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看這裡,水匪的島嶼四面成空,帶人登上去,有點難,”上官鳳綰從漁村回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臉上的笑意都沒有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變的內斂深沉了很多。
上官威嘆息一聲,“唉,父親如何不知呢。這水匪佔着有利的地形,所以纔會如此猖狂,如若不然,父親早就打的他們一個不剩了!”
只要他的人有點行動,就會被島上的水匪發現,進攻不成反倒被攻打,往往處於被動地步,無法徹底的解決一切。
他們父女兩個今天在研究着地形,就是希望能想出個徹底解決的法子,不然的話,他們一直留在水嶺跟水匪死磕,最後還不知道什麼結果呢。
“老將軍,”門口有聲音喊着。
“進來,”上官威聽到門衛的聲音,擡頭看着門口喊道。
“啓稟老將軍,莊大人在軍營門口求見,神情甚爲焦急,說是有要事稟告!”
“父親,讓他進來吧!”上官鳳綰在一邊開口道。
如今,莊家跟他們已經捆綁在一起了,莊如青這個時候來,肯定是事情至關重要,否則他也不會親自來了。
“讓他直接進來,”
“是!”
“老將軍,”莊如青帶着青竹急急的走了進來,看到正在看着水域地形圖的老將軍,立刻行禮稟告道:“大事不好,梅家跟水匪勾結,企圖除掉周邊海域的漁民,企圖獨霸這周邊的一切!”
原本還納悶莊如青那麼急切的來上官威父女兩個聽到這個消息,都震驚的站了起來。
“莊大人,此事確定?”上官威嚴肅的問道。
“回老將軍,梅家這些年一直盯着莊家,莊家從未安心過,所以瞞着梅氏的時候,也安排了人進梅家,只是因爲知道對抗不了梅家,所以一直沒有任何的行動。之前,梅氏被老將軍帶走,下官料想梅家定然不罷休,所以讓人注意着,結果聽說有人從什麼延城來,讓梅家甚爲緊張,最終下了血洗漁村的命令!”
“延城?”
“血洗漁村?”
上官鳳綰被延城兩個字吸引了,而上官威則因爲“血洗”兩個字而面色鐵青,驚呼出的語氣裡充滿了滔天怒氣。
“父親,你先等等,”上官鳳綰看着震怒的父親,安撫了一句之後望着滿臉焦急的莊如青道:“你的人送的消息沒有出錯?來人是從延城來的嗎?可知道來人叫什麼?姓什麼?”延城,竟然跟水嶺有關,這個,莫名的讓她想到了鄭家那個常年不在家的鄭家大少爺,鄭以欽。
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不像表面那麼無害,尤其是她親眼看到鄭以欽在面對姜娘夫婦枉死的時候的那種冷漠的表情,下意識就覺得他應該是雙手染過血腥的人,否則看到被虐而死的人,怎麼可以如此無動於衷呢。
莊如青見她把重點放在了延城來人,下意識的覺得王妃好像弄錯了方向,但她問了,自己又不得不回答,就梗着嗓子回答說:“具體叫什麼,下官不知道,梅家幾位當家的都稱呼他爲公子,只是偶爾有一次,聽到梅家少爺梅萬君有些惱恨的嚷了一句姓鄭的,其餘到沒有泄露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來頭,”
“果然是他,”一聽到姓鄭的,鳳綰就篤定來人是誰了。
“綰兒,你認識?”上官威想到她曾經去延城找龍易,想必對延城的一些勢力有些熟悉,所以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波濤,聲音有些平靜的問道。
上官威的話一問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鳳綰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不確定,但是在延城,是有一個鄭家,興起的很詭異,尤其是他們家的大少爺,叫鄭以欽,從來都不曾出現在鄭家。而我剛到延城,被人堵住的時候,就遇上他要解圍,莫名的,我就覺得他當初是認識我的……,”鳳綰見衆人面色沉重,覺得還不夠,又狠狠的加上一劑,“而且,那鄭以欽跟鬆月國的即墨毅大將軍很像,不是親兄弟,也一定有什麼關係。”
“即墨毅?難不成那個鄭以欽是鬆月國人?”莊如青失聲問道。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當初我跟王爺知道鄭家有問題,可是鄭家人小心行事,完全抓不住任何把柄,所以只能派人監視着,沒有任何行動!”若是知道鄭以欽跟梅家有關,跟那些水匪有莫大的牽扯,她無論如何都會讓龍易剷除這個麻煩的。
上官威聽了鳳綰的話後,面色驚變,“大事不好啊,若那個鄭以欽真的是鬆月國人的話,那裡面肯定隱藏着一個驚天的陰謀,而且還是針對青陽國的!”他就納悶了,梅家到底有什麼底氣想要把水嶺劃出,自立成王,原來在梅家的背後,還隱藏着這樣一個秘密。
“老將軍,王妃,如今最最重要的是怎麼才能救那些無辜的村民,他們不能成爲水匪刀下的冤魂!”那太殘忍了。
上官威望着桌上的地形圖,拿起桌上的筆畫了一個圈,然後眉頭深皺,久久的沒有開口。
“父親,很爲難嗎?”知道父親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如今卻保持沉默,她知道里面肯定有什麼讓父親難以決定的,所以開口問道。
“綰兒,你來看,”上官威指着自己劃出來的地方,一臉爲難的說:“這海岸線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裡面盤踞着多少村民,水匪想要一口氣吞下,派出的人肯定很多,若事情沒有發生,我們冒然派人去勸,讓他們離開,他們會怎麼想?虎威軍跟水匪對抗,屢次都沒有拿下水匪,經過有心人的渲染,虎威軍在水嶺的名氣不是很好,所以父親擔心這件事,不好辦啊!”
