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你……你別……別走啊……”他呻 吟般地叫着,耳邊卻傳來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喂,醒醒,醒醒,你怎麼啦?”
朦朦朧朧地感到有人在輕輕地推着他的身體,他努力地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陌生女孩清秀的臉龐,“你……你是誰?”
“我叫妮珂,是凌霄宮裡的侍女。”妮珂看着他關切地說,“你一直在說夢話,還老是在掙扎着,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勉強掙扎着坐了起來,環顧着四周,“我……我這是在哪兒?”
“王宮裡啊。”妮珂抿嘴一笑,“你大概是渴壞了,在酒店偷喝人家的水,讓人家給揍了。”
他尷尬地笑了笑,“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當時就在那兒跟老闆娘阿琪說話呢,看你挺可憐的,也不像個壞人,就讓守衛攔住了那人,幫忙把你扛回來了。”
“守衛能聽你的?”
“我跟他們說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妮珂瞥了他一眼,“你叫什麼?”
“我叫霍……霍……”他晃了晃還在隱隱作痛的腦袋拼命回想着,依稀記得夢裡有人叫過他的名字,“霍克……”
“霍克,”妮珂把他扶了起來,“你一定餓壞了,我給你留了點吃的,趕緊吃吧。”
他看着桌子上的一小塊麪包、一小碗菜湯和一杯水,“那你呢?”
“我吃過了,這是給你留的。”
他雖然餓極了,拿起那塊麪包卻沒吃,只是坐在那兒癡癡地看着妮珂。他知道她在撒謊,這讓他心裡有點酸酸的又有點暖暖的。不知爲什麼,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尤其是她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總好像在哪聽到過,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
“幹嗎那麼看着我?”妮珂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他連忙低下了頭,“我……我……你真像我的姐姐……”
“你有姐姐?”
“不知道,我這腦子……好像壞掉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他低聲地說,“我就是覺得你……好熟悉的樣子……”
“那好啊,我就認了你這個弟弟吧,反正我也就孤零零的一個人。”
“你的家人呢?”
她垂下了頭,低聲地,“他們早就……不在了……”
“對……對不起!”他怔了一會,默默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慢慢地單腿跪了下去“姐!”
妮珂連忙把他扶了起來,眼淚奪眶而出,“別……別這樣,姐姐怎麼擔當得起……”
他一把抱住了妮珂,“不,姐!你就是我的……親姐姐……”
“弟弟!”
許久,門上響起了幾聲輕輕的叩門聲,把他們嚇了一跳,擡頭一看卻是凱米爾端着一大托盤吃的東西站在門口。
“我腳都站酸了,你們這出認親記也該演完了吧?”凱米爾笑嘻嘻地走了進來,把托盤放到了桌子上,“趕緊吃吧,這是我讓廚房特意爲你們準備的。”
霍克不相信似地看着他,“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什麼時候?”凱米爾一本正經地說,“這麼說吧,就你們姐弟相認這功夫,我已經讓守衛去通知下邊的人不用再找了,還通報了領主大人說你找到了。對了,差點忘了說,要不是剛纔那情景把我感動得稀里嘩啦的,我讓大家別來打攪你們,這兒恐怕早就圍滿觀衆了。”
妮珂滿臉通紅,低頭退到了一邊,“大……大人……你就別拿我們開玩笑了……”
“我說妮珂,你撿了個弟弟這是大喜事啊,你害的什麼羞?這就叫好心有好報。”凱米爾走到門口又扭頭說,“趕緊吃吧,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哦!爲了讓廚師把藏着掖着的東西拿出來,我可沒少費口舌。”
霍克看了看托盤,居然還有一大盤牛肉,“你也來一起吃點吧。”
“你們吃,我去去就來。”話音剛落,凱米爾已經沒影了。
霍克和妮珂相互看了看,似乎這才感到肚子早就在抗議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到桌子邊上放開肚子大吃起來。
過了好一會,凱米爾又晃悠晃悠地進了屋子,衝着霍克問道,“吃飽了沒?”
霍克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法師大人還等着你呢。”
妮珂忽然叫道,“等等!”
“怎麼啦?”
妮珂怯生生地,“我剛看到總管大人走過去,要是讓他知道我……”
凱米爾看了着她說,“妮珂,你知道你這個撿來的弟弟是什麼來頭嗎?”
妮珂搖了搖頭。
“他可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來的貴客,就你們演着認親記那會,全城的守衛就爲了找他,差點沒把月河城都翻過來了!”
“那……你是說總管大人不會怪我囉?”
“你儘管放心,”凱米爾大笑道,“從今往後,這總管大人準保對你另眼相待,我保證!”
