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地產有喬延年拿命在C，暫時還能頂着許衛國的壓力，反正你要是硬來，我就撕破了喉嚨喊，不信沒人聽見，大不了鬧到老一面前評評理。
另外，因爲還要等蘇淮省根據建設部文件制定適合本省的房改政策細節出籠，省內房企纔能有的放矢的安排自家的宣傳銷售計劃。
否則屁顛顛的搶先出手，以爲佔領先機，結果省府對建設部政策做了微調，運氣不好碰巧踩雷，浪費財力物力不說，很可能起個大早趕了晚集。
做生意，要一快一慢，快政策一步佈局，這是眼光。慢政策一步執行，這是穩健。
欲速則不達，從不是空話。
所以，林白藥的精力得以從東江騰出來，主要盯着寧安科技即將迎來的信產部手機牌照發放資格專項考察。
初七假期剛結束，初八早上週強、姚春風和姜心怡就乘飛機前往首都，同行的還有省信產廳的一位副廳長。
一個代表官方支持，一個負責拍板決策，一個解答技術疑問，一個公關以柔克剛。
四個臭皮匠順着林白藥和遊廳長年前打好的基礎，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出不了什麼意外。
可在首都待了三天的周強突然傳來壞消息，信產部第一批待考察手機企業的擬定名單裡沒有寧安科技。
“名單什麼時候公佈？”
“也就三五天的時間……”
林白藥沒得選擇，只能拉上游廳長，立即動身飛往京城。
碰面後瞭解大概情況，得知是某位老領導給部裡打了招呼，說移動通信行業事關重大，第一批還是交給國企試水，各方面容易協調，形成合力，也容易出成績。
等到後面摸出來路子，再逐步開放給民企，可以有效競爭，促進技術更新換代。
這個理由冠冕堂皇，很符合部分認爲這幾年國退民進步子太大的人的口味。
經過暗流涌動的內部博弈，作爲唯二兩家待考察民企的寧安科技和天時達科技就此出局。
林白藥有種預感，天時達純粹是被寧安科技給連累的，畢竟上一世它是唯一一家拿到了手機牌照的民企。
這一世，那些準備爭奪牌照的企業沒什麼變化，只有寧安科技是混入其中的那個變數。
如果真是這樣，用所謂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民企關在手機市場的大門外，就是針對寧安科技而來的陰謀。
遊廳長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一頭扎進了信產部。
某些東西，外人的關係網再強也觸摸不到，還得是遊廳長這樣的自家人才能打聽到真東西。
周強也去找他那個在首都信息技術應用研究所當副所長的師姐，像實行手機牌照準入這樣足以影響整個行業的制度，會提前徵詢相關方面的專家意見，作爲專家裡的專家，首信所應該瞭解一些箇中內情。
晚上八點多，遊廳長先回到酒店，臉色很不好看，道：“……那位老領導退休多年，輕易不插手部委的具體業務，這次卻一反常態的打招呼，背後的原因竟然沒人知道。不，當然有人知道，只是我們還沒找到關節……”
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獲。
雖然信產部對手機牌照發放持謹慎態度，但是並沒有嚴苛的國企民企之分。
只是出於資金、技術、後續投入和未來發展等多方面考慮，國企的實力要遠大於民企，所以會給國企發放更多的牌照，而民企只要符合要求，有實力投資，其實也無不可。
可老領導的指示不能不聽，加上有一位秦副部長的支持，最後決定分兩步走，也就是先給國企發牌照，看看效果，第二批可以酌情引進民企。
從頂層設計的角度思考，這樣處理沒有太大的問題，甚至可以說謹慎些是對的。
如果國產手機在和國外手機品牌的對決裡一敗塗地，那麼貿然參戰的民企很可能一蹶不振。
國企還有輸血的途徑，民企有嗎？
銀行貸款都批不下來。
所以，這是陽謀。
就算想提意見，也沒地方提，人家輕飄飄一句話能把話頭堵死：
不讓你進來，是愛護你。
等過幾年，國企打開局面，再讓你進來分桃子，難道不好嗎？
不好！
林白藥要做的事太多，他沒時間等待。
何況寧安科技前期投資了幾千萬，難道就因爲手機牌照沒拿到，全部打了水漂？
必須想辦法解決！
……
通過遊廳長打聽出來的消息可以知道，問題的源頭並不在信產部，而僅僅在於那位老領導。
這是突破點。
遊廳長也知道老領導是突破點，可他流露出無奈的苦笑，道：“以前在電子部時就特別的強勢，說一不二，但人貢獻擺在那，去年郵電部電子部合併成立信產部，對行業的影響力至今猶存。不發話則已，既然發了話，誰又能有本事讓人收回成命？”
林白藥沉吟一會，道：“能不能請秦部出來吃個飯？”
“現在？”
“對，現在！”
遊廳長看看錶，九點三十分，這個點該有的安排早安排好了，沒有安排說明不想有安排。
無論那種，想約出來，難度都很大。
可話說回來，難度不大，又何必來京帶着你呢？
遊廳長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道：“好，我試試。”
國內的事就怕試試，遊廳長出去了一趟，然後打電話回來，告訴林白藥時間地點。
和秦副部長的見面很順利，吃完飯離開時不經意的點撥了一句：“林總，年輕人略有些氣盛可以理解，誰都年輕過嘛，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結，還是要事業爲重……”
林白藥恍然。
恭敬的送人離開後，林白藥讓遊廳長先回酒店休息，前往某處私人高檔會所拜見魚敬宗。
魚敬宗原本要介紹他給朋友們認識，林白藥這會沒心思應酬這些大佬們，或者說以他現在的地位，還不到時候。
婉拒了魚敬宗的好意，兩人到旁邊私密性極好的小會客室坐下，林白藥說了此次來京的緣由，道：“我懷疑是傅景龍在背後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