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會兒話,趙氏就離開了,臨走前叮囑淑女好好照顧自己。
送走趙氏沒多久就到了吃飯的時間,爲了補淑女的腳,張奶奶特地燉了豬蹄,熬的爛爛的,入口即化。
淑女就着吃了一大碗米飯,看得張奶奶笑眯了眼睛,連連讓淑女多吃。
吃多的後果就是撐了,可惜她腿腳不便,只好坐在牀頭摸着自己的肚子消食。
大約一個半月,淑女的腳就好了。
隨後淑女收到了高大成親的消息,當時淑女的第一個念頭是,這麼年紀小,算不算戀AA童?
“那可真是恭喜了。”淑女對着高大娘笑道。
高大娘臉上也多了幾分親熱,很顯然她對未過門的媳婦兒很滿意,“到時候記得來吃飯,咱們兩家捱得近,我就不特意來請你們了。”
淑女點頭,“嗯,大娘要是需要什麼只管說,鄰里鄰居的,用什麼東西也方便。”
也許淑女說得太大方了,高大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但很快就被掩飾了過去,“一定一定。”
雖是這樣說,到底沒有來家裡借東西。
不過兩家是鄰居,所以便把一些東西搬到了這邊,另外那頭騰出地方放桌子宴請親友。
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天,因爲炮仗聲音,淑女也沒有睡好覺,乾脆就早早的起來繼續寫計劃書。
美女見了十分好奇,“姐姐這是要做什麼?”
淑女摸了摸她的頭,“未雨綢繆。”
美女表示疑惑,但沒有再問。
反正姐姐說的總是有用的。
淑女好奇去看了一眼新娘子,跟想象中的差不多。看起來有些害羞,一雙大眼睛,看起來很清秀,見人就笑,是個好姑娘。
喜事很快就辦完了,村子重新恢復了忙碌。
淑女的計劃也逐漸完善起來,她也只是爲了預防萬一。
小白半個月回來了一次。明顯比上次瘦了。
張奶奶看了心疼。做了滿滿一桌子菜給小白,等他離開的時候又塞了許多吃食跟銀子,生怕他會在外面委屈自己。
最後就連淑女都看不下去了。忙制止了張奶奶近乎搬家的行爲。
“您就別擔心了,銀子帶夠了,什麼都能買。”淑女勸道。
張奶奶這才作罷,只是嘴上依舊說:“那也不如自家的東西好。”
淑女失笑。到底一樣拿上了些,包了一個包袱給小白。
“你去送送小白。”
張奶奶朝淑女眨眨眼。似乎在暗示什麼。
淑女真相扶額,爲啥那種穿來的即視感又出現了?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淑女道。
“去吧去吧,小兩口說說親密話……”
淑女:“……”
還想說什麼。張奶奶已經領着美女朝屋裡走去。
“走罷。”小白低沉的聲音傳來。
淑女有些怔忡,整日在一起還不覺得什麼,但是一分別就能看出小白的不同來了。尤其是一張臉散發的氣質,明顯成熟了不少。
“嗯。”
兩人默契的繞着村子走。彷彿這樣就能把路拉長一些。
淑女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之前想問的已經在家裡問過了,所以難得的沉默不語。
小白原本就不愛說話,此次回來更是沉默了許多。
應該說是沉穩了許多。
兩人就這樣慢慢走着,似乎走不到盡頭。
最後,還是到了盡頭。
淑女把包袱遞給小白,“路上注意安全。”
“嗯。”
淑女張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擺了擺手,“走罷,趙大哥還等着你呢,有什麼事情給家裡送一個信兒,跟陳家舅舅說也行。”
小白看着她,點點頭。
淑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最後撐不過,自己跑掉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愣了一會兒小白才轉身離開。
不遠處的趙佩見了,忍不住笑道:“捨不得了?”
