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越州,天色近晚,夕陽西下,蘇淮財經政法大學外的小衚衕口停着一輛由江南奧拓今年早些時候剛生產銷售的深藍色小轎車。
2.8萬的售價徹底攪和了高高在上的汽車市場,推出後銷量暴增,在越州的街頭隨處可見。
所以,小衚衕口的這輛轎車雖然已經停了大半天,但是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而在衚衕拐角的對面,是那間江湖書屋!
“阿泥,你說胭脂姐讓我們盯着這幹嗎?”
“小鼠,我發現你最近特別喜歡問爲什麼,老大讓我們盯着就盯着唄。”
“盯兩天了,也沒什麼動靜……有這兩天我們能做多少買賣?怎麼着不敲他個千兒八百的?”
阿泥嗤之以鼻,說道:“千兒八百?你的格局什麼時候能比你的身高大一點?知道那富婆願意出多少錢嗎?”
小鼠搖搖頭,道:“胭脂姐沒跟我說。”
“三十萬,整整三十萬!”
阿泥說着兩眼放出貪婪的光:“老孃得脫多少次衣服,被人佔多少便宜,你得打多少架,我們兩個才能搞到三十萬?“
小鼠也嚇了一跳:“三十萬?阿泥,會不會有啥問題?
“笨!你想得到,老大想不到?所以啊,保險起見,老大讓我們來這盯着,悄悄打探一下,看那富婆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跟了兩天,沒發現異常啊……”
正當車內的兩人以爲今天又是白等的時候,一輛價值三十萬的尼桑藍鳥緩緩停在了書屋門口。
“噓,來了!”
阿泥興奮起來,把車窗搖下一個小縫,全神貫注的盯着對面。
車門打開,從藍鳥上下來一個長相打扮氣質都透露着“我是富婆”這四個字的胖女人。
下車後她先左右看了看,然後推開江湖書屋的門。
老闆帥大叔從裡面迎了過來,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頭也湊的很近。
從阿泥和小鼠的角度看過去,分明是在旁若無人的接吻。
“小鼠,知道這叫什麼嗎?”
“切,不就是嘴啃嘴嘛……我又不是沒試過!”
阿泥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罵道:“沒文化!這叫戀姦情熱,懂不懂?
小鼠懵了,道:“阿泥,咱倆都是小學沒畢業,你咋比我有文化呢?是不是偷偷補課了?
“別扯淡,趕緊看。喲呵,還關門了……嘖嘖!”
不僅關門,帥大叔走過來把卷簾門也拉下來,厚實的窗簾遮住了靠街邊的那扇落地窗。
兩人接着要幹什麼?
就像玩歡樂鬥地主的時候地主開明牌,是個人都知道他得先把牌擼好,搓一對,摸順子,開飛機,最後丟個深水炸彈,完事。
“阿泥,咱們走吧,有實錘了,回去跟胭脂姐彙報。”
“不急!再等等!”
小鼠迷惑道:“等?”
阿泥沒說話,一直等到捲簾門再次拉昇,帥大叔和女人相擁後,目送她開車離去,意猶未盡的返回店裡。
阿泥潔白的皓齒咬着玫瑰瓣似的脣,極致清純的臉蛋罕見的露出淡淡的酡紅,道;“這年紀了,身子骨還行嘛,面對這種貨色能堅持這麼久……”
小鼠反應過來,笑道:“阿泥,你不是看上這家書屋的老闆了吧?”
阿泥瞪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
小鼠太瞭解阿泥,自幼缺少父愛,對那種着儒雅隨和的帥大叔缺乏抵抗力。
不過每次把大叔們搞到手新鮮幾個月,就會索然無味,把錢騙光,然後一腳踹掉。
“要不要打個賭,這個人,我覺得你最多堅持兩個月。”
阿泥搖搖頭,道:“他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咱們跟了他兩天,我的心跳就沒正常過。我感覺我可能要淪陷了,這就是小說裡寫的一見鍾情……”
小鼠伸手去摸阿泥的額頭,奇道:“你沒發燒吧?”
阿泥一把打開他的手,眼波流動,道:“我沒發燒,我估計是456了。“
1234567,哆來咪發唆啦西。
按照順序,456的諧音,其實就是“發 騷了”的意思。
這是兩人聊天的小樂趣。
小鼠聳聳肩,道:“懶得管你,反正你別被騙就好。”
安妮噗嗤一笑。
小鼠也跟着笑了起來。
他們就是騙子行的老祖宗,要是真被人騙了,那可給老祖宗丟臉了!
