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了一夜,這一夜沒有許青蓮、沒有雷奧妮,難得的清淨。明天的日程表已經排滿了,王艾上午要在北京出席中國足協聯合會杯總結會,中午到水立方附近吃,然後下午以國家隊隊長身份出席中國足協接的廣告代言。
後天,是嚴竹和李覺的婚禮,王艾摩拳擦掌要給嚴竹一個好看。
這一夜睡得很沉,第二天清晨在張光的陪同下出門逛了逛,扣了一頂大草帽,買了一大堆報紙。回來邊吃飯邊看,從各方面情況來看,王艾在日本朝日電視臺的談話,並未被傳回國內。他在日本引起的風波,隔着浩瀚的東海,在國內就變成了很小圈子裡的話題。
老百姓茫然不知。
這也挺好,省得費口舌了。
忙碌的一天過後,嚴竹那邊來信,通知了辦婚禮的地點:密雲縣高嶺鎮上甸子村……
別說,除了地方偏點之外,還挺好,起碼王艾不用擔心被圍觀了。即便被圍觀,也不會裡三層外三層,看一看也是一個腦袋兩隻手,也就那麼着了。
7月6號,王艾起了個大早,人家那邊早晨8點就婚禮了,從東城區到他們家那,開車就得一個多小時。王艾又不想按照領導的身份踩點去,所以六點整提前從家裡出發。
趙丹今天穿了一身T恤、西褲,難得的紅藍條的衣服,黃褐色的褲子,新鮮的不得了。張光套了一件大紅色的老頭衫,穿了一條鬆鬆垮垮的褲子,他算中年人了。康絲到還好,普普通通的中國女生裝束,可再怎麼着,她頂着一張外國人的臉。王艾扣着一頂草帽,穿着一件佈扣的白色坎肩,一條八分褲,腳上蹬着一雙塑料涼鞋……
要不是艾小青激烈反對,王艾本打算穿一條大褲衩子、趿拉板的。
起碼在形象上,王艾還是願意以朋友的面孔出現。
早晨7點半,奧迪A8經過了一番上上下下,終於開進了山裡,到了上甸子這個山村之外。大眼一瞅就知道誰家辦喜事,車子往裡開,在北京城、在王艾家王艾這車當然算低調,可在山村,還是挺吸引人了。
開車的張光笑呵呵的慢慢挪,終於開到了嚴竹他們家大門口,馬上就被人羣包圍了,老人孩子的一大堆。
嚴竹家當然比普通的村民好不少,他一年四五十萬幹剩,老家當然修的不差。
啞光玻璃的車窗裡坐着什麼人,外人看不見,即便扒着窗戶也看不見,直到車門一開,一雙大腳丫伸出來,一個明顯不該坐這種車的後生仔笑嘻嘻的走出來,見人就拱手。
人羣明顯一愣,然後預料中的羣情洶涌並未出現,反而人們嘰嘰喳喳的竊竊私語。從院裡走出來一個村幹部模樣的人,到王艾面前擡頭:“您,您是……”
王艾摘下反光銀面小圓眼鏡:“不認識我?”
“誒呦,還真是您啊?來來來啊,王艾來了!大球星來了。老嚴、老嚴,快出來!”
王艾真切的感受了一把大熊貓的待遇,三老四少全圍上來跟看外國人似的。當然,康絲是純純的外國人,那一腦袋亞麻色的頭髮。
這村裡就沒來過這麼大的明星!那可是總上電視,和領導人都握過手的,好幾次!
老嚴倒還端得住,一瞅就是個普通農民,不過富態了不少。可王艾叫了一聲“叔”立刻就破功了,笑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還是嚴竹的老孃夠潑辣,拉着王艾招呼到裡屋,三層的小樓已經是人滿爲患,王艾就隨便坐在一羣孩子中間,笑嘻嘻的對兩位老人:“不用跟我客氣,我就是吃好吃的來了,您二位忙您的。”
結婚事情多,加上嚴竹提前告訴過,所以兩位老人去接待別人了,王艾左右瞅瞅,一個個圓腦袋的屁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不敢說話。
“咋的?不認識我啊?”王艾擡擡下巴。
“認、認識。”一個女孩鼓足勇氣站到王艾面前,看起來也就小學三四年級的樣子:“你,你能給我籤個名嗎?”
王艾笑嘻嘻的搖頭:“不能!”
“哦。”女孩失望的準備回去,走到一半給王艾個鬼臉:“小氣。”
王艾坐在炕上雙手拍腿樂,旁人也跟着哈哈樂,王艾招手:“回來回來。”
女孩梗着脖子站到王艾面前,帶着農村女孩的那種質樸和勇敢,王艾揮手:“轉過去,瞅前邊。”
前邊張光已經準備好了照相機,咔嚓給來了一張。
女孩尖叫一聲:“我閉眼睛了!”
等嚴竹的婚車開回來的時候,王艾已經和一屋子人都合影了,老老少少的。小的呢,王艾坐着,他們在王艾身邊身前。老的呢,王艾就站起來,婚禮還沒開始,也沒發糖,王艾這邊先發上了。
李覺今天光彩照人,潔白的婚紗和她高挑的身材,真有點聖潔的味道。
辦婚禮的地方就在自家院裡,露天大竈,很純正的農村婚禮。在人羣中嚴竹、李覺兩口子一眼看到了鶴立雞羣的王艾,對他這一身頗感無奈,整的跟《海賊王》裡的路飛似的。
一套流程走下來,王艾興致勃勃的旁觀,然後等着開席,嚴竹纔有空過來和王艾三人說兩句。由於他可以低調保密,而且已經退伍了,所以部隊沒來人,今天在場的除了村長就是王艾。
王艾一拍褲兜:“在哪上禮?”
“那邊,算了我領你去。”
“你領我去幹啥,監督啊?給的少你往外攆我啊。”
忙的昏頭漲腦的嚴竹楞了一下,隨即搖頭失笑而去。
二樓賬房,王艾從康絲手中接過挎包:“你們先上。”
趙丹這種人,無所謂上多少禮,他纔是今天這場合真正的大BOSS,有官面身份。所以,他小小的點了800塊,張光帶了劉亮,兩人一共1000,康絲也上了800。
王艾搓搓手:“該我的了啊!”
賬房先生大概是嚴竹老孃那邊的親戚,看着像嚴竹的舅舅,聞聲手一抖,笑道:“我收禮,可不怕您多。”
“是嗎?”王艾點了點頭,拉開挎包,一摞、當!一摞、當!
整整九摞,王艾從最後一摞裡抽出兩捆,紅豔豔的票捆子,堆滿了小小的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