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張碧就回來了。
淑女發現她的頭髮有些散亂,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了。
張碧並不理會他們,徑直去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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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小聲對他們說道:“肯定碰了一鼻子灰。”語氣中帶着遮掩不住的嘲諷跟幸災樂禍。
反觀張奶奶則是看不出悲喜,只是讓他們繼續吃飯。
張奶奶吃完就歇息去了,餘下淑女幫忙收拾了家裡,又被小白搶了去,她只能跟美女在院子臺階上坐着發呆。
美女很乖,見姐姐支着腦袋看星空,自己也雙手託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天空。
小白一出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兩人坐在門口,忍不住嘴角揚了揚。
但很快就被他給壓了下來,“怎麼直接坐檯階上了?太涼了。”說着拿了倆小墊子過來,放在了淑女跟美女屁股下。
美女脆生生的說了一聲“謝謝哥哥”,惹得小白摸了摸她的頭。
小白走到淑女的另一邊,挨着她坐了下來,也看着星空不說話。
淑女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安慰自己,問自己怎麼了,忍不住生氣了,氣呼呼的扭頭去看小白,“你怎麼不問問我爲什麼坐在這裡?”
小白心中覺得好笑,但還是無辜的回答,“還沒來得及……”
淑女:=_=
小白眼眸閃過笑意,忽然傾身湊了過去,“那主人現在可以告訴我爲什麼會坐在這裡了嗎?”
淑女一時愣住了,近在咫尺的呼吸讓她的耳朵有些燙。
兩人太近了,近的她能清楚的看到對方有多少睫毛,還有那雙黝黑深沉的眸子。
淑女覺得自己的表達有問題,心裡砰砰直跳。連話都說不通順了,“啊?啊,就是今兒的事情啊!”說着撇開了目光。籠罩在她頭頂的陰雲散去,她瞬間就恢復了呼吸。急急道:“得想法子讓他們走了,否則那洪六等人再來就攔不住了。”
小白微微側頭,直起了腰,他看着淑女,眼眸臉上滿是堅定,“我相信你。”
淑女覺得自己似乎被雷給劈了一下,頭髮絲到腳趾頭都在發麻,酥麻酥麻的。“?”
“姐姐,美女也相信你!”一旁的美女也趴在淑女腿上,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彷彿淑女不相信她的話她就對天發誓。
淑女忍不住笑了,胡亂的摸着美女的頭,輕輕點了點頭。
張碧透過窗戶看到這副場景,冷哼一聲。
第二日張碧早早地就出了門,不知跟張家主院的人說了什麼,錢氏等人竟是沒有來找茬兒,這讓淑女對張碧刮目相看。
扭頭淑女就出了門。在村裡轉了一圈,才知道昨夜張家院子傳來陣陣罵聲跟哭聲,跟死了人似的悽慘無比。大半夜才安生下來。
淑女心想:不是死了人是丟了錢,不過也跟死了人差不多一樣痛苦了。
回頭淑女把事情跟張奶奶說了,張奶奶也覺得這張碧有些邪乎,據她的回憶,張碧這個小姑子是個厲害的人物,只是前段時間生了一場病,竟是沉默了許久。如今一出現,比以前安靜了許多,也聰明瞭許多。
“當心些。既是能跟張家那羣人一塊坑咱們,也不是個心善的。”張奶奶說。
早年那些事情。早就把張家跟她之前那些微薄的情誼給耗的一乾二淨。這些年除了必要的交往,張奶奶實在是不想跟他們有所牽連。誰知自去年淑女美女倆孩子來了這裡。她們就一直生事。
淑女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只是現在不知他們是什麼打算,還是先按兵不動的好。”
隔日,淑女去了一趟城裡。
跟鐵舅舅打聽了一下那個洪六還有他口中的柳爺,果然如那人說的是個狠角色。
鐵掌櫃見她問起洪六,忍不住擔心問道:“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淑女忙搖頭,推說村民說到這個人,比較好奇,所以才問問。
鐵掌櫃想了想,覺得淑女這個的孩子應該惹不到洪六那樣的人物,估計就是像她所說的好奇而已。
但一旁的鐵心卻眼眸閃了閃,露出了一個不明意味的笑,眨眼便逝。
問過之後,淑女去了布偶店。
陳家舅母見到淑女後很高興,拉着她說了好久的話,正說着的時候外面忽然一陣喧譁。一旁的大舅就皺起了眉頭,低聲斥責道:“怎麼回事?”