與此同時,在越州的一家高級餐廳,李胭脂站在角落裡掛了阿泥打過來的電話,回頭望了眼坐在幾米外餐桌旁的男人。
男人見她看過來,笑着揮了揮手。
李胭脂報以甜甜一笑。
她留着垂肩的黑直長髮,帶着金絲邊鈦架眼鏡,和那夜勾搭林白藥完全不同,穿着咋看不算華貴,但是處處透着精緻的細節,充滿了知性氣質美女的範兒。
“忙完了?”
“嗯,證券公司那邊打過來的電話,說有支股票出了點問題。”
男人關心的問:“嚴重嗎?要不要我幫忙?”
“沒事,剛纔已經解決了,我們繼續吃飯吧。”
李胭脂這次扮演的是證券行業的金融才女,在她高超的聊天技巧引導下,男人開始敞開心扉,大吐苦水,敘說着他和老婆的矛盾,老婆如何不心疼人,不知道體諒他,如何的胡攪蠻纏,整日困在這樣的家庭,是怎樣的不開心等等。
李胭脂瞅準機會,提議道:“要不出去散散心?”
身爲一個高端的獵手,她最清楚什麼時候該向男人發出什麼樣的信號。
男人一聽,果然動心,道:“正好我明天沒事兒,要不一起去郊區釣魚?我在東郊的山裡有座小別墅,別墅前有個池塘,正好適合釣魚。”
“明天啊?”李胭脂笑道:“我晚上回去和領導請個假。”
男人高興的道:“好,那就說定了。“
接下來男人殷勤的給李胭脂加菜,時不時的吹吹牛,說說自己賺錢的那些往事,以及在省裡市裡的人脈。
聽得李延芝心裡想笑,你不過是個做海鮮生意起家的商人,現在兜裡有點錢,兩三百萬撐死了,哪有吹的那麼有面子,敢和人家那些大富豪相提並論?
當然嘴上卻要跟着吹,還得恰到好處,露出點崇拜的眼神兒,只讓男人把她引爲知己。
這時男人接到一個電話,聽語氣應該是他老婆打來,等掛了電話,男人明顯有些神思不屬。
飯快吃完的時候,男人突然說道:“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就去?哎,小林,你別誤會。主要是路有點遠,明天我們出發的話,也就只能在那兒待一下午的時間,晚上還要提前回來。不如今天晚上過去,明天可以開心的玩一天。”
李胭脂這次化名林漾,爲什麼選擇姓林,可能跟她那晚在林白藥身上受挫有關。
那還是她親自出手第一次失敗的記錄。
“這個……要在山裡住一晚上,就我們兩個不太好吧?”
李胭脂欲拒還迎,羞赫的神色最容易引起男人的荷爾蒙衝動。
“沒事啊,那邊房間很多。正好晚上我給你露一手,我們來個野外燒烤,包準讓你樂不思蜀。”
“那我可要嚐嚐你的手藝……我現在去給領導請個假!”
說是請假,其實是打電話通知阿泥和小鼠,他們立刻做好準備,又叫上粉子門兩個身強力壯的打手,遠遠的跟着李胭脂坐的那輛車,一前一後出了市區,往郊外馳去。
偏僻的山腳下果然有一棟帶院子的二層小樓,從外面看並不奢華,也就是普通的以前看山的村民住的那種房子。
房子前面有一個幾十平米的小池塘,池塘裡是殘缺不全的荷葉,滿目蒼涼的枯莖,有的耷拉着腦袋,有的折斷了腰肢,充滿了秋意的消殺和肅然。
雖然眼前的房子並不像男人所說的是別墅,但李元芝也沒有起疑心,只當是男人好面子吹牛。
先安放好行李,男人領着李胭脂上下樓看了看房間,簡單休息後兩人在院子前面擺上了燒烤架。
雖然月色迷人,山色宜佳,風吹荷葉,別有意趣。但是嗡嗡飛來飛去的蚊子,不停的在臉上手上腳踝叮上幾口,怎麼也說不上舒服。
李胭脂強忍着演完了全程,吃了烤肉,喝了點兒啤酒,聊天話題深入了些,加上偶爾的肢體接觸和眼神對視,曖昧的氣氛開始蔓延。
時候差不多了!
李延芝心裡想,然後低垂着頭,嚶嚀了一聲:“我去洗澡。”
男人在背後露出急色的表情,搓了搓手,燒烤攤也顧不得熄火,跟着上了樓。
距離池塘五六十米外的樹叢裡,阿泥全副武裝,戴着頭巾,口罩,手套,不給蚊蟲可乘之機。
相比之下小鼠就慘的多了,就這會兒工夫,身上被咬了一百多個疙瘩,癢得半死,卻又不敢叫出聲。
好容易等到手機響起兩聲後掛斷,這是李胭脂發來的要動手的信號。
阿泥說道:“進去先拍照,要是敢反抗,打一頓再說。”
小鼠拍了拍懷裡的相機:“放心,都是咱們做熟的買賣,不會出岔子。”
接下來的發展就按照他們預計的一樣,衝進去之後,牀上的兩人,李胭脂衣衫凌亂,男人脫的只剩下內褲,小鼠拿起相機咔嚓咔嚓拍下照片。
可讓李胭脂奇怪的是,男人並沒有驚慌失措,甚至沒有問一聲你們是什麼人,只是笑嘻嘻的,甚至可以算是大大方方的任由小鼠拍照。
這個詭異的場景,也引起了阿泥的注意,她扭頭看一下李胭脂。
李胭脂施施然站起,整理好衣服,問道:“你不好奇我們是什麼人?”
