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車後備箱裡有個白色的藥箱, 你去給我拿過來。”霍承宇把車鑰匙甩到程佳佳腳下。
程佳佳拿回藥箱後,盤腿坐在霍承宇身邊,拿出棉籤和碘伏給霍承宇的手掌消毒, 再給他纏上白色的紗布。
她在銀行裡受過急救訓練, 加上以前詹偉喜歡打籃球, 總是帶着各種皮外傷回家, 因此程佳佳做這種事十分的輕巧熟練。
程佳佳把醫藥箱收拾好之後, 把車鑰匙扔給霍承宇,起身便走。
“美女,麻煩你再幫我把箱子送回車上。”
伴隨着霍承宇的聲音, 程佳佳的後背被鑰匙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
程佳佳轉過身,看着地上的鑰匙和無賴一樣的霍承宇, 一時間氣悶, 一句話都不想說。
她討厭霍承宇, 更不喜歡他身上隨時閃出詹偉的影子。
手臂上幾滴清涼,程佳佳伸開手掌朝空中一接, 突然變陰的天果然開始下雨。
程佳佳看着霍承宇纏着白紗布的兩隻手,無奈彎腰撿起車鑰匙,又走回他身邊,抱起那隻藥箱。
“你車裡有雨傘嗎?”她望着霍承宇問。
霍承宇坐在原地看着她,臉上表情不明, “你找找看, 應該有。”
程佳佳在霍承宇的車後座找到一把顏色鮮豔的太陽傘, 精緻的蕾絲花邊, 一看就是哪個女人落在他車裡的。
程佳佳打開傘, 遞給他,“你的手這幾天不能沾水, 你自己注意一點。”
霍承宇看着這把女士傘,內心有些拒絕,他起身站到程佳佳身邊,攤開雙手,表示自己行動不變。
程佳佳把傘往他肩上一丟,再不管他,只自己雙手舉過頭頂,遮着雨點一路小跑回到看臺。
五點鐘,雨已經下大,所有的人也都聚齊在看臺,連送文莞去醫院的王老師也回來了。
“男的每人五次百米衝刺跑,女的留在看臺做熱身操。”
男人們雖然對霍承宇的安排有些不滿,但是經過剛剛那一場輸贏明顯的比賽,他們心底已經服了他,因此都順從地冒着雨開始訓練。
訓練結束,程佳佳和朱翠兩人共一把傘往外走。快到校門口時,程佳佳看到乾冰打着傘,站在銀白色的伸縮門外,微笑着等她。
“哎呦,佳佳,有男朋友來接啊,真幸福!”朱翠看到程佳佳剛出校門就迫不及待地離開她往那個男人身邊跑,因此忍不住開玩笑。
程佳佳一臉的笑意藏不住,她和朱翠說了再見之後,就伸手摸乾冰的後背,感覺有些潮。
“你在這裡站很長時間嗎?怎麼身上都溼了?”
乾冰緊緊摟着她的腰,頭上的傘也儘量靠到程佳佳那邊,“我也纔來,我看你沒回我信息,擔心你出來的時候沒看見我,到時候兩人走叉了,所以我就站到門外等你。”
程佳佳臉上露出一些歉意,她抱住乾冰的腰,緊緊挨着他,“我的手機一直放在包裡,訓練的時候也沒想着拿出來看。”
兩個人一臉甜蜜互相緊摟着走到車旁,乾冰打開車門讓程佳佳上了車,然後自己再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
一直開到主幹道的第一個十字路口,一輛路虎從乾冰車旁左拐而過,乾冰無意間掃了一眼,隱隱覺得車上的男人有些面熟。他也沒在意,因爲他媽媽剛好打電話讓他回家吃晚飯。
掛了電話,乾冰試探性地望着程佳佳,“我媽說家裡有事,叫我晚上回家吃飯,你方便和我一起過去嗎?”
程佳佳傻眼了,立即說道:“我還是算了,要不你回家,我自己一個人吃。”
乾冰也不勉強她, “估計我媽也沒什麼事,既然你不去,那我也懶得回去了。我明天再抽個時間回家看看她。”
程佳佳勸道:“你這樣不太好吧?你媽都打電話給你了。”
乾冰霽顏一笑,“沒事,晚上想吃什麼?”
程佳佳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對乾冰撒嬌,“可不可以回家叫外賣啊?我想趕緊洗個澡。”
乾冰哪有不依的,程佳佳一臉倦色落在他眼裡,他心疼都來不及,腳下不覺稍加油門,用最快的時間和程佳佳回到家裡。
洗完澡吃完飯,程佳佳搬出一套註冊會計師的《審計》模擬試卷,很認真地對乾冰說道,“我要做題了,你別打擾我啊。”
乾冰說道:“要不你去書房做,那裡安靜,燈光也不刺眼睛。”
程佳佳搖頭,堅守在餐桌上,“書房裡又有電腦又有書,我靜不下心。”
乾冰本來打算先去浴室洗澡,一聽她這話,又怕自己進進出出影響到她,於是乾脆直接躲進書房,留給程佳佳一個獨立完整的空間。
兩個半小時一過,乾冰從書房轉身透過書房的玻璃門,看到程佳佳仍然埋頭在做卷子。他莞爾一笑,也不想提醒她,因此接着戴耳機在電腦上看電視。
“猜猜我是誰?”突然耳邊一熱,一雙冰涼的小手瞬間捂住他的雙眼,乾冰心裡倍感愉悅。
“我猜一定是仙女。”乾冰雙手朝後繞過椅子只抓到絲滑的睡衣的邊角。
程佳佳走到他右側,鬆開雙手,假裝生氣,“好啊,你一個人在這裡看《極限挑戰》,你都不等我一起看。”
乾冰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後拔掉耳機,“好,我們一起看。”
程佳佳對着電視看得直樂,乾冰隔着絲質的睡衣輕攬她的腰,聞着她淡淡的髮香,心亂如麻。程佳佳昨晚對他“相敬如賓”,今天又像換了人似的對他這麼熱情主動,乾冰有些懵。
電視節目他是看不進去了,雙手僵硬地搭在程佳佳腰上,也不敢隨便亂動。他怕亂動之後,又引起程佳佳一通“上綱上線”的批評教育;但是他又不甘心一點動作都沒有,萬一呢,萬一程佳佳心軟了,這是再暗示自己呢。
乾冰腦子一熱,意亂情迷中用鼻子輕輕探尋程佳佳後脖頸的清香,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前進摸索。
程佳佳的身子在乾冰懷裡微妙地挪動,像是在躲避,但是她的手卻無意中觸碰到乾冰的手。
一陣酥麻,像是被電輕輕擊了一下,乾冰主動握住程佳佳的兩隻手,大膽地吻着她柔柔的耳垂。
感覺到程佳佳的身子有些發熱,乾冰對着她的耳邊輕輕說道:“我幫你把外套脫了?”
