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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銀杏算計貴妃都算計到了巡撫大人趙誠那裡,也幸虧趙誠與柴家老爺子是故交,否則真不知這事要如何收場,這些事柴家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而現在的柴家人除了柴家老兩口有一個算一個都在貴妃手底下討生活,和貴妃的利益息息相關。
於是,這事兒就微妙了。
砸了貴妃的飯碗,就等於砸了自己的大飯盆,沒人心裡不存些小九九。
而這事情說到底是柴銀杏不地道,用的下三濫的手段,萬一真讓她得懲了,可不是簡單賠錢了事,弄不好那是要坐牢的——
就像陳虎!
鑑於貴妃這邊沒有追究,受害者和官老爺那邊陳虎又使上了錢,陳虎也沒有重判。可是事情鬧的不小,他也沒有免了板子,象徵性地蹲了幾天大牢才又出來。
如此一來,柴家人的心裡可想而知,柴銀杏是犯了衆怒,爲了她男人就坑孃家人,看着她也是眼疼。
“我老頭子不知道你們關起門來在家是什麼樣,現在是在我們老柴家。”柴老爺子自來就看不上陳虎,柴銀杏幹出陷害自家弟妹的事後,他對自家閨女都看不上了。
“我們雖然不是書香門第,規矩還是要有的。”
說完,他看着柴銀杏,目光如炬。“你在這家裡,大不是最大的,小也不是最小的,在家耍的哪門子橫?要想回家過節,就有個柴家人的樣子,否則就回你們陳家!”
柴銀杏知道柴老爺子手黑心狠,可是怎麼也想不到當着柴家老老少少,和自己的兩個兒子面前當場就給她下不來臺,臉色驀地漲成了豬肝色,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柴老太太看不下眼兒了,推了柴老爺子一把:
“這大過節的,別儘教訓孩子。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都說開就好了,以後都好好過日子。”
“是啊,是啊,以前也是我們誤信了饞言,弄的親者痛仇者快,還希望弟妹大人大量。關起門來我們還是一家人,姐夫這就給你賠禮了。”陳虎忙道,給柴銀杏使了個眼色。他可不希望他這邊伏低做小,全給這婆娘那張臭臉給破壞了,前功盡棄。
貴妃那是千年的狐狸,又怎會看不出陳虎這番作派圖謀非小?
不過有人願意演戲,她倒不介意順着看下去。何況現如今當家的是柴老太太,柴銀杏怎麼也是人家親閨女,不讓她親眼看看,真當是她顧洵美得理不饒人呢。
貴妃看着陳虎拖家帶口演了一圈,嫣然一笑道:
“洵美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咱們都柴家人,一家人哪還用得着說兩家話,姐夫言重了,您要是不說,以前那些事兒我都忘了。”
人嘴兩張皮,純白話誰不會?
這世上要是光靠嘴過活,她能說死一片。
貴妃在後宮玩兒的就是心眼兒,耍的就是人性,有事兒沒事兒當個熱鬧看,沉得住氣,可木墩兒是呼風喚雨慣了的,穿越後讓貴妃壓的死死的,活的那叫一個酸爽,他仗着自己小可不想管住嘴:
“以前那些事啊娘,你記性變差了?”
他童聲童氣的問,“我可記得呢,這個胖女人說我爹是傻子!還說我也傻!我記她一輩子。哼,現在我爹恢復正常了,比你這個男人可強多了。我爹長的俊,功夫又高,可不像他,又黑又瘦,看人都不拿正眼看。”
“爹,師父新教了我一個詞,叫猥瑣!”
“我用得對嗎?”
讓小孩子這麼一頓寒磣,陳虎和柴銀杏兩口子臉色才叫精彩紛呈,紅了紫,紫了黑,就沒個好/色兒。偏偏是個四歲的小娃娃,他們回嘴也不是,不回嘴還不是。
陳清、陳澈從來跟母親回柴家都是待若上賓,即便這樣他們還不願回這窮鄉僻壤,無論如何想不到這次進得門來就沒人給他們好臉,還讓個小孩子給損了。
陳清大些,已經十八九,早就娶妻生子,慢慢開始接手父親的生意。
在貴妃這事兒上,他略知一二,心知父母親做的事不地道,讓人寒磣幾句他也不吭聲。可陳澈還小,不過十來歲,讓陳虎慣的無法無天的性哪受得了這個,上前一踢就要往木墩兒身上招呼:
“臭小子——”
話還沒等說完,就見一直站貴妃旁邊從頭到尾沒吭聲的柴榕突然一個挪步,人影一晃就擋到了木墩兒身前,腳微微往上一提,陳澈撲通一聲就坐地上了,疼的他嗷的一聲,眼淚就下來了。
“柴老四,你敢踢我兒子?!”柴銀杏面目猙獰。
柴榕冷冷看了她一眼,“他敢踢我兒子,我爲什麼不敢踢他?”
“你多大,他多大?!”柴銀杏尖叫,可她知道她這弟弟的武力值,她上前也討不了任何便宜。
有這樣撐腰的爹不要太爽啊,木墩兒插腰:“我四歲,你兒子幾歲!?”
柴銀杏幾近抓狂,哪兒弄來的孩子這麼討厭!
“娘,你就讓柴榕這麼欺負阿澈?阿澈不過還是個孩子——”
聽到未來絡上風行的一句黑話,木墩兒笑噴了:“噗,我也是個孩子。”
來啊,互相傷害啊,看他們誰比誰更小。
他小他有理!
“好了,你也好好管管阿澈,再怎麼樣木墩兒才四歲,他那一腳上去怎麼受得了?”事關寶貝兒子和寶貝金孫,柴老太太也不昧着良心替自家閨女說話了。
這心分明是偏胳肢窩去了!柴銀杏恨恨地心道,阿澈那腳死小孩受不了,那柴榕可是自小練武,她爹都不是他對手,他家阿澈就能受得住了?
“不管是不是孩子,誰打我兒子,我就揍誰。”柴榕可不管他娘是不是息事寧人,他姐是不是憋氣窩火。以前他傻,讓他兒子也跟着被人瞧不起,現在他好了,有能力保護他……和阿美了,他就不允許任何欺負他們。
親爹啊,木墩兒幾乎要匍匐到柴榕腳下——太特麼仗義了!
柴榕這話一出,連捱揍的陳澈都忘了哭,愣眉愣眼地瞅着自己爹,那樣的爹他也想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