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淑女其實長得並不醜,尤其是一雙大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是透露着一股子狡黠,她很喜歡笑,眉毛也屬於彎彎的那種,不濃不淡,配着一雙彎月似的大眼睛,腦袋上扎着倆小糰子,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討喜。
前段時間因爲流浪顛簸,她吃不好穿不好,黑乎乎的看起來很醜。但到底是底子好,不過半個月就恢復了往日的白皙,衣服也穿的乾乾淨淨,跟以前是雲壤之別。
“管事哥哥,以後您這裡還收柴火嗎?”郝淑女眨巴着大眼睛,狀似很單純的問道。
饒是那管事聽慣了奉承的話,被郝淑女一個*歲的孩子稱呼爲“哥哥”,還是忍不住虎軀一震,面色一凝。要知道,他孩子的年齡都跟郝淑女差不多了,叫伯伯叔叔還差不多,跟哥哥差遠了……
但是看着郝淑女無辜的大眼睛,他抖了抖麪皮,終究是沒有反駁這個稱呼,“我們樓裡都是有專門的人供應,這次也是湊巧買少了。”
郝淑女雖然有心裡準備,但是聽的這話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但她臉上的失望也只是一閃而逝,轉眼就變成了燦爛的笑意,“沒關係,那下次管事哥哥需要柴火的時候再找我。”
那管事見多了這樣上門買東西的人,但是還從未見過一個人像她這樣,被拒絕後還笑得那麼開心,不是虛僞,是真的開心,很燦爛,彷彿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難事。
他心中一動,“不過……”
倆字一出,郝淑女的耳朵立馬就豎了起來,大眼睛一瞪,極其認真地盯着他,讓他忍不住想起家裡的貓咪,一有動靜就豎起耳朵,跟她十分相似。
不由地,那管事嘴角就帶了笑意,“不過我知道一家鋪子需要柴火,可以幫你推薦一下,只是能不能成功,還要看你自己。”
郝淑女一聽,眼睛立馬由五十度變成了一百度的白熾燈,“真的?那真是太感謝管事哥哥了!”
管事嘴角抽了抽,“你叫我叔叔或者伯伯就好。”
郝淑女彷彿沒看到他的尷尬,像個孩子似的,清脆道:“管事哥哥你有那麼大嗎?我瞧着跟村裡的李家哥哥一樣呢!”
管事不知道她說的李家哥哥是誰,但是也知道這是誇他年輕的話,不由眼底染上了笑意,“嘴真甜,罷了,我就親自帶你過去吧。”
這樣的意外收穫,連張奶奶都想不到,看向郝淑女的目光帶上了思索。
郝淑女察覺出張奶奶的目光,扭過頭去,回了一個得意的笑,又甜甜地說了幾句話,逗得管事合不攏嘴。
那管事倒是沒有騙郝淑女,只是在聽到要求後,郝淑女跟張奶奶沉默了。
原來管事介紹的是一家打鐵鋪子,需要的柴火肯定是很多了,正是因爲多,所以對方想要一個強大的供應商,顯然,郝淑女家裡的條件並不太符合。畢竟一老一少,每天都砍那麼多柴火,怎麼能供應的了。
打鐵鋪子的掌櫃看了一眼郝淑女跟張奶奶,沉聲道:“你們是孫管事推薦來的,我也就實話說了,這打鐵最忌諱的是半路沒有柴火,你們能保證供應得上嗎?”
郝淑女略微沉吟了片刻,點點頭,“沒問題!”
打鐵鋪子掌櫃姓鐵,聞言看向了張奶奶,似乎想問她的建議。
張奶奶頷首,“沒問題。”
“既然如此,那就從後天開始吧,具體需要多少會有活計跟你說。”鐵掌櫃顯然是個不愛說話的人,交代過後,徑直去打鐵了。
郝淑女鄭重謝過酒肆的管事,這纔跟張奶奶告別這裡,去城鎮轉轉。
賣柴火一共賣了五十文,倒是雞蛋賣了二十三個,一個兩文,一共是四十六文,對方湊個整數,給了一百文。
也就是說,她們今兒一共賣了一百文!
這是一個好兆頭,只要這樣努力做下去,掙錢不是問題!
當然,郝淑女可並不想一輩子都砍柴,但是事情要慢慢做,飯要慢慢吃,一蹴而就不是她的風格。不過,若是有機會大賺一筆,她完全不介意!
路上,郝淑女跟張奶奶商量了一下,覺得如果打鐵鋪子的生意是要長久做下去的話,還是自己買一輛牛車的好,但是現在他們並沒有多少錢,少不了以後要借牛家的車。
思及此,張奶奶在回去的路上買了些吃的,到時候給牛家的孩子,也算是個意思。
路上,郝淑女的眼睛都不帶停的,跟掃描似的,什麼吃的用的,賣點心賣風箏或者賣衣服的,她都看了一遍,想着從裡面發現商機。
這幅模樣落在張奶奶眼裡卻變了味道,想她一起被繼母虐待,肯定沒有過過好日子,說不定連大門都沒出來過,看這樣子,似乎什麼都沒見過的樣子,張奶奶心中對郝淑女的疼惜更深了。
郝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發財的模樣,在張奶奶眼裡就變成了可憐,她還自顧的看着滿大街的東西,想着怎麼掙錢。不,或者說,怎麼發一大筆財!
按照一貫的種田思路,雖然這樣按部就班能夠吃喝無憂,但是距離經商掙大錢還是有差距的。所以在小說開始的時候,豬腳最好憑藉自己獨有的智慧獲得一份意外之財!
還是大筆的!
因爲根據經濟論啥的,錢滾錢,才能掙大錢,小錢神馬的,總是來錢來的慢些。所以說,郝淑女其實還是很貪心的。
眼睛飄過精緻的藝術品,郝淑女自認爲是做不出來的,至於那些精緻的點心,騷瑞,與她無緣,那怎麼辦?
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擺攤子替人寫信,郝淑女覺得自己一個本科畢業的人,到這裡竟然變成了一個文盲!
文盲沒關係,她還有腦子!
思及此,郝淑女腦子白光一閃,似乎有什麼東西劃過。
路過一個小攤子的時候,她聽到一個老闆抱怨,“你說這到了夏天,明明下雨多了,怎麼雨傘就賣不出去?”
郝淑女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猛地扭頭,快速掃了一眼掛在架子上五顏六色的雨傘,眼睛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