小白沒說話,趙佩又安撫道:“撐撐就過去了,先苦後甜嘛。”
許久,小白才悶嗯了一聲。
兩人離開,又陷入枯燥充實的讀書生活。
眨眼春去秋來,又是一年。
一年中最大的變化當屬淑女跟美女了,兩人猛抽了身條,蹭蹭的長高。
一個安靜文靜,一個活潑俏麗,不知羨煞多少人家。
也有人給美女說親,可是淑女一個也看不上。
私下跟美女沒少給美女說一些想法,比如要有自己的嫁妝,否則婆家看不起。要有自己的手藝,等哪一天沒有了依靠,起碼還能依靠自己的手藝餓不死。
張奶奶又有一次聽到後,忍不住說淑女胡說八道,把美女教壞了。
實則張奶奶嘴裡嘀咕,卻從沒有阻攔淑女。
淑女知道,張奶奶是怕以後沒有了自己,美女被人欺負,倒不如教的厲害些。
可惜美女性子安靜,真的教不出潑辣樣。
不過美女雖然性子柔和,卻是個極其有主意的,所以說淑女跟張奶奶也算輕鬆了些。
小白身上的書卷氣越發濃重,唯一不變的是對郝家跟奶奶的態度了。
若不是趙佩常常誇讚小白,淑女定以爲小白還是小白。
到了一年一度的科考時候,夫子的意思是讓小白試試,就算考不上也沒關係,當做提前熟悉情況了。
饒是如此,家裡也是全家準備。
吃的,穿的,用的,樣樣都備好。
因爲要連續考幾天,所以吃的也要準備許多,最好是乾糧等比較好放又不會壞的。
生怕變天氣,又準備了厚一些的衣服。
總之,除了小白以外。家裡真是全部動員起來。
還是趙氏來家裡,挑出腰帶的,這才避免了小白搬家似的出門。
“就這些就夠了。”趙氏理解淑女她們的緊張,微笑安撫她們,“不用緊張,廩生考起來還算簡單,夫子不是說了。這次是試水。不用那麼緊張。”
張奶奶總算是放下了心,卻忍不住叮囑小白,“別緊張。考成什麼樣都行,咱們還有機會。”
淑女忍不住想起了高考時候家長的樣子,可不是像現在這樣?
在衆人或擔心或緊張的情緒中,小白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場考試。
因爲他的身份問題。早就花錢重新辦了一個身份。
因爲流民等問題,戶籍的管理並不是很嚴。所以趕上流民等事情後,辦戶籍很好辦。
小白也有了一個很高大上的名字,白謹行,字慎言。
是夫子教導他要謹言慎行。三日醒吾身。
只不過家裡人習慣了,私下仍然喊小白,在外都喊謹行。
小白看了看題目。感覺自己都會,便認真的在草稿紙上寫了一遍。最後確認無誤後重新謄抄,寫上姓名就交了卷子。
淑女因爲擔心,那幾日就住在了城鎮陳家舅舅店裡。
等考試結束那天,她乾脆去門口等着。
“你也是等人嗎?”有人跟淑女搭話,是一個年輕的婦人。
淑女見她慈眉善目,便笑着點點頭,“姐姐也是?”
婦人聽了這稱呼忍不住笑了,“哎呀,什麼姐姐,都是孩子的娘了。”
淑女驚訝的奉承,“一點兒都看不出呢!”
兩人越說越親近,加上都是等着夫君(?)考試,兩人有許多共同話題,等考試結束,兩人幾乎都稱兄(姐)道弟(妹)了。
“娘子?”
一個削瘦的書生忽然喊道,趙三娘回頭看了眼,迅速跟淑女說了一句“這是我夫君”便上前跟書生低聲說着話。
書生朝這邊看來,衝淑女微微頷首。
淑女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目光掃過人羣,淑女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的小白。
“小白!”淑女招手喊道,喊完見衆人都朝這邊看,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些不妥,臉不由紅了起來。
小白聽到動靜,跟身邊的人告別,急急朝這邊走來。
“不好意思啊,忘記喊你謹行了。”淑女覺得被人當着衆人的面喊小名實在丟人,所以見了他立馬道歉。
“無妨。”小白看着她,見她臉蛋紅撲撲的,似乎在外面曬了許久,“累不累?”
淑女搖搖頭,“你呢,怎麼樣?”
小白勾了勾脣角,“還行,就是吃的不好。”
淑女眼睛一亮,“回去吃好的!”
“嗯!”
兩人準備離開,忽然聽到有人喊小白的名字。
“白兄,真巧。”剛纔的書生,趙三孃的丈夫忽然走了過來,朝小白拱拱手。
小白也還了一禮,“宋兄。”
淑女在兩人身上流連了一下,兩人認識?
趙三娘畢竟是婦人,又跟淑女說了半天的話,見此早就捂嘴笑了起來,“真巧啊,原來妹子等的就是這位公子啊,跟夫君是同窗呢。”
小白看看淑女,淑女忙介紹,“剛在外面等你,認識了趙姐姐,沒想到這麼巧。”
四人寒暄了片刻,倒是沒有過多停留,畢竟考了好幾天後最想做的是休息。
約定了時間,四人便分開了。
原本想讓小白在城裡待幾天,結果小白非要回家。
不得已,淑女只得租了小牛車回了家。
小白也沒有吃什麼大餐,睡了整整十個時辰,第二天中午纔起來。
嚇得張奶奶以爲他生病了,在淑女的再三保證下才沒有去喊大夫。
小白是餓醒的,洗漱乾淨後,就見淑女早早擺了一桌子菜,葷素搭配,看起來可口極了。
小白也是餓壞了,沒有多說,把盤子的菜吃的精光纔算了。
淑女生怕他撐着,趕緊弄了些山楂糕給他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