乾冰的家裡中央空調長時間開着,室內溫度有些偏低,所以程佳佳一直不太習慣,身上總要披一件薄的針織衫。
“嗯”程佳佳喉間發出來的聲音,幾乎弱不可聞,可對乾冰來說就像雷電擊空一樣讓人震動。
她這不是暗示是什麼?他絕對沒有聽錯,她用自己的羞澀舉動給了他一份通關文牒。
乾冰胸潮澎湃,可是動作卻很輕盈柔和。他緩緩脫下程佳佳的針織衫,對疊之後放在書桌上,然後再開始其他動作。
他耐着性子,帶着自己渴望已久的期盼,慢慢地撫摸每一寸嬌柔的肌膚。在這個過程中,程佳佳始終一言不發背對着乾冰坐在他腿上,只在他的牽引下偶爾默默地輕輕扭動自己的身子。
乾冰把程佳佳扳回正面,兩隻手拎着她肩上的睡衣吊帶,用詢問的眼神望着程佳佳。
程佳佳紅紅的臉蛋看不出表情,像是有些怯弱害羞又像是故作冷靜,她與乾冰對視十幾秒後,把頭輕輕地搭在他肩上,再次發出“嗯”的一聲。
睡衣滑落在地,乾冰的動作開始變得火熱激烈,程佳佳迴應他的是自己隨意落在他頭頂的吻。
乾冰把程佳佳打橫抱起,走到主臥,然後把她輕輕放到牡丹花開遍的大牀上。
“你等我一下,我還沒洗澡。”他望着程佳佳潔白如玉的身子,充滿不捨。
程佳佳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不用,我不想等。”
室內風光旖旎,天時地利人和聚齊,可乾冰最後還是放棄了。
當他抱着程佳佳強自壓抑着自己的衝動時,程佳佳撫摸他的臉,說道,“你別這樣,我們再試一次好不好,我真得不怕。”
乾冰只是輕吻和撫摸,他想閉上眼狠心一試,但是程佳佳的表情騙不了他。她緊皺眉頭,臉上不只是忍受痛苦的表情,更多的是隱忍和牽強。
這種表情,他何曾沒有見過,在KTV包房,在某些娛樂場所,那些被迫出臺賣笑的姑娘何嘗不是這種表情。表面上曲意逢迎,內心裡其實是不想不願和不甘。
爲何他的程佳佳也是這樣?程佳佳的表情刺痛他的心,讓他不住的自責,是自己逼她太急嗎?竟然讓固執驕傲的程佳佳強行轉變心意來接受自己?
程佳佳抱着他,臉上的歉意和心虛使乾冰再次心有不忍。他爲他倆的小心翼翼同時感到悲傷。
程佳佳的頭枕在乾冰肩上,乾冰單手抱着她,輕拍她的肩,“別急,我們慢慢來。”
“嗯,我們慢慢來”,程佳佳擡頭在他臉頰輕輕一吻。
乾冰覺得對自己來說,這就足夠了,他相信程佳佳心裡已經有他的一點位置。
“我那個朋友,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要開商貿公司的那個,他今天又給我打電話了。我呢,還是覺得徐甘去替我參與經營管理最爲合適,所以還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程佳佳的手在乾冰的胸口輕輕地划着圈圈,她說道,“我不懂這些,你去跟徐甘商量吧,只要他同意,我沒意見。”
乾冰在她額頭輕輕一吻,“要是生意好,年底分紅的錢我都交給你。”
程佳佳開心地笑,“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我告訴你,我很會理財的。”
乾冰滿臉笑意,“這個我信,你不僅是行長,你還是一個註冊會計師嘛!對了,晚上的卷子做的怎麼樣?多少分?”
程佳佳拉上被子,蓋住臉,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面傳過來,“討厭死了,你幹嘛好好問這個!”
乾冰忍着笑,掀開被子,“那我換一個問題,行不行?”
“愛卿但問無妨。”程佳佳和顏悅色。
乾冰雙手捏緊程佳佳的兩個臉頰,同時還是忍不住配合她,“皇上,臣妾晚上可以留宿龍榻嗎?”
程佳佳端着架子,手一揮,“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去洗個玫瑰浴!”
乾冰愛這樣的程佳佳,即使她情緒多變,一時正經一時浮誇,他依然愛她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