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艾對海因克斯的來電有些意外,拜仁目前狀態正好、攻勢如潮、德甲領先,老倔頭子似乎沒到低頭的時候。
“王,中秋節快樂!”海因克斯的第一句話,大概是德語裡沒有中秋節這個稱謂,他還說不好中文發音,於是說的其實是“8月15日快樂”,王艾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才明白。
然後,雙方就傳統節日、明朗的秋天說了一大堆廢話。最後海因克斯說:“球隊目前狀態正好,但密集的比賽要來了,希望你早日歸隊保持狀態。”
掛了電話王艾一邊思量着一邊回到房間和雷奧妮一說,雷奧妮斷然道:“他只是出於球隊考慮,意識到你們之間的僵局再不打破,可能會耽誤比賽,也可能讓他淪爲笑柄,畢竟你這樣的大球星場場打替補就夠讓人猜疑的了。”
“俱樂部呢?”
“俱樂部的那點心思拿不到檯面上說,你真要上場表現好,他們也得拍巴掌。”雷奧妮低頭擦了擦兒子嘴邊的奶水:“教練已經給你伸出橄欖枝了,你也別繃着了,你們雙方沒什麼根本矛盾。”
王艾想了想點頭:“再留一天,我再陪你一天。”
雷奧妮翻了個白眼,讓了讓,給身邊挪出一個位置來。如今兩人雖然做不了什麼,包括半夜被兒子的聲音驚醒,王艾也做不了什麼,但總歸嘗試過努力。比如雷奧妮漲的難受,兒子也喝的要吐的時候,王艾就可以……咳。
次日清早,王艾悄悄起身給熟睡的雷奧妮當然還有兒子都拉了拉被子,頂着滿頭星光出去晨練。不管在拜仁的發展如何,他的晨練、夜練都沒斷過,雖然正式比賽可以保持狀態,但支撐狀態的卻是這一個個無人知道的晨昏。
回來的時候,雷奧妮正坐在牀上鬧起牀氣:“我要去德國,我要帶兒子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我不要留在北京做一個留守媽媽。”
“好好。”王艾扶着雷奧妮站起來:“等孩子睜開眼睛了,認識人了,我就陪你去。”
雷奧妮哼了一聲、瞪了王艾一眼才起身去洗漱了。
這一天王艾又去超越文娛拍攝了一些廣告,如果條件不允許,他在家也能拍,但就得麻煩人家後期製作,畢竟家裡的條件不是一兩個高清攝像頭就能搞定的。只要條件允許,王艾都願意忠誠的履行協議,畢竟人家錢給的也夠。
晚上到家還是難免身上有酒氣,沒辦法,人家大老闆請吃飯,王艾總不好拿人家錢還甩人家臉,如今能和他合作的就沒有一個是可以輕慢的。康絲拿了一碗葡萄汁,王艾喝了一口就去了洗澡間。
十幾分鍾後,王艾把康絲叫道了健身房,一邊健身一邊和康絲商量關於臨時調整她回國輪崗工作內容的事兒。前幾天商定之後,王艾一直沒找到空和康絲說,如今明天就要回德國了,再不說趕上康絲有什麼想法,和家裡溝通不方便。
康絲很意外,但也沒反對,反而有點欣喜。王艾說的很明白,別看眼下對殘疾人工作的相關數據調查是一項不重要的工作,但涉及到未來的發展佈局。而一旦涉及到發展佈局的事兒,就不是小事兒了。康絲可是親眼看着圖賓根青年是怎麼一步步成長爲中國足球最重要的海外基地的,是怎麼承擔起了國內一大片體育產業的上升窗口功能的。
見康絲理會得,掛在單槓上的王艾點了點頭、舒了口氣:“那行,你最近就開始着手吧,回到德國以後利用這兩個月時間,你可以走訪一下德國的相關部門、企業、科研機構,看看德國人這方面怎麼做的,資料越多越好,希望你回國後這第一炮就打響。”
康絲點了點頭,沒說話,依然望着王艾流淌着汗水的矯健身姿。
王艾從單槓上下來,略微擦了擦手,躺在椅子上做起了負重仰臥起坐,而康絲依舊目不轉睛。王艾好笑的道:“怎麼了?想男人了?”
一言出口,康絲還沒等說什麼,王艾就覺得不妥。大概是回國這半個月沒碰女人的緣故,現在他和康絲之間好像還隔着一層什麼,王艾也說不清,所以儘管也有過曖昧,但從未這麼直接過。過去王艾一直把康絲當小姑娘看的,這一句可就有點成人的味道了。
“是啊,想啊。”康絲竟然大膽的點頭了。
健身房裡安靜下來,王艾不知該說什麼,康絲躊躇了一陣兒:“我已經長大了。”
王艾“嗯”了一聲,吭哧吭哧的做。
良久,王艾放下啞鈴直起身來,見康絲盡力的保持着平靜,便走到她身前彎下腰來,看着康絲不復往日圓圓的、已經變得有些消瘦、卻讓美麗驚人綻放的面孔,以及她不自覺挺起的圓潤誘人的身體,還有她依舊顯得倔強的蹦跳出幾縷髮絲的亞麻色的蓬鬆的馬尾辮。
王艾溫和的目光與康絲極力保持鎮定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王艾突然一笑,轉身離開了健身房。就在康絲低着頭打算離開時,王艾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然後一雙長腿走到康絲面前的地板上,在康絲低垂的雙眼前出現了一個包裝普通的小盒子。
唯有上邊的“Rolex”五個字母告訴了康絲盒子裡的東西。
康絲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來:“我的?”
王艾笑着歪了歪頭,原來他的手腕上也出現了一塊黑色的手錶。康絲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兩年前隨着國米五冠王而與王艾簽訂廣告代言協議的勞力士,在今年夏天贈送給他的一對情侶表中的男表。
那麼,盒子中的……
快速打開了盒子,果然一塊深邃精美的女表安靜的躺在裡邊,康絲捧着盒子擡起頭:“我、我……”
王艾笑了聲,伸手把表拿出來系在康絲的手腕上:“中秋節,也是你的生日,其實我們全家都記得。但你也應該能看出來,我們一家不大重視過生日這件事。家裡工作人員也多,如果我們過生日,工作人員也要過,這樣一年到頭就總要過生日,多了少了,偏了正了的都不好,所以我們纔沒聲張。”
康絲擡頭,眼裡淚水浮現,然後不等王艾反應過來一頭紮在王艾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