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6章 電話工作落幕情愫
“王平，是我！”院領導的聲音很輕鬆，黃必達還能工作下去，他很欣慰。鄧公的安排，也是對他工作的一種肯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領導的地方，就有政治！
“領導好！”王平微微詫異，這麼晚了，領導還親自給他打電話，在之前，都是黃必達給王平打電話，領導直接給王平打電話還是第一次。
領導對王平的工作提供了各種支持，令王平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只是王平說的一個農學專家辦點實事蓋一百多個公章而最後還是胎死腹中的事情，是真的！在得到鄧公和易老的支持後，王平決定吐槽，以他的聰明，還是能敏感到領導高層的變化。
根據前世的歷史記憶，郭軍和寧嫺瀾都將在明年上位，一個成了共和國管理農業的院領導，一個成了農業部正部長，如果歷史還是具有過去的延續性，王平的判斷就不會出錯。院領導很快就會退休，而接替院領導的，必然是郭軍。院領導都進行了調整，掌管農業部的部長邱少宇也難辭其咎，他不下去，也難以服衆！那麼上臺的，必然就是寧嫺瀾女士。而且寧嫺瀾女士將在農業部部長這個位置一隻服務下去，直到不得不退休。她是共和國農業部任職時間最長的部長，今後將逐漸享譽國際！
對於院領導個人，王平是很尊重的！
在接到院領導親自打來的電話，王平是站起來接的電話。
“我就知道你還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呵呵，今天會議很多，累了麼？”
“我不累！”王平中氣很足。他的鐵人工作作風也是出了名的，要是有事，他一天只需要休息兩個小時，精神就會恢復得很好，黃必達就對院領導特別說過這事情，拿王平的話說，他的睡眠，是深度睡眠！
“嗯，還是要注意身體，別太拼了。”
“是！”
“我想了解一下你的無字聖經的事情，具體進行到哪一步了？”院領導不再客套，開始談工作。
王平微微一怔，這件事情，都是黃必達在管理，院領導從來沒有親自打電話來詢問過這事情的進展，難道，今天上午的會議，我直指官僚作風的問題，被院領導開始警告我了？
“xx省的再生稻無字圖書會在明年的一月份發放到農民手裡。”王平沉住氣說道。
“明年的一月份？”
“是的！”
“能不能再今年的年底發放下去，我想看結果。”今年年底，就是院領導的退休最後日子。對於無字圖書，他很關心。這可是讓全國億萬文盲農民都能變成技術農民的創舉。一個可以用偉大來形容的創舉。這件政績，是院領導親自派黃必達來負責監督促成的。
“提前一個月？”
“是的，有問題嗎？”
王平沉默了一下，提前一個月，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問題，不過，他不喜歡院領導這樣的插手，一個領導，說改就改，他們今後的工作，也比較的難弄。
“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在今年12月，小香豬養殖手冊會在小香豬縣發放。還有水蜜桃養殖技術也會在我們全鄉發放，潼南縣小香豬縣的養蠶技術手冊，也在這個月發放。山東一帶的試點是在11月，一共兩市十八縣四十七個公社。是寒稻和旱稻的栽培技術。”王平很清楚的說道。
“很好，全部都是試點？”
“是的！”
“農民們的接受程度如何？”
“都很好！”
“哦，先前給我的訊息，不是說有相當一部分農民抗拒嗎？說圖書太貴了。”
“那是因爲宣傳不到位，試點的農業局官員和農技站，我們學院都派了專門的圖書專家去進行培訓。告訴他們兩點：第一：圖書的好處；第二：賒賬加聯手購買，10元一本的無字圖書，可以十家人一起購買一本，平均一家人就是一元錢。”王平越來越納悶，這些事情，院領導有必要了解得這麼詳細麼？
“就這樣說服了他們？”
“說服了一小部分！”
院領導一愣，笑道：“王校長，那麼大多數不願意認購的農民呢，怎麼辦？”
“我們安排去的專家告訴基層領導，要麼自願購買，要麼硬性從徵糧統購上斬。”王平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一招，其實就是官僚權威了，帶有強迫性。而且，也沒有告知黃必達，是王平做的決定。