路過餐廳的時候,霍克一眼看到一個手臂上紋着一隻黑蠍子的中年人挺悠閒的坐在那兒,便問道,“那個應該不是宮裡的人吧?”
“哦,他叫木不凡,月河城的首富,前幾年纔來到月河,一來就買下了城裡最大的那座房子改建成了木府,還有城外的希瑟莊園和旁邊的農場。這個人可不簡單,見多識廣卻謙遜有禮,即使對乞丐都能以禮相待,還經常給神殿捐款捐物。在旱災之前,他經常在希瑟莊園舉辦舞會,那真的是高朋滿座,全郡的官員士紳、商賈名流無不以能結識他爲榮,連省裡來的高官都對他不吝讚美之辭,真可謂是風頭無雙,幾乎把洛利克領主都蓋下去了。”
霍克笑道,“聽你的口氣,好像有點不以爲然啊!”
“嚯嚓,你這感覺也真是沒誰了,”凱米爾也忍不住笑道,“我就是感覺他太完美了,完美得連肚臍眼都沒了。”
“這麼嚴重的旱情,他怎麼沒走?”
“他說他的所有身家甚至性命都押在月河,只能跟月河城共存亡了。”
霍克“哦”了一聲,不吭聲了。
來到法師廳門口,哈文一見他們進來,就連忙迎上來緊緊地抓住了霍克的手,“總算找到你了,你還好嗎?”
凱米爾把話接了過去,“他呀,好着呢!我們在這邊火燒屁股的,他卻一來就把咱們宮裡的頭號大美女給拐跑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哈文趕緊打斷了他的話,“人家可不像你那麼皮厚肉糙的,別把他嚇着了。”
“沒事,我沒那麼膽小。”霍克看着凱米爾笑道,“他很有個性,我喜歡。”
凱米爾得意地,“瞧瞧,人家纔不會像你那麼小肚雞腸呢。”
“他那是客氣,你就別給根竿子就往上爬了。”哈文笑着拉着霍克坐了下來,“怎麼樣,能想起你叫什麼了嗎?”
霍克點點頭,“霍克。”
“霍克,”哈文看着他,“別的呢,還能想起些什麼?”
“我好像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還有什麼黑翼……重展……七重門……水……”
“還有呢?”
霍克努力地回想着,“不……不死之王……還有生,生命中的……貴人……”
“你還能想起什麼,比如說……本王?”
“本王?本王是什麼?”
哈文微微一怔,“那別的呢?”
“你……你別再問了!”霍克仔細想了一會,突然捧着腦袋叫了起來,“我現在是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一個人影……一個女人……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這腦子裡全……全是支離破碎的……混亂……一團糟……”
“好好,我不問了。”哈文連忙扶住了他,扭頭對凱米爾說,“你去把妮珂叫來吧。”
凱米爾出去不一會就帶着妮珂進來了,妮珂看了看霍克,低下頭偷偷看着哈文,“大人,有什麼吩咐?”
“你先帶你弟弟去休息吧,我已經在旁邊的書房裡給他鋪好牀,桌子上有兩瓶藥水,藍色瓶子是安神的,綠色瓶子是恢復精力的,你給他喝了,讓他好好睡個安穩覺。”
妮珂上前扶住了霍克,“是,大人!”
哈文拍了拍霍克的肩膀,“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
“謝謝!”霍克點了點頭,跟着妮珂走了。
哈文站起身來,“走,咱們見領主大人去!”
議事廳裡除了洛利克領主和莉婭,還有戈爾圖和多拉格等一大幫官員也在一旁守着,一看到他倆進來,洛利克領主劈頭就問,“人呢?”
哈文搖搖頭,“看來他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我讓他先休息去了。”
“問出點什麼了嗎?”
“他說他叫霍克,還說老是看到自己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有個人影……哦,很像一個女人吧,跟他說着一些他根本無法理解的話。”
“那女人都說了些什麼?”
哈文說,“當時他還處於一種似夢非夢的狀態,所以現在能想起來的都很凌亂,都是一些零散的詞,不過……他提到了不死之王。”
戈爾圖在一旁插嘴道,“大人,我看就別再浪費時間了,那瘋子根本就是在胡說……”
“夠了!”洛利克領主厲聲打斷了他的話,“旱災都到了這種程度,我的子民都掙扎在生死線上,我們在盡一切努力拯救我們的城市和我們的子民,你卻只會在說這裡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那你倒是給我拿出點頂用的辦法來啊!”
戈爾圖讓洛利克領主一嗆頓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喃喃地,“大……大人,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還要去處理一……一下。”
“去吧去吧!”洛利克領主擺了擺手,可他剛轉身要走卻又讓洛利克領主叫住了,“等等!戈總管,以後別把凌霄宮搞得跟軍營似的誰都不讓進,如果我的子民連見他們的領主都不行,人們會怎麼看我?”
