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進,中區正府合署前“還我血汗錢”隊伍的社會關注度與日俱增,媒體每天必定報道,描述絕食人員的身體狀況,以及披露調查嘉華銀行爛攤子的最新消息,實在沒素材了,就在這些當前社會焦點人物的背景上下功夫。
做爲帶頭的江哲龍,自然首當其衝,記者們可謂不辭辛苦,終於找到了江哲龍的家庭住址,結果令人唏噓,親人只有一位患有白內障的奶奶。
在記者的鏡頭裡,鄰居們七嘴八舌地議論,江哲龍讀小學快畢業的時候,他父親就因爲事故去世了,沒過兩年他母親又出走了,留下祖孫二人相依爲命,聽說後來江哲龍混道上了,有點出息了,想不到現在這麼慘,錢被騙光得到了絕食玩命的程度。
在消費的同時,記者倒也心存厚道,以江哲龍朋友之名,帶着禮品慰問了江哲龍的奶奶,只說江哲龍工作忙,暫時沒功夫回來看望,沒提江哲龍正在中區正府合署前絕食玩命呢。
顫顫巍巍的老奶奶很是寬慰,阿龍很孝順的,每個星期都回來看我,這幾天不見人影,我還擔心他出了什麼事。面惡心善的阿龍,現在做的那份工不容易啊,我常常勸他換個,可阿龍卻說自己這樣的條件,能被大佬賞識,機會難得。
不得不說,媒體非常善於揣摩社會大衆的心理,這個時期在香江有社團背景的馬仔,用多如牛毛形容都不過分,在這上面做文章,肯定沒什麼新鮮感,可展示包括江哲龍的奶奶在內的家庭狀況,就很能滿足人們的獵奇心裡了。
在絕食幾人當中,張婉萍這個唯一的女性,難免顯眼,自然也成了媒體的重點關注對象。
張婉萍的家庭情況挺完滿的,父母健在,當着記者的面,張婉萍的父親怒其不爭地罵臭丫頭,平日裡自以爲是,勸了也不聽,總以爲發財捷徑能落到自己眼前;張婉萍的母親則眼含淚花,埋怨女兒鑽牛角尖,錢沒了,還可以賺,絕食幹什麼啊,老兩口去中區正府合署前一次,勸阻無效後,就再也不敢去現場看了。
總而言之吧,中區正府合署前的一幕,稱得上人間百態,讓旁觀者唏噓不已。
鬼佬控制下的港府,進一步陷入被動,做爲一種安撫姿態,特意安排了醫護人員隨時待命,另一方面,也在積極做着公關工作。
比如,這些受害者的遭遇,給大家敲醒了警鐘啊,雖然現在金融市場行情火爆,但也伴隨着巨大風險,尤其金融衍生品在香江屬於一種新生事物,更要加倍小心,云云。
對此,外界肯定不滿意了,說那麼多,純屬避重就輕,人家在中區正府合署前絕食,不就是因爲被踢皮球,受限於嘉華銀行沒錢,香江外匯基金管理局沒權等等,找不到能負責的正主嘛,這時候正府豈能白吃飯?
港府新聞處的負責人,即處長一職,已經開始任用華人了,使得港府對外和以華人爲主的香江社會溝通,倒也便利了不少,響應的效率還算不錯,召開新聞發佈會,公佈了港府已經採取了行動,和星加坡、馬來亞那邊的正府協調,拘捕了嘉華銀行財務造假相關的劉氏家族成員。
記者自然而然地追問,那麼,人什麼時候送回香江受審?
港府一邊頓時有些閃爍其詞了,還有很多程序要走,把人引渡回來,要假以時日。
既然一時之間,人還抓不回香江來,那嘉華銀行包括財務造假在內的一系列問題,調查到什麼程度了?尤其中區正府合署前那些被騙者的遭遇!
港府一邊連忙拿起材料照本宣科,根據香江外匯基金管理局和第三方會計師事務所的調查,發現劉氏家族以嘉華銀行的名義,從事了諸多金融活動,嚴格說起來,確實和嘉華銀行無關。
得,難怪,中區正府合署前的“還我血汗錢”隊伍有人要絕食呢,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釋,但偏偏不知道如何處理出一個結果,給一個滿意的交代!