男人大笑,道:“都是從這個吃人的世道里討口飯吃的可憐人,又有什麼好奇不好奇的呢?”
李胭脂聽了這話,心知不妙,道:“我們走……“
“想走?晚啦!“
江湖書屋的帥大叔推門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神色陰鷲的年輕男子。
“是你?“
阿泥驚呼:“老大,他就是江湖書屋的老闆。那富婆說她想和這人私奔,要咱們拍下她老公的出軌照,然後打官司贏了財產,可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李胭脂哪還不知中了別人的局,厲聲道:“別傻愣着,衝出去。”
那兩個強壯的打手立刻向帥大叔衝過去。
帥大叔站在原地沒有動,臉上的笑容依舊迷人。
年輕男子突然前邁兩步,一腳飛起,閃電般踢中一個打手的胯下,又縱身而起,右肘狠狠砸在另一打手的鼻尖,落地後緊跟膝撞,再次直擊胯下。
不到三秒鐘,兩個之前玩仙 人跳時無往不利的粉子門打手倒地不起。
小鼠見狀,從懷裡掏出寒光四射的匕首,越過年輕男子,身影極快的衝向帥大叔。
擒賊先擒王!
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
帥大叔笑道:“光想撿軟柿子去捏,天下哪有這麼多美事?”
話音未落,匕首咣噹墜地。
小鼠被帥大叔單手掀翻在地,只從反向變形的胳臂可以知道,他的右手徹底廢了。
牛皮厚軍靴底重重的踩着小鼠的臉,帥大叔看向李胭脂,笑道:“李老闆,我不願意對美女動手,希望你最好配合一點。”
事已至此,李胭脂拿得起放的下,和阿泥束手就擒。
年輕男子拿着繩索,用太行山的複雜手法把粉子門衆人捆綁起來,李胭脂認出這種手法,美眸微聚,道:“太行山,美人潭,紅粉青娥綠柳煙。敢問是山中哪一門的同道?”
帥大叔還是笑吟吟的樣子,道:“新世紀就要來了,太行山那種古早的存在就別提了,誰還把山門規矩當回事呢?比如你李老闆,這些年昧良心的事幹了多少,照着規矩,怕是活不到現在。”
李胭脂見攀扯不了同出山中的交情,只能問道:“你們求什麼?求財,開個價。求人,連我在內,你們想怎麼樣都行。”
穿着內褲的男人笑道:“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聽說古道熱腸什麼的特別舒服,我還沒試過呢……”
帥大叔啐了他一口,道:“趕緊衣服穿好,你老婆可警告我了,要是真敢亂來,回去就閹了你。”
一聽家裡的母老虎,男人無奈嘆了口氣,道:“天大地大,老婆爲大,算了算了,我先回去安內,你們在這攘外,回見吧。”
說着和帥大叔緊緊擁抱一下,然後用腳尖挑起地上的褲子衣服,搭在肩頭,晃悠悠的下樓去了。
帥大叔拉過一張椅子,好整以暇的坐在李胭脂的對面,道:“我對你的人沒興趣,對你的錢也沒興趣,我只對你手裡掌握的東西有興趣。聽說你手頭搞了不少當官的視頻和照片,或要挾或攀扯或勾連,組成了粉子門的關係網,所以這些年你越發肆無忌憚,壞人敢弄,好人敢弄,連學生都不放過……”
李胭脂猛然驚醒,道:“你是林白藥的人?”
帥大叔笑道:“算你還不是太蠢,得罪到林先生頭上,不給你點教訓,怎麼出的了林先生腹中的惡氣?”
“怪不得他小小年紀,會那麼警覺……”
李胭脂喃喃的道。
她終於明白爲何那天晚上林白藥竟然能夠不受誘惑,原來竟是太行山裡的同道。
知己卻不知彼,這波栽的不虧!
“佩服,好手段。”
“哪裡哪裡,李老闆狡兔三窟,輕易不肯出手,背後也有靠山,在市區根本沒辦法抓住你,只能設個小局,請李老闆屈尊到這裡來……”
“既然落在你們手裡,我認了!要錢要人都可,其他的沒得談。”
“是嗎?我不信!”
