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都有些驚訝,但他既然決定跟着林白藥做事,就沒打算反悔,更不打算臨陣退縮,不管幹什麼,聽吩咐就是。
林白藥主動解釋道:“我有個好朋友正在做一件蠢事,她性格固執,不聽勸,被逼無奈,只能用非常手段。這個封爺,是她手下一等一的厲害角色,不先拿住他,後續計劃無法推進……”
段子都道:“林總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第二天黃昏,林白藥約了封爺,說是發現一個新坑。
新坑新水,上口很快,兩人釣的流連忘返,直到半夜十二點,林白藥打個哈欠,裹着衣服,道:“太冷,頂不住了,撤吧?”
封爺打趣道:“沒談女朋友呢,身子骨就虛成這樣?還不如我老頭子……”
“咳,熬夜又不吃早飯的後果……”
收拾裝備,前後上了車,林白藥道:“今天不回城了,正巧從這往西十餘里有我朋友的郊區別墅,去那湊合一晚。”
封爺不疑有他,掉轉車頭,直奔城西。
到了別墅外,繁星滿天,倒掛銀河,四周林木蕭瑟,萬籟俱寂,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好一處所在。
封爺感嘆道:“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你朋友是會享福的……”
林白藥拉開車門跳下車,道:“我朋友不僅會享福,還是個酒鬼,裡面有幾瓶五十年茅臺,去嚐嚐?”
封爺愛釣魚,也愛酒,這段時間接觸,林白藥把他的喜好摸的清清楚楚。
沒有酒友能抵抗五十年茅臺的誘惑,封爺跟着下車,笑道:“甕間畢卓防偷酒,隔壁匡衡不點燈,今天也來做個偷酒的惡客。”
“怎麼能叫惡客呢?畢卓若非偷酒,怎麼可能留名千古?齊白石又怎麼可能作《畢卓盜酒圖》呢?”
兩人閒聊中進了院子,拾階而上,林白藥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進去後手摸着牆說道:“封哥,你先進來關門,風太冷了。我找找開關……”
封爺應聲關門,剛一回身,突然光線大亮,巨大的射燈猛的照射到他的眼睛,幾乎瞬間白茫茫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
左右拳風襲來。
封爺歷經風雨,多次死裡逃生,雖然落入陷阱,卻還保持着絕對冷靜,並沒有驚慌失措。
身後大門內開,再大的蠻力也撞不開,更來不及找門把手,那麼只能往前。
可對方事先佈置了局,豈會料不到這時的情勢?
前面必定還有陷阱。
對敵之策,就是不能被人牽着鼻子走。
電光火石間,封爺選擇屈膝俯身,突然往左滑步,雙臂如熊下抱。
眼睛看不見,只能賭一把。
他賭對了。
雙臂抱住一條腿,右腳立刻後撤弓步,左肩頂住大腿內側,用力頂住旋擰。
一聲悶哼,左邊這人被重重摔在地上,暫時失去戰鬥力。
現在要躲過右側敵人的追擊,他毫不停頓,趁勢往前翻滾,繼續拉開距離,等待眼睛恢復正常。
不料一個跟頭還沒翻完,雙腳碰到硬物,像是撞上了一堵牆。
不對。
這不是牆。
別墅的大廳不可能這麼狹窄,定是對方狡猾,用鐵皮櫃之類的封死了左右的空間。
避無可避。
後方呼嘯着撲過來一人,兩條胳臂如同鐵鏈,緊緊的鎖住他的脖子並把雙手壓制在胸口。
只要五秒,就能人讓人失去意識,徹底昏迷。
對付這招,最簡單的像以色列格鬥術,低頭轉身,壓臂扭摔,再膝撞擊臉。
但封爺現在只有雙腳能動,來不及遲疑,腰臀猛的一靠,左腿往後切入空檔,絆住那人的腳跟,同時吐氣開聲,用盡全身力氣後仰下砸。
咚!
兩人倒地。
感覺鎖住雙手的力量略鬆,封爺曲肘重擊那人肋骨,掙脫束縛,翻身而起。
還沒站穩,一記鞭腿從側方踢中他的肩膀,彷彿幾噸重的卡車用一百八十碼的速度碾壓而過。
封爺飛起,再次重重的撞上那堵鐵皮“牆”。
劇痛鑽心,半邊身子幾乎麻木,不過好消息是他恢復了視力,隱約能看到眼前重疊搖晃的物體。
物體變大。
是拳頭!
封爺本能的架臂格擋,可失了先機,又受了傷,力道不足,被這迅猛如龍的一拳打碎了架勢,直衝胸口。
他心知到了最後關頭,死裡求活,右膝
上挑,撞向對方的下身要害。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他賭對方佔盡上風,不會願意兩敗俱傷。
只要稍作後退,就還有機會。
可這次,他賭錯了!
同樣擡膝,以硬碰硬。
砰!砰!
兩聲悶響,封爺胸口中拳,氣息斷流,瞬間臉色蒼白,膝蓋也被封死,緊接着頸部捱了手刀,軟綿綿的癱倒地上,人事不知。
那邊的唐小奇掙扎着爬起來,他心裡委實懊惱,第一個被擊倒,連封爺一招都沒接住,要不是佈置得當,被他從左路逃跑,再想抓住難上加難。
江海還躺在地上,他力大無窮,可身手最差,雖然成功鎖住了封爺,還是被他反擊得手,肋骨現在疼的起不了身。
最後制住封爺的是段子都。
他原本守在前路,幸好唐小奇和江海阻了一阻,讓他及時趕到。
林白藥從旁邊屋子裡出來,道歉:“小奇,海哥,你們怎麼樣?”
“沒事,”唐小奇走過來扶起江海,檢查一下,道:“皮外傷,骨頭沒斷,歇會就好。”
林白藥這才放下心,望着地上的封爺,感慨不已。
他已經過高估計了封爺的能力,畢竟是墨染時從京國柳帶出來的最信任和最倚重的手下,所以生怕唐小奇和江海不是對手,費盡心思拉攏段子都加入。
現在來看,這步棋走對了。
要不然功虧一簣,讓封爺跑了,墨染時有了防備,等於說事情辦不成,還要雙方交惡。
得不償失。
……
封爺渾渾噩噩醒來,雙手雙腳被鎖死在屋子裡的鐵牀上,林白藥坐在他對面,臉上依舊平靜,道:“林老弟,這是做什麼?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我斟酒向你認錯。”
林白藥搖搖頭,道:“封哥,你沒得罪我,只是你手段太厲害,我怕會壞了墨老闆的事,所以請你在這裡委屈一段時間。”
封爺眼睛微微眯起,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
“這你就別問了,我對你和墨老闆都沒有惡意。”
封爺低頭看着手銬,露出幾分譏笑,道:“我栽了!你接近墨老闆,果然別有用心。”
林白藥搖搖頭,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現在做的事你不理解,以後自然會明白。我只希望你留在這裡安分點,不要給大家惹麻煩。”
封爺皺眉道:“兩天之內沒有我的消息,墨老闆就會動用所有力量找人。林白藥,你藏不了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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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藥站起身,淡淡的道:“我根本沒打算藏,放心,墨老闆馬上自顧不暇,沒機會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