在無字圖書銷售上，王平的權力最大，所有的農業領導專家出版社，都得聽從他的建議。院領導給了他權力！
“農民們反感了麼？”
“沒有！”
“沒有？”院領導的聲音很有興趣的樣子。王平的回答有點令他意外。
“他們接受了？”
“接受了！”
“爲什麼？”
“領導，我是這樣認爲的，要農民拿現金出來，他們比較抗拒，但是要他們在完成徵糧統購的時候多拿一點糧食出來，他們就願意。這種心理，在農民來說，很正常，因爲我就是農民。對於貧窮的農民來說，更願意用地裡種的糧食換東西，而不是用現金。”王平說道。
這是一種很‘農民’的心理，現金，不願意；那麼，在每年上交公糧的時候多送一點糧，衝抵現金，他們就更願意接受，就算折算多一些糧食，他們也不會覺得自己吃虧了。
院領導聽得很驚訝，王平連農民的細微的心理變化都很熟悉，這個小傢伙，不愧連鄧公都不停的誇獎他，真的是個奇才，對於貧窮農民的心理把握很精準！有這樣的傢伙跟黃必達一起負責無字圖書銷售，院領導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王校長，要全國範圍內普及無字圖書，你和黃必達包括上京農學院的老師們都是不夠的。時間別拖得太久。”院領導心中很感慨。農業發展有這樣的人才，共和國有福了！他也能放心退休了。明年上來的郭軍是個鐵腕人物，跟他相比，比他更加強力，而他則謙和很多。郭軍的強力會遇上更強的阻力，但是後面有鄧公，比他本人其實更適合改革的新政推行。
新政推行，不需要謙和柔婉，更需要強力人物！院領導很明白這一點！郭軍就是這樣的強力人物！郭軍是他看好的人，而跟郭軍一直不和的楊茂，是因爲有另一個院領導看好楊茂的能力，鐵腕人物郭軍書記纔沒有收拾掉楊茂。不過，不久後，就是郭軍在鄧公的支持下雷霆萬鈞的施政了，擋者都會被碾碎！院領導一時間心潮起伏。
老人思緒一下子想了很遠，耳邊，是王平突然提高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院領導，我已經有了無字圖書的最快捷實施計劃。”
“什麼計劃？”院領導心中一喜。王平這個小傢伙，真是厲害啊！要是自己不引退，看着這樣的年輕人成長，支持他創業，那該多好！院領導心中微微嘆息！
“後天，我會召集農業部門的領導和各地農業專家們一起開會，每個地方的領導和農學院專家直接掛鉤，進行本地的無字圖書的編輯工作，出版和審查由我和黃必達秘書一起負責。”
“分工下去各地？”
“是的，大家一起動手，各地的無字圖書發到農民的手裡，時間就會相差不大。”王平清晰的說道。
“好，很好，王校長，你好好幹！”院領導這次是徹底放心了。有王平這樣的人做事，也用不着領導們操心，只是，王平這樣的人才，共和國好像太少了些。
王平說話突然期期艾艾起來：“——院領導——我今天說的話——我心情複雜——”王平覺得自己的解釋很蒼白，很費力，也很欲蓋彌彰。
院領導呵呵一笑：“我知道，王平，你還年輕，好好幹，你的前途無量！”
王平這麼聰明的人，自然聽出了院領導有闊別之意，歷史果然沒有變化，院領導真的要被拿下了，郭軍書記要上位了，王平心中滋味突然很複雜。今晚院領導的電話，令王平對這個老人心中突然不捨！一個明知道自己會被拿下的老人，竟然還有心情親自打電話關心無字圖書的各種工作細節。其實共和國的官僚不作爲的詬病，是很多年這樣一點一點積累下來的，特別的年份，有深刻的歷史原因。
“是，領導，我一定會好好幹，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王平說道。
對面，院領導微微意外，聽王平的話和語氣，他好像覺察到了什麼？鄧公應該不會把拿下自己的消息提前透露給王平吧，最多透露寧嫺瀾女士的一點信息，就算王平知道一點農業部的人事變動，那也算是通天了啊！
院領導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王平慢慢放下電話，院領導跟他的接觸，他實在找不出領導有什麼不好的地方。王平坐下，看着面前的堆疊成山的資料，拿過一本，卻再也看不下去。
可可可！
有人敲門，王平過去打開門，黃必達一嘴酒氣的站在王平面前，眼神卻亮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