帥大叔挽了挽袖子,伸手打個響指。
年輕男子拖着小鼠走過來,把他扔到椅子旁的地上,帥大叔擡腳踩在折斷的右手關節處,小鼠立刻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豆大的汗滴佈滿頭頂,後背已經溼透。
李胭脂冷漠的道:“你折磨他,對我毫無意義,就是同樣的招數用在我身上,那也不過受點苦罷了。”
帥大叔認真想想,道:“你說的有道理,折磨他沒意義……去取冷水來,別忘了辣椒粉。”
年輕人轉身離開。
“李老闆,用水爲刑的法子,你應該聽過,這點不得不佩服漂亮國的技術。經過人家組織多位科學家進行嚴密的科學論證,做出了很多改進,不僅能增加人的痛苦,還能減少死亡率。比如用冷水實施——降低人體中的血氧的消耗,使人的痛苦時間延長。在水中投放辣椒粉——能夠更加刺激人的肺葉及氣管和支氣管。”帥大叔氣質儒雅,笑的時候尤其的迷死人不償命,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李胭脂的心沉到了谷底。
“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百分之十的死亡率,我不認爲你能堅持的下來。如果我是你,現在招了,不用受罪,又不用惹麻煩,我放你走,你還能做你粉子門的生意,何樂不爲呢?”
李胭脂沉默。
帥大叔笑道:“還挺倔,那就看看你能熬多久了……”
等年輕男子端來大盆的水,還有捂口鼻用的毛巾和整瓶變態辣的辣椒粉,李胭脂的瞳孔開始不受控制的收縮,眸底深處的恐懼時而閃現,時而躲藏,大腦一片空白。
她以前確實吃過很多苦,可那些苦無外乎飢餓、毆打、強 奸等羞辱,根本不能和眼前的事相提並論,況且這些年養尊處優,順風順水,她知道自己連十秒鐘都撐不住。
吃過苦,所以更怕會再吃苦!
“哈,太久沒玩過,手藝生疏了,別一不小心把李老闆弄死,那就太沒意思了。”
帥大叔看向阿泥,笑道:“這小姑娘細皮嫩肉的,是你的心腹,應該也知道點內情。對不住,我先拿你練練手,要是不小心出手重了,下輩子記得投個好胎,別混江湖了。”
他的語氣特別溫柔,道:“江湖太血腥了,不適合女孩子。”
“老大,老大救我……”
阿泥嚇的容色完全扭曲,身子劇烈的掙扎起來,可雙手雙腳被綁住,掙扎毫無意義,被年輕男子平放在地板上,將毛巾疊了兩層,蓋住口鼻。
帥大叔端起水盆,依舊笑容不變,可越是如此,李胭脂越是絕望!
像她們粉子門惡事做盡,害得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但至少還能自我安慰,畢竟沒有親手殺過人,頂多算是間接促成,那也怪那些人心理素質不好,承受不了被騙破財的壓力。
可像帥大叔這樣的,他們手裡沾過血,是真敢殺人的狠角色!
“我招了!”
帥大叔放下水盆,笑道:“李老闆是聰明人,早這樣多好,免得傷了大家的和氣。”
既然決定開口,李胭脂又懼了帥大叔的狠辣,她沒敢再耍花招,直接說了藏東西的地方。
年輕男子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撥打了一個電話。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電話又回過來,年輕男子走進房間,對帥大叔點點頭。
“很好,東西我們拿到了!”
帥大叔笑道:“李老闆肯定以爲,我們要的是你視爲身家性命和立足根基的那些官員們的黑材料,其實你錯了……”
李胭脂愕然擡頭,她確實有些糊塗了。
你們大費周章搞這麼一個局,難道不是爲了這個東西嗎?
“這個東西或許李老闆很重要,可是對我們一文不值。之所以要這個,我們只是爲了證明李老闆有合作的誠意。至於我們真正想要的,“帥大叔頓了頓,首次收斂了笑容,冷冷的目光像是頭嗜血的狼,道:“是一個人的名字。”
李胭脂被帥大叔全方面的壓制,再沒了一丁點對抗的心思,只想着儘快結束這場噩夢,有氣無力的道:“誰?”
“今年年初,武定市河陽縣谷堆鄉有個叫劉漢源的男人,再婚娶了一個叫楊蓉的女人。兩個月後,楊蓉卷着劉漢源所有的財物跑了,這個女人用的化名,現在不知去向。我想問問李老闆,楊蓉的真名叫什麼?現在哪裡落腳?怎麼也才能不走露風聲的情況下,抓到她這個人。”
帥大叔的聲音淡淡的,彷彿無慾無求的僧人在說着一句最普通不過的經文,道:“只要李老闆交代了她的下落,今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你玩你的粉子門,只要別招惹到我們頭上,大家各走各道,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