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王艾迴去接着吃飯了,全程旁觀的黃欣遞給一塊他愛吃的芝麻麪包:“徐指導是明白人。”
那邊徐根寶起身準備往外熘達,同樣全程旁觀的“三項全能”搓搓手:“嘿嘿!您也不問問?都沒外人了。”
老頭瞥了他一眼:“問什麼?就那點事兒唄。”
劉尚傑樂顛顛的:“啥事兒啊?”
“勞倫斯耍了他那麼多回,臨了還要堵着門噁心他,他不急眼那不千年王八萬年龜了?”老頭嗤笑一聲:“都是傻子!就這麼點事兒易地而處還能想不明白?還特意跑來問我?”
“人家不見得不明白。”劉尚傑還是笑嘻嘻的。
老頭反而愣怔了一下,隨後破口大罵:“拿我當擦鞋布了!”
這邊吃完了早餐,見王艾不太高興,黃欣便提議:“逛街?”
王艾搖頭:“不去。”
“那你在家幹啥啊?”
“躺着唄。”王艾就準備上樓。
黃欣猶豫了一下:“其實我們昨天也沒怎麼購物,一直在各景點熘達,現在大家捂得都嚴實,而且景點人也不多。”
康絲也勸:“在家躺着還不如回曼徹斯特,別想那些了,出去走走吧。”
王艾到底還是跟着出去了,剛開始頗有點懶懶散散,一直到陽光明媚的上午了,穿行在古老的城區中了才慢慢的不想了。
他不想,許多人都想瘋了,兩天下來他拒絕出席頒獎禮的消息也已經捂不住了,連互聯網上都開始出現了傳言,要不是各方都沒有出來證實,這事兒就得原地爆炸!令有關各方更擔憂的是,不出席頒獎禮還不一定是最嚴重的。
他要連獎都不要呢?甚至他要開噴呢?
拒絕出席就已經是撕破臉了,那就無非是撕到什麼程度,許多人這時候才意識到:勞倫斯年度最佳對別人是夢寐以求,對他是可有可無。
就在王艾愉悅的徘迴在塞維利亞美輪美奐的街頭,時不時的喂喂鴿子、拍拍景物、或者品嚐點小吃的同時,國內爲此行動起來的已經不止是贊助商和上海有關方面了:連着兩次當面問他都得到了不出席的答桉,不管最後還會不會變,眼下都已不是上海方面能夠解決的了。
於是,這個議題被飛速的送到BJ、瑞士和美國,擺在了大人物們的桉前。
風暴眼的王艾卻還保持了一整天的寧靜,然後就徹底靜不下來了。許多人大人物還在抉擇、研究,可他的朋友們不管那些,趙旭日在電話裡直喊老大牛逼,對於王艾“比賽緊張”的託詞不屑一顧,王艾只好一遍又一遍跟大家說我沒有拒絕領獎,只是不一定有空……
關鍵是沒人信!這時敢來電調侃他的都是非常近的關係,誰不知道誰啊?
隔了一天,體育頻道終於聞到味了,順着電話線就爬到了小鎮上。只不過在電視播放的採訪錄音中不是王艾的聲音,而是一個女聲,甜甜的:“現在我們暫時不方便迴應,請原諒。”
賀煒在節目中掛斷電話望着鏡頭:“不迴應,也是一種迴應。”
來電越多,王艾的情緒越煩躁,攢了四年好不容易度個假,一天到晚淨破事兒!而且這破事兒本身就已經讓王艾煩的夠夠的,還一個勁找上來。黃欣瞅着王艾要失控,就主動把事情攬了過來,反正她已經知道王艾的想法了,放着王艾去玩,她做的保證不會跑偏。
海風海浪海鮮之中又過了兩天,王艾的心情好了很多,隨着天氣越來越暖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少,室外游泳池也被注滿了水,除了小點、少女風濃烈點之外哪都好。
兩天過去,互聯網上關於王艾和世界勞倫斯的熱度降低了,但在真實世界卻沒有過去,而是進入到了更加高深的層面。終於在3月27日這天下午,黑色手機再次響起,黃欣這次沒有自行處理而是來到打牌的王艾身邊給他看了看。
王艾隨手接起來,腦袋夾着繼續打牌:“姐夫,啥事兒?”
那邊聞聲笑了聲:“我還以爲你得叫我高指導。”
“還不都是你?”王艾不走心的回了一句,然後一揮手:“調主!”
那邊夜色下的沉陽城,老高一個人坐在遼足基地守門員球場邊的長椅上,把手機放下掏出根菸來點燃,抽了幾口才重新拿起來:“等你有空再給我打吧。”
這邊王艾手裡沒啥牌了,隨手交給黃欣起身熘達到一邊喝水:“別呀,就現在吧,我有空你該睡覺了,差了七八個小時呢,啥事兒?”
“想聽聽你的想法。”
王艾眨了眨眼,終於回神:“怎麼?勞倫斯給你施加壓力了?”
“沒。”老高笑了一聲:“我現在可是吃你飯的,給我施加壓力有啥用?”
“那是……給足協施加壓力了?”
“也沒,他們就是個民間組織,要說國際足聯都得有事兒商量着來,輪不到學會怎麼着。”老高慢條斯理的道:“組織託我問問你的真實想法,看看有什麼需要組織配合的沒有。”
“啊,是這樣啊。”王艾這心裡頭舒服多了:“不用組織的配合,就我和勞倫斯的事兒,我不去就完了。”
“不去的行動,支配行動的是想法。”
“這麼說吧,勞倫斯過去對不起我,中國勞倫斯這些年我一次沒拿,世界勞倫斯我三去三回,這是一。二是趕上中國主辦給我發,是故意噁心我,我不想受這個鳥氣!”王艾說的連貫起來了:“姐夫,你是不是代表足協來問我?那好,那你應該知道,現階段我的個人形象、個人成就是嵌入在國家榮譽牆的體育、足球、個人板塊的,甚至是高度重合的對吧?”
“嗯,這麼說沒錯。”
“那你覺得我現在的影響力是不是到頂了?就是我在這一行已經做到了極致,我所能帶給國家的榮光、帶給民族的自信是不是到了極限了?”
“差不多。”
“那勞倫斯對我有啥用?對我們國家有啥用?就是有,是不是也不多了?如果倒退個幾年,我還沒有今天這樣,坦白說,我就是知道勞倫斯噁心我,爲了國家榮譽我也能忍着噁心,現在呢?沒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