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看到龍易一個鎮守邊疆,常年不在京的人都有了一雙兒女,自然是羨慕嫉妒到找兒子的麻煩,成天催着睿世子成親,弄的睿世子都想逃了。
“將軍是否有什麼好消息啊!?”尚垣見到將軍嘴巴笑的合不攏嘴,想着將軍夫人快要生了,說不定是送好消息來了,就八卦的問道。
“呵呵……,”一向冷漠的龍易這會兒笑出了聲音,望着尚垣高興的說:“是個好消息,本將軍兒女雙全,夫人爲本將軍生了一雙兒女,”
“恭喜將軍……,”在場的人一聽,立刻恭維着,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場面上,還是能維持的住。
“夫人果然不是個凡人,”尚垣想起自己承受人家的恩,又想着關於上官鳳綰的種種,禁不住誇讚道。
“如此大事,將軍得請我們喝幾杯,”有人饞嘴的提議着,這軍中喝酒都是有規定的,除非是龍易點頭。
龍易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提議的男人,面如清淡的笑容說:“林將軍的提議,本將軍是該點頭的,只是跟鬆月國的戰事即將要起,這不許喝酒的規定是本將軍規定的,要是帶頭犯錯的是本將軍,還談什麼服衆呢?”
“呵呵……是末將疏忽,”林將軍聽聞龍易的話後,訕訕一笑解釋說。
“酒是沒有,但是上次夫人給本將軍準備了好些乾肉,給衆位將軍加菜還是可以的,”寒風凜冽,大雪紛飛,這吃食甚少難得……大軍幾乎吃的都是粗糧飯跟粗糧饅頭,窩窩頭,連葷食都極少,更別說更珍貴的蔬菜了。
就連他們這些將軍都已經吃了好幾天的粗糧了,口中都淡出鳥了也沒法子,誰都不敢隨意離開軍營去找吃的,怕被龍易責罵。
龍易這個人,重情,很得將士的心。但是,別犯下他規定的錯,不然的話,不管是誰,都不會輕易饒恕,所以連幾位將軍也都怕極了他。
“這幾天,末將的嘴裡是淡出鳥來了,若是將軍肯割愛,自然是末將們的口福,”尚垣笑着抹抹嘴,佯裝迫不及待的說道。
“是啊是啊,這鬼天氣,想吃點肉都難,”
“往年都沒那麼冷,今年可真是冷到極點了,”
“鬆月國的那些讓人討厭的傢伙,選擇在這個時候打仗,真是讓人討厭,要不然啊,這個時候,大夥都能回家過年了,”有人憤怒的嚷嚷着,情緒有點激動。
換成誰,都覺得不能回家過年,讓人有點傷心。
龍易的手輕輕的摸着手裡的紙張,眉宇之間都是笑意,但心裡的失落,唯有他自己明白。睿世子在信中交代了另外的事,包括有人想要殺甄氏,企圖讓她在生產的時候出事,還有其餘大大小小的刁難跟爲難……發生了那麼多的事,這個女人卻從未想過要告訴自己這個身爲夫君的人。
要是別的女人,就算不哭天搶地,也會訴說一番。可上官鳳綰到好,什麼都不說,好像完全忘記自己這個孩子父親,只是暫時換了個住的地方,根本不把他這個孩子父親放在心裡,眼裡,着實讓他心生一股氣餒。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他武裝了自己全部的心思,把所有的感情都隔絕在外,從未再被任何情緒影響過心情,這氣餒的情緒,還是那麼多年來,第一次擁有的。
這個女人,事事面面俱到,卻獨獨把他放在事外,讓他頭大。
若是在京城,近距離的接觸,還能讓她有機會接受自己。可是,明明他們都是受害者,這一切都是裴家的算計,可爲什麼她反倒疏離了自己呢?