戈爾圖辯解道,“可是大人,這樣的話,您的安全問題……”
莉婭打斷了他的話,“總管大人,領主大人的安全是我考慮的事,你管好你自己份內的事就行了。”
戈爾圖尷尬地,“是,是!那我先告辭了。”
“去吧!”洛利克領主擺了擺手,便轉向哈文,“你繼續說。”
“這幾天遇到的事太多,腦子都被搞糊了,我也得先理一下頭緒。”
哈文走到桌子前,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塗寫着。
“大人,”衆人都靜靜地看着哈文,凱米爾突然說道,“我有個想法,不知該不該說?”
“有話儘管說。”
“大人,我知道現在很困難,可我覺得更重要的是鼓舞人心,讓大家看到希望,有希望就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洛利克領主微微點了點頭,“說下去。”
“看起來這個霍克就是衆神之子無疑了,竟然出現在咱們月河,又認了妮珂當姐姐,”凱米爾試探地,“這可是千載難逢的事……”
“對!”洛利克領主沉吟了一會,猛地一拍扶手,“我們就在光明神殿裡給他們辦個體體面面的認親儀式,把庫存的糧食物資再拿一部分出來加分給城裡的百姓,讓人們都知道,我們有衆神的眷顧,苦日子很快就要熬到頭了!”
“對對對,還是大人想得周到。”
“就這麼定了,我等會就讓戈總管去準備!”
“我明白了,”哈文塗了一大堆紙,這時擡起頭來說,“毫無疑問,這個霍克就是前朝王儲霍克,就是我們要找的衆神之子,這是給他指路的神諭!”
幾乎所有的人都同時問道,“爲什麼?”
“你們看!”
哈文把那張紙舉了起來,衆人一看上面從上到下依次寫着“水與火、渾元、七重門、試煉、不死之王”等字樣,旁邊另外寫了“女人、生命中的貴人”幾個字,在不死之王的前邊還留了一個空格,“這是他夢中的那個女人跟他提到過的那些看似很零碎的詞語,我給它們重新排列了一下,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它們之間的關係了。”
凱米爾看了一會,嘟囔道,“不明白。”
洛利克領主也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別賣關子了,你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這渾元指的就是當初伊欣格用死神之翼面具的魔力,把清元的懲戒所轉化成的一個獨立的位面,它和衆神居住的清元位面一樣,是和我們這個世界平行的另外一個神級生物居住的世界空間,雖然各個魔神都擁有各自的領域,但都位於渾元位面,所以這數千年來凡是因魔族入侵而引起的危機都被統稱爲渾元危機。”
多拉格狐疑地,“可是這……這跟衆神之子有什麼關係?”
“魔族入侵天澤世界時打開的各種傳送門,維持其運行的能量之源都在他們各自的領域裡,要關閉傳送門就必須先摧毀它,但凡人沒有諸神之血或者強力魔法的庇護是無法進入這個傳送門的。”哈文說,“衆神之子有諸神之血護身,是凡人中唯一不用魔法保護就能進去的,因此終結渾元危機的希望就在他們身上,而且他們所具有的特殊天賦,也正是人類與魔族抗衡的重要武器。”
“這衆神之子到底什麼來歷,這麼神奇?”
“衆神之子的來龍去脈一直以來都是個不解之謎,沒人知道凡人是怎麼成爲諸神血脈的,也沒人知道世界上究竟有過多少衆神之子,是不是可能同時存在多個衆神之子,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只有在某個特殊時刻,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身負諸神之血祝福的衆神之子,就像這個霍克一樣。
“在古精靈語中,他們又被稱爲‘唐德拉爾’,意思就是‘神選之子’,似乎是因爲他們擁有某種特別的天賦,或者是因爲某種特殊的際遇而被選中的,說不定在座的人之中就有神選之子呢,只是沒被發現而已,誰知道呢。”哈文笑了笑,說,“在咱們泰莽人中還有一種很有意思的說法,說是創世之父埃爾斯都生性風流倜儻,會經常化身在凡間晃盪勾搭漂亮女子,衆神之子就是他在凡間的私生子和他們的血裔。
“還有的衆神之子是通過與諸神訂立人神契約而獲得諸神之血的祝福的,他們又被稱爲諸神血脈。我們現在能知道的就只有建立了寒武大陸上第一個人類國家希洛王朝的開國君主、艾莫契爾人依林博爾國王和我們耳熟能詳的第一次統一了整個南都大陸、建立了第二帝國的開國皇帝特里克陛下,是通過訂立人神契約獲得的諸神血脈。
“諸神血脈只跟人神契約的信物有關,跟血統並沒有必然的關係,不管是誰持有信物並登上王位,諸神血脈都會延續下去,所以從第一帝國到第二帝國,我們都可以看到一些跟依林博爾國王和特里克陛下並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得到信物併成爲君王的。在古艾莫契爾語中,他們被稱爲‘拉莫伊艾澤’,意思就是‘神聖契約的守護者’,令人爲之扼腕的是這幾支諸神血脈最終都因爲背棄誓約、信物失落而被滅絕了。
“諸神之血賦予了衆神之子一種特殊的天賦,不僅能通過魔族的追隨者在天澤大陸打開的傳送門進入魔族的黑暗領域,還能夠吸取自然界的某些遠古神秘力量爲己所用,但神選之子的諸神之血是被動獲得的,他們要激活這種額外的天賦就必須通過各種試煉,這個試煉的過程,在咱們泰莽語中就被稱爲‘七重門’。”
莉婭問道,“魔族爲什麼總是入侵咱們的世界啊?”
