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許貫傑的臨場發揮水平堪稱高超,讓高弦感到非常舒服。
當看到又有一批人,陸續走進演播大廳,其中的沈典霞一眼便能認出時,高弦興之所至地,增加副歌部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的吟唱次數,許貫傑不但手上的吉他流暢配合,嘴裡還吹出清脆的口哨聲附和,頓時讓這首《浪子心聲》生動時尚了許多。
毫無意外地,高弦的第一次試唱,在熱烈的掌聲中成功落幕。
蔡和平興奮地稱讚道:“今年的賀歲節目要出彩了,這首歌具備一切走紅的要素!”
將這句評價聽進耳朵裡的高弦,微微一笑,不着痕跡地環顧了一遍在場衆人,心說,“我雖然不如你們這些文藝界人士專業,但我有項目經理的素質,知道正確的方向在哪裡,以及如何成功接近目標。”
高弦在這個時代的香江,已經生活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了。
他逐漸產生了一個感悟,那就是,社會的發展往往是不斷重複的過程。
比如,香江現階段的日新月異,未嘗不是多年後中國大陸發展的翻版。雖然高樓大廈可以只爭朝夕地蓋起來,但社會人文的演變過程卻有着自己的節奏。
這也是爲什麼,高弦越來越感覺到,香江的當下時代,有一股熟悉感,和他原來的那個時代,有着不少共通之處。
高弦有很大把握相信,這首《浪子心聲》會在當下香江年輕人羣體當中引起共鳴,得到喜愛,那是因爲他親眼見識到了,包括自己鄰居譚國麟老師在內的社會“夾心層”,和原來那個時代類似,處境艱難,奮鬥未必會實現理想,但如果不奮鬥,連被剝削的資格都沒有。
因此,所謂的“佛系”概念,完全可以跨越時代地適用。
面對各種無奈和迷茫,年輕人羣體必須調整心態,需要一個慰藉的出口,而《浪子心聲》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在此情此景下,想不引起共鳴都難。
就拿高弦自己來講,在反覆吟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時,創業艱辛所帶來的煩躁感,隨着整個人變得豁達,而煙消雲散。
眼前這些文藝圈人士聽過《浪子心聲》後的反應,也驗證了高弦的推斷。
明星固然光鮮照人,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艱辛。
比如,要是有人出身童星的話,那肯定小時候放棄了去學校讀書的機會,進而遺失了人生的一個寶貴成長階段。
再如,那麼牛掰的許貫傑,此時還不是乖乖地在BTV蟄伏。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同樣可以觸碰到,他們心房裡的脆弱部分。
要不然,蔡和平也不至於脫口稱讚,《浪子心聲》具備一切走紅的要素了。
和衆人點頭致意完後,高弦對蔡和平說道:“蔡編導,《浪子心聲》符合要求的話,我們再試唱一下《財神到》吧。”
“對,對。”蔡和平連連點頭,“稍等一下,這次就算花點功夫,我也得把伴奏樂隊全部調過來。”
高弦看了一眼擺弄吉他的許貫傑,然後對蔡和平建議道:“蔡編導,《財神到》雖然是一首賀歲歌,但它主要採用了西方音樂要素,阿杰的吉他足以伴奏了。”
“那就聽高先生的。”蔡和平毫不猶豫地從善如流道。
高弦笑着輕拍了一下許貫傑的肩膀,“阿杰,還得有勞你了。”
許貫傑高興地回答道:“我很榮幸能爲高先生效勞。”
“多實在的孩子啊!”高弦點了點頭。
……
《財神到》雖然不如《浪子心聲》那樣直敲心扉,但從賀歲歌的角度來講,依然足夠優秀。
高弦將要唱到第二遍之際,朝着衆人招了招手,大家隨之心領神會地附和起“財神到財神到”,頓時給這首歌增添了賀歲所慣有的節日熱鬧氣氛。
當《財神到》試唱完畢後,蔡和平直接拍板道:“相比於其它賀歲歌,這首《財神到》有着難能可貴的積極向上精神,遠遠超過了節目要求。”
見《浪子心聲》和《財神到》都被選中了,高弦便放低姿態,對蔡和平說道:“蔡編導,我得請你幫個忙,要不然回去後無法交差。”
“我們遠東會上上下下,都支持我來BTV上節目,但老闆也提出了期望,想讓我在面對電視鏡頭的時候,可以提一下遠東會的名字。”
“理解,理解。”蔡和平了然地點了點頭,“《歡樂今宵》的安排我就能做主,在主持人給高先生報幕的時候,可以自然而然地介紹高先生來自哪個公司。甚至,如果觀衆反響強烈,我們還可以設置專訪的環節。”
說到這裡,蔡和平找出高弦的名片,“高先生在遠東會的職務,是客戶服務部數據中心主任吧。”
“差不多。”高弦補充道:“準確來講是,遠東交易所客戶服務部數據中心主任,主席特別助理,‘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創始人。”
絲毫沒有意識到高弦夾帶私貨的蔡和平,連忙說道:“高先生,您慢點講,我在本子上記下來。”
見蔡和平相當配合自己的計劃,高弦不由鬆了一口氣,“行了,那三萬塊錢的廣告費,可以暫時省下了。”
蔡和平做事相當靠譜,記下了高弦的小小要求後,直接把沈典霞叫過來,當場試驗一下報幕效果。
現階段的沈典霞,還沒有那麼高的業界地位,再加上是由蔡和平介紹,加入BTV,因此對蔡和平的安排,言聽計從。
“接下來有請遠東交易所客戶服務部數據中心主任,主席特別助理,‘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創始人,高弦先生,爲大家帶來一首好聽的歌曲……”
沈典霞流利地報了一遍幕後,試探地問道:“蔡編導,你看這樣可以麼?”
“可以。”蔡和平點了點頭,接着喃喃自語道:“就是感覺,高先生的頭銜,有點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