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盪漾,碧海叢生,桃花開物語,清香送柳絮。【首發】在潑滿青釉的三月天際,有一朵潔白的雲絮漂浮在蔚藍的碧海中,帶着朦朧的毛邊,揮灑出極淡的光暈,輕聲細語地訴說着春暖花開。轉過綿延成海的花叢,撥開纏綿悱惻的柳枝條,從色澤明亮芳香馥郁的季節中回家。
“就是縱享絲滑~~~”哼着小曲,邁着碎步,一會兒折朵鮮花戴在發頂,一會兒扯下柳條編成指環,在極度的喜悅中,林茵晃晃悠悠地轉過自家門口左側的巷口,馬上就要到家了呢!
然而拐過巷口時,發現周圍的鄰居都在很詫異地盯着自己,還在小聲地竊竊私語,怎麼回事?
林茵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暫且放下疑惑,朝着家門口走去。
破敗的二層小樓前,院子大敞着,院門口的紅梅樹被齊根砍掉,只餘枝枝葉葉散落於地,一片狼藉。加快步伐走進一看,大敞着的院門裡,連葡萄架都被拔除,原本青石板鋪就的院落裡,石板掀開,只剩一條可供步行的小道,其餘地方全部翻土種上了剛冒芽的蔬菜。
怎麼回事!林茵簡直要氣得昏過去,他們只不過離家十天,怎麼家裡就進了土匪?
林暉快步奔了進去,髒亂的小樓裡可以聽見一串嬉笑怒罵之聲。這些聲音都是如此的陌生,他不記得曾經聽過。
院門大敞着,裡屋新換的防盜門也是被撥到一邊,可以看到新換的鎖的痕跡,想必原來的那把鎖定被人給撬了!亮堂堂的裡屋內,不時傳來幾道怒罵之聲,聲音粗魯而難聽,想必是個中年婦女。
“說你們什麼好,如今到了城裡了,家裡要乾淨一些,不要亂扔垃圾,要扔到垃圾桶裡面去!”又矮又挫又黑的一箇中年婦女正在收拾着桌上的飯菜,突然一則報紙團扔到了她的腳下,她不禁生氣地衝着沙發上的三人大吼。
“哎呀,媽!你擋着我看電視了!快讓開,咱又不是城裡人,沒那麼多講究!”沙發上躺着一個少女,十六歲左右,長得倒是不錯,就是眸子有些輕佻,讓人看着不舒服。
“就是,媽,這麼好的房子,還有這麼多的家電設施,咱們享受就好了嘛!哪來那麼多窮講究!”她身邊翹着二郎腿的一臉吊兒郎當樣子的男人是她的哥哥,今年二十歲,無業在家。
然而話未講完,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待疑惑望去,卻是一個身着青黑色條紋毛衣穿着咖啡色長褲的少年擋在門口。
“你誰啊你!”沙發上的男人吊稍着眼,鼻孔仰上天,吐出嘴裡的煙,衝着站在裡屋門口一言不發陰沉着臉的林暉吼到。
林暉攢着拳頭看着男人用腳踩滅菸頭,光滑的瓷磚地上留下一道很明顯的黑污,他抿着脣,從男人臉上轉移到他身側穿着林茵睡衣的女孩,再掃向拿着自家抹布擦洗桌子的中年婦女臉上。
中年婦女一愣,這小子有點像那個掃把星的樣子啊!那狹長的眸子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她不禁一僵,但多年社會上的歷練造就的潑婦本能讓她迅速找回自我,一甩抹布,擼起袖子,死魚眼一瞪,一聲粗暴無比的驚雷炸開:“怎麼滴!”
沙發上的女孩子根本連掃也沒掃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熊貓電視機看,生怕錯過了精彩內容,天知道在鄉下可是很難得看到電視的,都要去村長家裡一羣人擠着看,可不舒服了,佔了這個地真好,可以天天看電視!
這時候林茵也趕到了,望着家裡熟悉而陌生的一切,紅脣微張,繼而是怒火中天。
陪伴他們多年的紅木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髒了吧唧的灰木桌;潔淨的地面滿滿是污垢與髒泥,還有隨處亂扔的垃圾;沙發上凌亂無比,臭襪子甚至是髒衣服堆積在上面,沙發罩已經被扯得掉落在地……屋內的三個人身上的衣服均是從自家衣櫃翻出來的,桌上還有一個長方形印花的鐵盒,那是林暉存放私房錢的存錢盒!
面對這三個鳩佔鵲巢的土匪,林暉赤紅了眼,大手一揮:“給我滾出去!”
一言驚起三層浪:“小兔崽子,你叫誰滾出去呢!啊!這是我們家,看清楚點,滾!滾不滾!再不滾我拿棒子抽你們!”女人再度挽起袖子,抄起放在一旁的掃帚,快步向着林暉走來。
“小姑娘,長得挺好看啊!多大啦?”一絲淫邪的笑意自吊稍眼中浮現,他晃盪着腿來到林茵身側,剛想挑逗她的下巴,就被一雙光滑細膩的手捏住,剛暗笑一句這麼心急,猛地手上一痛,一個反轉,他嗷嗷大叫起來,轉眼間,已經被扔了出去。
女人瞧見自己心愛的兒子被折了手臂扔到了庭院內,壓彎了一衆的青菜韭菜苗子,大爲惱火,醜惡的神態展露無疑:“你找死!”,說罷便持着掃帚揮了上去。
卻不料瘦小的林暉一把抓住掃帚,任憑她怎麼使勁,便是連宰豬的勁都使出來了,掃帚還是如鐵山一般不可撼動。她不禁一急,臭腳丫子便踹上去,死魚眼流露出陰狠的光芒:小子,踹死你!
女人的一而再再而三再度觸犯了林暉,他本不打女人,但她想作死他便成全她!狹長的眸子一眯,冷冷地掃過去,一記高擡腿因爲腿長的關係先女人一步踹上了她那肥胖的腰肢,巨大的慣性作用,她大叫一聲,跌倒在地。
“腰折了,腰折了!哎呦!”中年婦女捂着自己被踹的部位,只覺得腸子都攪到了一塊,疼得她肝腸寸斷,大聲疾呼。
“行了媽!腰上肉那麼多哪裡那麼容易折?”因爲廣告而暫時脫離電視的女孩瞅了瞅母親那醜樣,一陣鄙夷,但望向林暉時,輕浮的眸子裡是一轉而過的驚豔和滿滿的算計。
“小帥哥,你找誰啊?是找我的麼?我叫宋佳,馬上就要轉到育才中學了哦!”宋佳撩起額上的碎髮,向林暉拋起了媚眼,罪惡的爪子還想攀上林暉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