裡用?這裡沒有外人來,不用擔心被別人看見。”
呂嘉梵兩手一拍:“就這麼定了!我記得教授的辦公室裡什麼東西都有,你等着,我這就給你打水去。”
她蹲下去在韓教授的辦公桌底下翻了翻,竟然真的翻出一隻塑料盆來。
那盆看起來還挺新的,只是多少有些灰塵,想來是因爲韓教授這段時間都不在學校,沒有打理過這辦公室,纔會如此。
呂嘉梵用韓教授辦公室裡的純淨水將盆洗了洗,這才重新打了盆純淨水,往桌子上一擺,豪氣的雙手叉腰對褚凝道:
“吶,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