“在創世之初,神魔本爲一家,伊欣格就是創世之父埃爾斯都和大地之母波拉的長子,都參與了創世的,渾元也只是神界的懲戒所而已。”哈文搖了搖頭說,“創世之後,諸神爲了爭奪天澤星球的掌管權發生了內訌,黑暗之父多佛瑞爾趁虛而入,引誘伊欣格私自打造了擁有超強魔力的面具死神之翼,最終導致了神界的分裂,伊欣格和伊萊娜逃到了渾元,利用死神之翼的力量切斷了渾元與清元之間的通道,把渾元變成了獨立的魔界位面,跟他一起逃到渾元的神祇都被轉化成了魔神,魔族自此開始崛起,逐步成爲了左右着天澤星球命運的主要力量之一。
“其實渾元危機與其說是魔災,更不如說是人禍。本來天澤世界與渾元是相互隔離的,當初魔族之所以能大規模介入天澤世界的事務,就是在當年神族之間的三場神戰中,掌管格爾達大陸的中央神祇上官逸軒企圖藉助魔族的力量來一統天下,主動敞開了天澤世界的大門,結果引狼入室,最終引發了天澤世界的第一次毀滅危機,也由此開啓了凡界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們企圖藉助魔族的力量來達到自己某種目的的禍端,魔神崇拜開始在天澤大陸盛行,各種邪教組織也應運而生,寒武大陸上最著名的就是臭名昭著的黑寡婦教團和灰蠍子巫師團、血刃幫等邪惡組織。”
“我們還是先說眼前的事吧,”洛利克領主問道,“那麼,那個空格是什麼意思?”
“你們看,這前邊的都跟衆神之子有關,唯獨這個不死之王我們卻無法解釋。那個神殿被封存至少已經兩百多年,而不死之王是近些年才冒出來的,那個女人是怎麼知道的?這其中肯定還有某樣把他們跟不死之王聯繫起來的東西,雖然我們暫時還不知道那是什麼。”哈文信心十足地說,“對了,他還提到了命運之輪,正好與壁刻上的末日烙印相呼應,所以有兩點是可以肯定的:第一,這個霍克就是已經在寒武大陸上銷聲匿跡了數百年之久的衆神之子;第二,既然衆神在這個時候讓他來到了我們月河城,並且給了他關於不死之王的提示,就足以說明這不死之王是他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一道坎――水與火的試煉!”
凱米爾不解地,“那……那個女人到底是誰?這個生命中的貴人又是什麼意思?”
“這兩點我們現在都還無法解釋,或許到時候我們自然就知道了。”哈文補充道,“說到他,我倒想起個很奇怪的現象——霍東尼在位期間發生的重大事件不少,可是官方有關這些事件的記載卻少得可憐,有的也是匆匆一筆帶過,而且含混其辭語焉不詳,尤其是關於卡茜雅皇后和王儲的記載更幾乎是空白,這完全不合皇室修史的傳統慣例,現在又牽出個不死之王,我總感覺有些事太過蹊蹺,或許這裡邊還隱藏着什麼不爲世人所知的驚天秘密?”
多拉格還是有點擔心,“就算他是衆神之子,可不死之王在外圍還有那麼多的據點和兵力,一路上還有難以估計的艱難險阻,就他現在這模樣能闖得過去?別說是他一個連自己名字都想不起來的人,我們僱傭的那麼些高手都連點邊還沒摸到就讓人家幹掉了……”
凱米爾忽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和他一塊去!”
所有在場的人都被他的話驚呆了,不相信似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凱米爾,你……”
“這不只是他的事,更是我們的事。”凱米爾環視了衆人一眼,緩緩地說,“生存或者毀滅,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可是……就你們兩個人……”
“我們不是去硬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