若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或許還好辦,可水匪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發動進攻,誰都不知道,目前只是知道這個消息而已。
那些村民對自己的村子有着極深的感情,要是讓他們無緣無故的離開,不鬧出事來是不可能的,他擔心事情不但沒有解決,反倒還讓事情更麻煩。
他沒有忘記一點,外面一直在謠傳虎威軍之所以一直沒有拿下水匪,是因爲他們有勾結。要是勸不走村民,又讓水匪的陰謀得逞,那麼虎威軍在水嶺幾乎可以不用混了,直接打道回京吧。
衆人一聽,頓時知道難點在何處了。
那麼多的村民,總有幾個不願意離開的。要是有村民出事,這件事,擔當責任的一定是虎威軍,首當其責的就是身爲老將軍的上官威了。
“水匪一直不曾騷擾過村民,唯有那一次爲了奪船而上岸,所以就算讓人去勸,他們不一定會相信,甚至還會覺得這件事充滿陰謀……,”莊如青低聲的呢喃着,才知道這件事管不管的,都讓他們爲難。
救村民,可救不走。
不救,良心不安。
“無論如何,不能讓水匪的陰謀得逞,”上官鳳綰篤定的說了一句,表示對這件事的決定。
她明白,血洗漁村,何嘗不是對父親的一種挑釁。
若是成功了,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也會讓水嶺百姓對駐紮在這裡的虎威軍的不行而充滿憤怒,此事若是被朝廷知道,父親這個老將軍也算是到頭了。這還不是最糟的,若是被有心人謀害,加上這邊的流言,父親的下場恐怕不比前世要好。
心裡想到這些,上官鳳綰越要把這件事給解決,不能讓父親的一腔熱血成爲別人利用的契機。
嚴奼紫到了軍營之後,沒事情做,成天就捯飭着新的吃食。在衆人爲難之際,她端了新做的吃食走了進來,見大家表情都很不對勁,於是順口問了一句,在莊如青的解釋下,知道了事情最棘手的一點,就抿嘴含笑,說他們是身在局中,糊塗了。
“你有辦法?”上官鳳綰的雙眼晶亮,她知道嚴奼紫有時候不是很着調,但是說的事跟做的事都有自己的一套。
“爲什麼沒有呢?”嚴奼紫很是嘚瑟的睨着她,笑眯眯的說:“你們啊,難道不能想想那些村民爲什麼不願意走嗎?沒有積蓄跟收入,沒有存糧,這些村民明知道這一帶有水匪,短時間內想出海捕魚是不可能的,那他們爲什麼還不願意另謀生路呢?”
停頓了一下,見大家都在聽,她抿抿嘴積蓄往下說:“那是因爲村民們知道就算是離開漁村,也不會有活路。他們都是拖家帶口的,離開,表示或許要放棄老的,或者要丟掉小的,這對善良的村民來說,那是最痛苦的,那還不如死也要死在一起……。”
經過嚴奼紫的一番解釋,衆人恍然,原來村民不願意離開,裡面還摻雜着這麼多的原因。
不管用什麼,能解決這件事,那就好了。他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這些村民,絕對不能讓他們出任何的事。
“我以爲村民不願意離開,是因爲他們對故土的依戀呢!”上官威鬆口氣,想着有法子解決,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