小廝忙出去看了看,不多時就回來了。
“是……”小廝面露難色,猶豫了半天都沒說出來。
陳家大舅心中一沉,“跟我來。”然後領着小廝去了門外。
淑女看的糊塗,便把目光投向了二舅母。
二舅母看了一眼淑女,又看看三舅母,嘆道:“本以爲事情過去了,便不告訴你了,看樣子還是要跟你說說。”
經過二舅母的描述,淑女這才瞭解事情的經過。
原來大舅見自己的兄弟日子過得越發爽了起來,心中不平衡。又碰上自己手氣差逢賭必輸,心情自然差的要死,對妻子是又打又罵,罵罵咧咧中遇到回家的陳青,自然是一頓冷嘲熱諷。
陳青作爲弟弟,所以不好說什麼,叮囑了幾句孃親便重新回到了城鎮。
原本以爲事情就這樣結束了,誰知過了幾天大舅母就來了店裡,也不說要什麼,只是坐在那裡哭,好容易把人勸到了後院,這才知道竟是被陳家老*着來的,看着她哭的悽慘,作爲倆妯娌也不好說什麼,最後只得給了她些銀兩讓她回去,錢不多,加起來也就一兩銀子。
但大舅母回去以後見此,忽然心生邪念,覺得這也是個法子。
於是讓大舅母三天兩頭來這裡,她若是不允就一陣打罵。後來實在是拗不過,大舅只好把這消息透露給大舅母的孃家人,於是變成了她孃家人三天兩頭來。
來了也不買東西,就在鋪子裡不走,對顧客動手動腳,還在店鋪裡出言不遜,總之是用盡一切手段擾亂他們鋪子的秩序。
開始的時候,二舅本着少惹無賴便給了他們些銀錢,畢竟現在賺錢不少家裡有些富餘,結果他們蹬鼻子撒很難過了,越發得寸進尺起來。
這不,又來了。
淑女聽了有些驚訝,但也不至於震驚。
畢竟當初這是她料想到的,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二舅母說完,也深深嘆了口氣。
“你大舅母也是個可憐的人……”三舅母補充道,面帶憐惜。
畢竟她們是妯娌,撕破了臉對誰都不好,婆婆對她們幾個素日就不錯,就算是爲了婆婆也該面上好好相處。
淑女沒有接茬,只是笑笑看着兩位長輩,她現在是個孩子,所以做事說話還是有所顧忌的。
不多時,外面就安靜了下來,二舅就回來了,臉色顯然不好。但是看到淑女的時候,還是露出了笑意。
見大家都看向他,尤其是妻子看自己的眼神,他沒有隱瞞,簡略的說了說剛纔的事情。
原來這次二舅他們學精了,給官府打了招呼,又塞了些錢,等人來了就讓官府的人來插手,民不與官鬥,他們自然迅速離去。
女人到底膽小,聽了忍不住皺眉。
“不會還來吧?只怕對方記了仇,使出什麼陰私的手段。”
男人們忙安撫,說一定沒事兒。
淑女瞧了,也只微微一笑。
只是臨走的時候跟二舅三舅提了自己的主意,“若是他們還敢來,舅舅你們不若私下找些地痞流-氓,蒙起頭來狠狠打一頓,打怕了自然就不敢來了。”
看着倆舅舅驚訝的表情,淑女道:“惡人自怕惡人磨。況且這些人也是欺軟怕硬的,至此下去,他們就會賴上這裡。如果兩位舅舅不敢,那隻外甥女來做了。”
淑女玩笑的說道,心中卻真的起了這個念頭。
倒是兩位舅舅以爲她是在開玩笑,笑着含糊了過去,淑女也不在意,想來兩位舅舅會想明白的。
後來陳家舅舅明白了淑女嘴裡的“小鬼難纏”,自是下了一番狠心把人打了一頓,這纔算把事情了了。店鋪也漸漸恢復了正常,此是後話,在此不提。
卻說淑女原本想跟舅舅他們說一下家裡的事情,見他們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自是啥話都沒有說,依舊回了家去。
如此過了七天,到了洪六來討債的時候了。
這次張家老宅的人可不敢出門了,生怕淑女再讓人把家裡的東西給偷了去。
淑女只沉默的盯着家裡的房頂,想着這次的會有什麼事情。
果然,第二日中午的時候,洪六領着一羣人來了。
淑女早就把美女放置在村裡人家,生怕她看到血腥暴力的一幕,只張奶奶千說萬說怎麼也不肯離去,最後家裡餘下了淑女小白還有她三個人。
至於張碧,依舊沉默的在東屋,陪着癱瘓的老人。
洪六見了小白,許是想起上次的事情,態度不算惡劣,“如何,錢準備好了嗎?”
淑女從小白身後鑽了出來,“沒。”
洪六的臉色一變,但很快就見淑女說:“不過我還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洪六早就注意到,這個家是淑女做主,見她看了自己也不害怕,反而轉着大眼睛機靈古怪甚是討喜,所以聽她這樣說便緩和了臉色,“你道如何?”