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嬋將飯菜端到屋裡的時候,居然見他拿左手使筷子了。
她奇怪道:“你會左手用?”
“剛學的。”雖然蘇嬋不知用的什麼藥,他現在受傷要比以前好的快多了。
可再快怎麼也得幾天的時間,他想想每天要靠別人喂…
“這麼厲害?”蘇嬋感嘆道,果然對於動手能力強的人,只要想做,什麼都能做好。
她在對面坐下問他:“對秦秋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江屹舟挑眉:“怎麼想起問他?”
“我今天看見他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他臉色不太對勁,應該是身體出了問題,可我問他又不肯說,總覺得有些奇怪。”
江屹舟就今天才見過他:“臉色是有些不好,不是因爲他受了傷嗎?”
蘇嬋搖頭:“受傷的臉色跟生病的臉色差是不一樣的。”
“宋老爺說,人是他救回來的,當時就失憶了,也不知道從哪裡來。”
蘇嬋沉吟了下:“你說,人失憶了,還能會功夫嗎?”
江屹舟筷子頓住:“你是說他失憶是假的?!”
蘇嬋搖了搖頭:“我可沒說,失憶是分很多種的,記憶性失憶,功能性失憶,還有選擇性失憶的,我本來也沒跟他說過幾句話,不好多判斷。”
江屹舟對秦秋還是印象不錯的,而且他相當於自己半個老師了。
如果說失憶的事情是假的,那牽扯可就大了,那代表他很可能是故意接近宋家,甚至是別有目的。
飯他也吃不下了:“應該不會吧?這麼久了宋小姐也沒出什麼事,而且這次還是多虧了他出手。”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蘇嬋打了個哈欠,“不吃了?我給你換藥睡覺。”
江屹舟身子一僵,吃飯能自己也也逃不了上藥,這小丫頭就真是來折磨他的。
屋裡熱,江屹舟只着一件中衣和外褂,蘇嬋褪下他的外衫,拿起藥膏還猶豫了下。
本來自己就是大夫,上藥什麼的不是常事嗎?
可不知是不是今天被江屹舟那麼一說,心裡多少有些異樣,目光竟沒辦法完全集中在傷口上了。
給他腹部處換藥的時候,明顯能感覺他胸口起伏更加明顯了。
蘇嬋低着頭不去看他,他分明又漂亮的腹肌就在眼前,蘇嬋敢說,這絕對是她見過最養眼的身材。
她不自覺的舔了舔脣,匆匆換好:“我睡覺去了!”
這地暖燒的有點太熱了,絕對是。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蘇嬋吃了飯跟江遠恆要去醫館的時候,卻在衚衕口看見了熟悉的人。
“邱芸?!”
邱芸正在從馬車上搬東西,看見蘇嬋竟然還笑了笑:“沒想到離的這麼近。”
沒想到?就是因爲知道纔會來的吧?
蘇嬋怎麼可能給她好臉色,她只是擔心,以後她住私塾了,會不會對甜甜和小凡有影響。
江遠恆對她的所作所爲知道的並不是很多,見小嬋臉色不好,自然以爲是因爲大哥,所以她纔不喜邱芸。
他撐着柺杖的手輕輕握緊,雖然之前她是共妻,現在她是自由身,自己從來是可以追求擁有她的。
可明明每天見面,住在一個院子,離得如此近,他卻從沒感覺兩人的關係有過什麼變化。
邱芸看了眼江遠恆,女人的感官是最敏銳的,他那眼神就藏不住。
“遠恆?好久沒見過了,看來在蘇姑娘的照料下,你恢復的不錯啊。”
江遠恆淡淡的點了點頭,也沒什麼可跟她多說的。
邱芸知道自己在江屹舟心裡徹底沒位置了,可心裡的怨氣卻始終無處宣泄。
她可以不要江屹舟,但讓蘇嬋得到,她是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的!
“遠恆你先去,我回趟家。”蘇嬋雖不悅,也管不到江置頭上。
她回去把蘇甜甜和江凡叫過來,鄭重囑咐道:“邱芸以後就住在私塾了,如果她對你們有任何,哪怕一點的針對和不利,都要告訴堂哥和我,知道嗎?”
蘇甜甜奇怪道:“她爲什麼要對我們不利?”
她一個小孩子,蘇嬋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
倒是江凡還從村裡聽來了不少風言風語的:“她喜歡大哥!”
這麼一說蘇甜甜就知道了,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她要搶走我姐夫?!”
剛要出門,只是路過蘇嬋房間的江屹舟想不聽見都難。
緊接着屋裡就傳出蘇嬋的反駁:“他已經不是你姐夫了,要跟誰在一起都是自由,但不會是邱芸的。”
江屹舟從腳底涼到頭頂,她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足以表明她的心意了。
江屹舟從未問過她,甚至不敢太直白的表現什麼,就怕把人嚇走。
這段日子的相處,有時她的情緒甚至會讓自己誤會,是不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呢?
原來是他想多了……
他沉下了神色,一聲不吭的出了門。
蘇甜甜撇嘴道:“爲什麼?他不就是我姐夫嗎?你們那麼好。”
蘇嬋摸摸她的頭頂:“你還小,不懂。”
“什麼懂不懂?我就知道姐夫對你好也對我好,我認識他的時候就是我姐夫呀。”
蘇甜甜十分單純的發出疑問:“難不成姐夫以後會娶別人?”
蘇嬋的手僵住,是啊,他本來就會娶妻生子,早晚而已。
可本來就知道的事情,爲什麼她光是想想居然就心裡發悶?
想着江屹舟會對某一個姑娘柔情脈脈,寵愛有加,拼了命的護她,酸意彷彿從心底溢出。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把蘇嬋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是在嫉妒?還是羨慕?
羨慕一個根本沒見過的女人?
她下意識的擡手捧着臉,她是瘋了嗎?
本來還瞧不起邱芸爲了一個男人尋死覓活,每天吃些飛醋,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她蹭的起身:“這事不是你操心的,囑咐你們的話記住了,我去醫館了。”
出了門,寒風一吹,她才感覺自己清醒了點。
“屹舟怎麼了?”從早集買菜回來的方玉華關上門問。
“嗯?他不是在家嗎?”
方玉華一指:“在衚衕口碰見了,就跟我點了點頭話都沒說,我看臉色也不太好,你們吵架了?”
他剛出去了?蘇嬋眉心一跳,難不成,他聽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