在這種情況下,針對包括是否成立香江中央銀行、或準香江中央銀行在內的香江金融體系監管機制,所進行的討論,開始從精英階層、專業羣體,向社會大衆擴散。
簡單來講,社會大衆的態度挺樸實的,比如,成立香江中央銀行,哪怕是成立一個準香江中央銀行呢,監管上進步一些,我們在銀行的存款,不就能更安全一些嘛。
不過,在精英階層,以及進入香江的各種域外勢力那裡,就態度微妙了,不乏擔憂出現了一個強力機構後。自己不“自由”的,甚至那些樂於看到香江出現香江中央銀行、或準香江中央銀行的,也在考慮儘可能利己的制衡之道。
在這種膠着當中,布政司霍得深感壓力,連國際社會都注意到了,以至於倫敦唐寧街十號督促趕緊妥善處理,別讓新總督上任失了體面。
重壓之下,布政司霍得不由心生怨念,個個滿嘴仁義道德,一涉及到錢便避得老遠,就像香江被迫收容了長達十幾年的那數萬南越難民,西方國家們挑剩下的沒地方去,平均每人每年要消耗一萬多港元的額外正府公共開支。
這些天,布政司霍得幾乎一天三遍給香江外匯基金管理局打電話,詢問有解決辦法沒有,聽着在努力、有思路、發現契機、略有進展等等的答覆,要不是有高爵士的金字招牌在,他早就斷了念想。
到了第七天,醫護人員特意彙報,再這麼耗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布政司霍得一陣無語,出人命了,自己也沒招,擡手正要再給香江外匯基金管理局打電話,輕車簡從的高爵士,神奇地出現在門口。
看到高弦,布政司霍得當即一陣輕鬆,原因很簡單,這個時候,各色人等光動嘴不動手,站得遠遠的,而堂堂的高爵士,既然敢現身,那就是搞定了。
果不其然,高爵士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香江外匯基金管理局已經給康年銀行這個問題銀行找好了買家,只要正府這邊書面贊同,中區正府合署前的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布政司霍得狐疑地問道,高爵士,你該不是用賣了康年銀行的錢,去彌補外面那些絕食者的損失吧?
高弦搖了搖頭,那麼做肯定不行了,而且你我都明白,正府財政和外匯基金都不適合捲入其中,這個錢理應,也必須由始作俑者劉氏家族,以及搞的那些金融衍生品出。
說到這裡,高弦拿出一份文件,遞了過去,這是一份備忘錄,上面解釋得很清楚,只要布政司簽字支持,就像我說的那樣,一切迎刃而解了。
布政司霍得仔細閱讀過後,說了一句,高爵士好手段,然後痛快地提筆簽字。
高弦微微一笑,收好了備忘錄,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該布政司出面對外宣佈了。
這種出頭的機會,高爵士禮讓,布政司霍得自然滿意。
只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就有點尷尬了。
當布政司霍得大步流星地走出中區正府合署,以一副愛民如子的姿態,字正腔圓地宣佈,經過正府多番努力斡旋,你們的損失已經追回,現在趕緊去醫院,等候收回自己的本金吧。
結果,江哲龍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我怎麼相信,你不是爲了讓我們離開,而說的權宜之詞?
布政司霍得當時就有點傻眼了,我可是港府二把手,大管家,你竟然不信?
愣了一會,還是秘書機靈,低聲提醒,高爵士還沒離開呢,趕緊讓他做擔保人啊。
布政司霍得醒悟過來,連忙請高爵士站到自己身邊。
高弦和顏悅色地開口,通過這幾天的不斷努力,你們的損失確實已經追回,健康要緊,馬上去醫院療養,等候退還本金吧。
此言一出,人羣立刻開始行動起來,前往醫院。
這就是一手創辦了高興、高益、香江外匯基金管理局的高爵士,在香江的無形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