現在,他在千里之外的邊疆,完全沒有法子應付這一切,只能把這份焦躁藏在心裡,想着儘快結束跟鬆月國的戰事,好回去攏攏上官鳳綰的心,把她拽在手裡,讓她一睜眼,一閉眼之間,想到的盡是自己。
因爲,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到的,也唯有她。
京城,裴家。
“玲瓏,你的親事也該有着落了,”裴延慶看着出落的明眸皓齒的女兒,語重心長的說:“父親爲你挑選了幾個,你看着中意哪個,這親事,父親定然爲你辦成,”因爲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他才這般和藹可親。
裴玲瓏看着手裡的紙張,上面記錄的人雖然都是嫡系,但並不出彩,至少沒有龍易出彩——在京城的年輕人心裡,除了龍易之外,誰都入不了她的眼。
“爹,這蘇家的蘇哲,已經有了一個上官薇薇了,”想起上官薇薇,她心裡就有膈應。
這上官薇薇之所以傻的去算計睿世子,完全是她在背後鼓動的,那傻子竟然也相信,覺得她那庶出的身份不比上官鳳綰嫡出的差,想要當勤王府的世子妃,呵呵,真是個笑話。就連她,從未肖想過睿世子,因爲一個勤王,能把人給逼瘋了。
勤王是什麼人,他護短的程度,連皇上都怕,還會把他們看在眼裡嗎?誰真的去算計睿世子的話,最後哭的一定是他們,而不是勤王府。
“上官薇薇只是個妾室,蘇家也說了,上官薇薇是用不光彩的手段進門的,蘇家沒人在乎她,你就放心好了,”能跟蘇家扯在一起,也就變相的把上官府拉攏住了。
“可是……,”裴玲瓏覺得蘇哲看上去文質彬彬,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可看人的眼神卻充滿算計,讓人不喜。
“別可是什麼了,你自己選吧,若是選不好的話,爲父就要爲你做主了,到時候,不滿意可不要責怪爲父!”裴延慶根本懶得跟她囉嗦,只想快點把事情給確定下來。
這幾戶,對裴家來說,都是有利用價值的,所以,他要儘快的把親事落定,免得又出現跟兒子一樣的事情,就得讓人嘔血了。
裴玲瓏咬牙把委屈吞進肚子裡,她知道,就算自己哭的梨花帶雨,父親也不會妥協的,只能抿嘴看着手裡的人選,發現除了蘇哲之外,其餘的人,只能堪稱紈絝跟草包。
一個是家族嫡系,卻不如庶出的。另一個呢,只知道吃喝玩樂,這樣的人,嫁過去,就等於害了自己一輩子。可是,嫁給蘇哲,她又滿心的不願意。
“蘇哲也算是年少有爲,你過去之後,就是當家的夫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裴延慶見她一直拽着寫着蘇哲名字的紙張,就開口讚賞的說。
裴玲瓏吶吶的張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
說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父親,玲瓏只希望親事在年後再定,先等年過了吧,免得蘇家以爲裴家迫不及待,巴着他們呢,”只有蘇家攀附裴家,沒有裴家送女的道理。
裴延慶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好吧,到時候,父親會安排好,不會讓你跟裴家丟臉的,”只要答應了就好,其餘的,就是裴家的面子問題了。
“嗯,”嘴上點頭答應着,但心裡具體想什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嫁人,就表示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接近龍易了。可是,她甘心嗎?這送給上官鳳綰的幸福,原本是她的,她怎麼能甘心呢。
若真的嫁給了蘇哲,以後出席宴席,遇到上官鳳綰,還要給她行禮,這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屈辱,她堅決不要。可是,訴說這些,父親不會在乎的,他要的是裴家姑娘,必須得爲裴家做事,哪怕犧牲自己。
心裡越想越不甘心,有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裡飛快閃過,但沒有抓住,總覺得抓住這個念頭,她目前遇到的困境就會解決。
鎮國將軍府。
滿月過後,兩個娃兒就飛快的長着,一天比一天白嫩可愛,那精緻的五官,都得了父母的好相貌,讓人看了都誇讚。
龍易不在,上官鳳綰也不問誰,自作主張的給兒子取了小名,叫佑兒,老天保佑。女兒呢,失去過一次之後,她更加懂得珍惜,所以小名喚惜兒。至於大名,就交給龍易來取,也在告知的書信中寫了這個要求,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等到龍易的回信了。
“夫人,小少爺這幾天一直昏昏欲睡的,倒是小小姐精神很好,抱着都能咿咿呀呀了,”陳嬤嬤抱着眯着雙眼的小少爺,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嬤嬤想說什麼?”對於孩子的事,上官鳳綰是很上心的。
陳嬤嬤覷了懷裡的孩子一眼,擰擰眉頭,有些遲疑的說:“按說孩子能睡,也是長得快,自然是好事。可是,明明是同一天生的孩子,爲什麼區別那麼大呢?老奴記得之前小少爺也是白天醒着,愛看看的,怎麼這幾天就老想着睡呢?”
“是啊,之前奴婢看到小少爺睜着雙眼的時候,也是沒精打采的,”一邊的秋葉插口道。
“知道小少爺沒精打采的,怎麼就不開口說呢?”青竹不悅的問道。
這孩子的事,能三心二意嗎?
自古後宅之中,有多少孩子死於非命,不都是不小心,沒有注意到,才被人找到下手的機會。這些孩子裡,誰不是如珠如寶的被人疼着,就是因爲一個疏忽,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